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 程绪就是嫌疑人
下午快下班时,高峰来了。 楚天齐用手一指对面椅子:“坐。” 高峰依言坐到椅子,但仅坐了一半在面,身体挺的笔直。然后说道:“局长,找我什么事?” “何喜发怎么样?”楚天齐问道,“能想起以前的事吗?” 何喜发的安全,现在依然由许源镇派出所负责,副所长高峰更是直接负责此事,因此,楚天齐才有此一问。 高峰回答:“还那样,能认识他媳妇,但以前的事想不起来。” “你怎么看?”楚天齐反问。 想了一下,高峰道:“我也说不好,只是感觉他的失忆好像有点不对,更像是不愿想起似的。可能他心里还藏着什么事,要不是他不敢说。” 楚天齐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高峰说:“我觉得他更像是不敢说,担心别人的报复,或者是担心给他带来新的罪名,也不排除他在躲避现在应该承担的责任。从他的录音来看,当时聚财公司所谓‘借’钱给他,其实更像是‘送’。后来让他打借条,更多的也是一种威吓,最起码当下是不准备让他还,否则应该直接向他逼债才对。不过这么一弄的话,何喜发的罪名小的多,或者光从这条看,并不存在犯罪。那么,接着问题来了,既然是借,那他该还钱了,可是现在那些钱早都花的差不多了,他没钱还,所以失忆可以躲避一时的债务。 还有一种可能,那是只要他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这些事情不会暴露,暂时不会给他带来麻烦。只要他想不起来一些事,可能有的人或单位也会因此而太平无事。不管是哪种可能,只要他这是人为失忆,那么他是在逃避或隐瞒一些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了一个危险,随时可能因为说出某些事而带来的危险。这些危险也许来自他自身,也许来自法律制裁,也许来自外界或他人。因此,他的安全还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无论是哪种情况,何喜发的危险依然存在,所以你要时刻注意他的安全,也要尽可能的让他说出心里话。当然,如果他是真失忆的话,那也要帮他唤起记忆。”楚天齐叮嘱道。 高峰干脆的回答:“是,请局长放心。” “你坐这来儿。”说着,楚天齐在电脑点出一个录像视频,“看看这个。”说完,站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高峰马站起来,看了局长一眼,绕到了桌子另一面。站在那里,点开了电脑的视频。 看着看着,高峰按了暂停键,眉头微皱起来。过了一会儿,再次开始播放视频,并双眼紧紧盯着画面。 连续看了三遍同一关键处,高峰停止播放视频,抬起头来:“局长,您是让我认这个人?” 楚天齐点点头:“是,我让你过来,主要是这个事。” 高峰指着电脑画面:“这个人应该是程绪。” “程绪?看守所综合科副科长?”楚天齐反问。 高峰笃定的说:“应该是他。从我调到看守所开始,一直到去年冬天,我和程绪都是室友。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他没在宿舍。在我开衣柜准备放东西的时候,锁子怎么也打不开,我使劲拧动钥匙,同时还摇动衣柜。我和程绪共用一组四开门铁皮衣柜,每人两个柜子,在我打开柜门的时候,他的一个柜门也被晃动开了,估计是他没锁住吧。结果从他柜子里掉出一个透明塑料衣服袋子,袋子里面装着一件冲锋衣。 在把这件衣服放进他柜子的时候,我注意到衣服是深红和浅灰两个颜色,帽子颜色也是红、灰各一半,帽顶尖儿有一个小的飘带,飘带有一个半圆形的铁环。一会儿他回来了,还问我是否动过他的柜子。我见他语气挺冲,没好气的说“没动,我自己柜门还打不开呢”。他这件衣服,我一次也没见他穿过,今年他升任综合科副科长后,又搬出了这间宿舍,所以我早忘了这件事。 刚才录像虽然是黑白的,但也可以看清帽子是一深一浅两色,帽子那个半圆形铁环还动了动。看到第三遍录像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了他柜子里的那件衣服。刚才人影转头四顾的时候,转动的方向是逆时针,区别于大多数人的顺时针,而这个细节正是程绪的日常习惯,看到这个动作,我认为那个人应该是他无疑。” “好。”喊过一声好后,楚天齐马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里传出仇志慷的声音:“局长,我是仇志慷。” 楚天齐直接道:“我问你,程绪这段时间有无异常?个月二十九日晚班有没有他?他疏散分流在押人员时,负责那项工作?” “程绪?他怎么啦,他和何喜发被打有关?”仇志慷提出了疑问。 “让你查查,要是我现在能确定的话,还用你再查?”楚天齐语气很严厉,“一定要保密。” “是。”仇志慷不再啰嗦,又补充了一句,“他今天没班。” 挂断电话后,楚天齐对高峰说:“你现在马调取程绪的通话纪录,尤其要注意七月二十九号左右频繁联系的电话号。” “是,我马去办。”说完,高峰走了出去。 想了一下,楚天齐拿起手机,准备拨打电话。刚按了一个键,手机却“叮呤呤”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楚天齐心里话:说曹cao曹cao到,然后按下了接听键:“老曲,我正准备找你。” 没有接楚天齐话头,手机里已传来曲刚焦急的声音:“局长,出事了。王兴旺在临时羁押地忽然口吐白沫,是那个打何喜发的人。” 听对方如此一说,楚天齐意识到不秒,忙问:“怎么回事?现在人怎么样了?” “这些天,他除了一口咬定是正当防卫外,日常行为倒很正常。可是在吃晚饭不久,监管人员从监控看到他倒在地,他们吃晚饭较早。等干警跑过去的时候,他已经躺在那里口吐白沫,昏迷不醒,饭和吃饭的碗都扣在地。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初步判定是食物毒。我刚赶到这儿,已经让人控制了做饭和送饭人员,正在对他们进行训问。”说到这儿,曲刚才问道,“局长,你找我什么事?”
“先说你这事吧。”楚天齐道,“王兴旺在倒地前,都接触过什么人?” 曲刚回答:“除了送饭的,好像也没接触什么人。对了,今天早的时候,看守所来人要王兴旺按了个手印。每月月初,看守所都要对这些在押人员进行一次确认,虽然他暂时没在看守所,不过他一直都属于看守所在押人员之一。” “具体是谁让他按的手印?”楚天齐追问。 手机里静了一小会,然后才传来曲刚的声音:“看守所综合科副科长程绪。” “程绪?刑警队干什么吃的?有人接触在押人员,为什么不跟着人?为什么不进行核实?今天程绪根本不班。”楚天齐声音异常严厉,他已经认定,王兴旺口吐白沫,肯定和这个程绪有干系。 “不班?这些混蛋,养了一群废物。”骂过刑警队后,曲刚马表态,“我现在马查。” …… 六点多的时候,高峰来了。 看看屋里没有别人,高峰直接把一张纸递了过来:“局长,您看。” 接过这份通话记录,楚天齐注意到,纸划着好多红色波浪线。仔细一看,这些波浪线标识的号码,都为同一手机号码。这个号码在七月二十九日晚十一点多曾来电两次,在七月三十日凌晨被呼叫一次。七月三十日凌晨的这次通话时长仅为十八秒,开始时间是凌晨三*点一十三分二十六秒,这个时间点仅监控录相神秘人拉闸后离开时晚了两分种多一点。 凌晨三*点多还打电话,而且时间又这么巧,这很容易联想为拉闸停电后,马到了一个角落,和某一个人通话。那么,二十九日晚十一点多的两次来电,可以解释为,机主程绪在接受对方的安排。 楚天齐数了数,从七月二十五日到八月三日,机主程绪共和这个手机号码通话八次。再往前看,在六月十八日的时候,程绪和这个手机号码通过一次电话,是程绪打给对方的,这次通话时长共三分零二秒。 六月十八日,这个日期楚天齐记忆深刻。那天正是自己把何喜发带回来的日子,是靠山村村民访暂时解决的日子,也是何喜发被关到看守所的日子。楚天齐再一看面具体通话时间,是六月十八日晚十点三十分至三十三分,这个时间正是何喜发已经被关到看守所两个多小时后。 在众多的红色波浪线,出现了一个红色三角,这处对应的是一个固定号码。看到此处的几个阿拉伯数字,楚天齐轻轻一拍桌子,对着高峰笃定的说:“程绪是嫌疑人。” /html/book/33/33359/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