第二十六章 欠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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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歌一顿,僵硬地直起身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白商陆依旧一身黑袍,似乎还是白日的那身装束,只是墨发半散于肩,有些缭乱,却无意添了几丝魅态。 画、萧二人皆已看花了眼,就连棋儿都愣了神。往日远观一面,已觉是玉山倾倒,今近看才知颜胜美玉,神色柔和,恍如潺潺流水,绵和世间荆棘苦楚,只是那一双墨眸深邃,似是囊括苍穹,看不清,看不透。 白商陆无视三人神情,目光从棋儿拽着菱歌的衣袖瞥过,随即转向一旁,谦谦问道:“这次可还要翻墙而进?” 菱歌往后退退,奈何棋儿的手依旧紧攥着,不得已笑了笑回答:“墨珺公子亲自迎接,哪里还用自己寻路?” “哦?想来带着三个女子没有那么容易进去吧。”白商陆依旧语气温和,只是在“女子”这两个字眼上加重了些语气。 菱歌抬眸反问,“难道要再来一次?” 这漫不经心的一问颇有些暧昧,众人一听不由大惊,他们…什么关系!棋儿半张着嘴,怪不得!怪不得萧公子不近女色,难道…难道他喜好男风?墨珺公子风华气度的确非一般人能比,也绝对可与萧公子相配… 白商陆不过稍稍一愣,而后呵呵笑道:“我倒是不介意,”闻声,棋儿慢慢松开了紧攥菱歌衣袖的手。“不过,伤不宜多添,”白商陆望向菱歌,眼神凌厉,语气淡淡,“不过,你认为你能再次从我手中溜走?” 白商陆拢拢袖子,掏出一截短小纸筒放于手心。 菱歌刚要反驳,忽听远处依稀有叫喊声传来,应是那太守带着人手朝这边搜索,此时不欲再与他拖延,听着声音越来越近,看来这里也不安全,唯一藏身的地方,便是淸霁园内。 “武林中传,墨珺公子不但武功卓绝,性情品质更是无人能及,如今有三位孤苦女子处境凄惨,公子可否收留?”菱歌先是赞扬一番,恭敬道。 白商陆并不吃这一套,“阁下谬赞,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只怕有损三位姑娘名节,不如在下给予姑娘些银两去客栈暂居几日。” “还以为白商陆是谦谦君子,原来不然,真是寒了万千倾慕公子的少女之心了。” 白商陆浅浅听着,说道:“人心难测,更何况她们来路不明,万一哪天我被她们所害,才真是寒了万千倾慕与我的女子。” 看样子他还对自己有所顾虑,菱歌解释道:“你清楚,白日我并不是要加害于你,不过好奇闯园,不然凭我的武功要杀你并不是件难事。” 白商陆自然明白,当时若是菱歌想要加害自己,定是要伤上加伤,甚至命绝于此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飘茵随溷固然可怜,却也是她们自己的抉择,当初选择如此,就要为后果负责。”白商陆道,“这里不是做善事的庵堂,慢走,不送。” “你!”菱歌一股怒火上来,想要冲上前去,却被画箫棋三人拽住衣袖拦住。 “萧公子为我们所做之事已是毕生难以回报,公子莫要再因此难为自己。” 看着纤弱的三人,菱歌慢慢退后,握紧流景剑,既然白商陆不肯相助,躲避不成自己就杀出一条路来! 白商陆目光无意扫过菱歌,却见菱歌被三人拉拽时不小心拽开衣领露出的玉脖粉颈,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菱歌下了决心,转身欲带三人离去。 忽听身后白商陆一声“慢着。”也不停下脚步,径直前行,只是步子不经意慢了下来。 “她们可以留在这里,只是我有条件。”白商陆道。 菱歌犹豫了下。 “临安太守是洛阳柳家家主的侄子,得罪他可是有些麻烦。”见菱歌踟蹰,白商陆补充道。 菱歌闻言一震,暗暗道:师父的故人怎么有这么个侄子! 叫喊声越来越近,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带着她们三个太吃力,更何况自己还要去洛阳。 “什么条件?”菱歌转身问道。 白商陆眉毛一扬,“你这次欠我个人情,日后偿还便可。” “好。”菱歌松开握着流景的手,带着三人走向白商陆。 欠人情容易,还起来又如何艰难!闻言,画箫棋三人齐齐转向菱歌,眼角酸涩,呢喃道:“公子…”明明是初次相逢,却为自己做到如此…三人感激涕零,而白商陆却依旧不为所动。 “她们三个便拜托你了,等此行完了我再带她们三个回谷。” 白商陆走到菱歌身旁,躬身逼近菱歌,道:“不要忘记你欠我的人情便好。” 菱歌下意识后退,然菱歌后退一步,白商陆便上前一步。 蓦然回首,两人面面相对,鼻息相闻,她泛红的脸颊倒映在他的眸中,如春风拂柳般掠过他的心,溅起层层涟漪,无声无息地荡漾开去。 他身上的芝兰幽香慢慢传来,伴随着他的温度,如此接近,菱歌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推开白商陆,却被他将手腕一手抓住 白商陆一双朦胧的眸子微眯,一点一点向菱歌靠近。 看着白商陆俊美的面容一点点放大,双手也被束缚使不上力来,忽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才想起来此时的情景不容拖沓,抬腿虚踢,白商陆双手一松,菱歌脱了禁锢,后退两步,翻身一跃,向着火光处奔去。 原地,只留下了躬身前倾的白商陆,早已嗔目结舌僵立的三人,还有不知何时出现在淸霁园口的赤川。 夜半发现公子屋中灯火通明,人却不见,这才出来寻找。结果一眼看见的便是…这番不知怎么形容的场景… 静静望了一会儿,发现白商陆仍是那个姿势,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这是…伤心了?赤川摇摇头,怎么可能!只有公子让别人伤心的份!那是…生气了吧? 虽说公子不悦之时,最好不要靠近,但夜已深,还有内伤,明日又要上路…赤川再三踌躇,还是走了过去。 “公子,夜深了。”赤川低头轻声道。 等了久久,无人理睬,看来这是真生气了? 赤川抬眼一望,却见白商陆嘴角一弯,苦笑道:“怪不得都说最毒妇人心。” 刚才要是自己不立刻松开她,恐怕那一脚就不是虚踢了,竟然知道踢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赤川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伴在公子身旁十余载,都不曾见他露出如此神情,这样的公子,或许无人见过… “似乎,夜游也不错。”白商陆喃喃自语,向着前方最后一望,转身后,又是那个将一切收于心底的白商陆。 赤川一头雾水地跟在白商陆身后,走到画、箫、棋三人身旁问道:“公子,这三人?” “正少几个照看园子的侍女。” 公子向来无需婢女伺候,怎么这次?
罢了,公子行事自有道理。 “那随我来吧。”赤川向着三人说道。 箫儿、棋儿紧跟赤川身后,而喻画儿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你为何不进?”赤川察觉后,转身问道。 “污秽之身,哪有资格伺候公子,两位meimei便托付公子了,我在园外待到天亮便离城。” “这…”赤川皱眉目光投向白商陆。 “污秽?”白商陆停住脚步,没有往日温和,更多了一丝凌厉,“你可是身患重病?还是你曾杀人放火,满手血腥?” “没有。”画儿颤颤低语,“可我…已不是清白之身。” “这世上有比你更不幸的人依旧活着,你又有何理由放任生命。”白商陆转身看向火光消失的地方,“你若如此不尊重生命,当真是辜负她费力为你们引开追兵的心意,他们虽暂时撤离,未必不再返回这里。” “清浊之分,不过自心。一切都是你自以为,你可问过,你的朋友可嫌弃你污浊?” 看着箫儿、棋儿一个劲用力的摇头,画儿噙在眼角的泪水终于如瀑而下。 “如此,还有什么忧心的。多少人,想活却不能,你比他们,幸运得多。” 月光下,他一身黑衣,月光下的面容虽不如人前所见的那般柔和,更多了一丝寂寥与落寞,却倍加真实。 …… 淸霁园内,白商陆早早回了屋却没有休息,端坐在书案旁,似是在等什么人。 不多久,伴随着叩门声,一人开门而入后将门掩好,走到白商陆面前。 来人一袭赤色红袍,是赤川。 “安排好了?”白商陆问。 “已安排三人住进了东院。”赤川答,“并且,明日行程也已准备了当。公子打算几时启程?” “卯时城门开钥后,立即启程。” “是,我稍后去通知秦苏。” “不用了,他留下来。”白商陆将手中纸条展开,又看了一遍后,拿起一张空白纸条,提笔,“传书令澹台勍、蓝榕两人赶往洛川柳家汇合。”说着将写好的纸条交给赤川。 “公子千里迢迢调动他们两人过来,这是为了?”赤川有些疑惑,若是人手不够,又为何将秦苏留在临安? “今晚所见之人便是萧白。” “那么,秦苏之前说的就是欺骗公子。”赤川微微皱眉,有些难以相信,“他为什么要骗公子,说萧白已经离开临安,不知去向。” 白商陆冷哼一声,“先萧白在树林里毁我计划,于是我曾在他们两人初入临安时,命秦苏将她带回来,他许是怕我会伤害萧白,故而说谎。” “我最厌恶他人欺瞒于我,纵然无意,还是让他留守临安,思过吧。” “是。”赤川应道。 “你再看看这个。”白商陆起身走下,将手中另一张纸条递给赤川。 “这?”赤川看了,嘴角一扯,“这几年给九华天门的财物已经不少,竟然越加猖狂。” “不过是些银子,既然他们想要,我就给他们,只怕他们以后偿还不来。”白商陆道:“这事就交给晏承去做吧。” 赤川退下后,白商陆一人眉目间笑意频频,喃喃道:“越来越有意思了,萧白,竟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