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杜娟的怀疑
电视还在开着,但趴在沙发上的方琪已经睡着了。 电视屏幕显示目前所用的是安全模式,一定时间没有遥控的话会自动关闭。 倒计时十秒之后,屏幕自动关闭。 客厅只有吸顶灯的蓝光幽幽地照着,一片安详。 晓兰家,她还在上下忙碌着。 手洗了衣物拿到阳台晾完,看看时间已过11点半,她在客厅的木质沙发上坐了。 翻看着手机的照片,里边是公园里的欢乐热闹,而她现在一个人,冷冷清清。 恍惚间,似乎厅里还是中午的热闹场景:孩子们的笑闹,还一串串的响;他的一笑,一言,都那么清晰;还有他在阳台的侧影…… “爸爸——”小房间里传来萍萍的一声梦呓。 晓兰即刻清醒过来,赶到房门口看去,见小孩只是翻了身,便又退出厅里来。 她翻着手机,写了条短信发出去:什么时候回来? 站在厅中间盯着手机等了一会,没有回音;终于她又出去阳台,拿了垃圾铲和扫把,开始细细地扫地。 然后拖地。 一个舒服又饱满的长觉! 南义悠悠醒过来,舒展了四肢,微微睁眼看着怀里还在酣睡的女人,不由得嘴角浮起笑意。 他稍稍弯下脖子,情不自禁地用唇去触女人的额头。 杜娟眯着眼看他,很享受着他的触碰,柔柔地问:“你早醒了?” 南义满足地看着她:“刚醒。你再睡吧?” 杜娟闭上眼睛,调整了姿势,试图再睡。可是毕竟醒了,尽管身体很疲倦,还想睡,但是精神却觉醒了。她轻轻地说:“近几天可能是上大夜太损精神了,我总是觉得睡不够。” “那你睡吧,我陪着你——”换了个姿势抱着她,“这样好吗?” 杜娟缩在他怀里很享受地,笑着点头:“嗯!” 南义喃喃地:“很舒服——睁开眼可以看到你。” 杜娟给他笑笑,仍闭着眼睛地。 把抱她的胳膊紧了紧,南义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还可以这样抱着你,真是很难得。” “以前,”杜娟突然开口了,“早上醒来你会这样和她说话吗?” 南义点头:“会呀,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一早醒来可以抱着个温热的躯体,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只是,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想到他说的那个“喜欢的女人”,杜娟有点意兴阑珊了,但还随口问:“为什么呢?” 南义摇头,本是不打算回答的,但是杜娟睁开眼睛看着他,好像就为了等答案。他只好吞咽了一下,说:“之前和你说过的,她不让我进房间;我睡书房,都是一个人。” 杜娟沉默了一下,又问:“为什么呢?” “不知道——可能,因为感情已经不在了吧。” 杜娟似乎已经懂了,没有再问,但人已经很清醒。这个姿势呆久了有点没劲,她轻轻地移动试图换一下。 南义以为她要离开,便拉住她;看她脸色有点不对,才意识到不该和她在床上说起方琪。发现自己这个问题,他赶忙把她捞回来,跟着压上去。 杜娟试图推开他,晃着头不让他亲。 南义双手掌住她的两边脸,细细地看着她:“吃醋了?” 杜娟立即脸色绯红。 看到她这个样子,南义要她的欲望一下子爆发了,一边下移手掌去探她的双峰,一边低沉着谓:“可我现在抱的是你呀,娟!我想要你,娟。娟,我要你——现在——给我!早上起来我都特别想要——要你,娟!” 杜娟哪真的挡他,一经他在耳边喷两口气,再听他那样的声音她就全身没有力气了。 方琪从沙发上睡意未消地坐起来,睡眼朦胧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厅,头顶的灯还在亮着。 她靠在沙发上不想睁眼,但这时电话响起来。 她接起:“妈——就今天一天休息——好,我带优优过来——刘艺跟她爷爷奶奶去旅游了——南义,应该不去吧——可以,午饭前到。再见。”一边接着一边起身,去关了灯,又去孩子房门口看看,优优弓着身子睡得还乖着呢。 方琪自己先去刷牙洗脸,忙好自己的才去叫醒孩子。 优优听说可以去外婆家很开心,但是却出了个难题:“mama,爸爸不去吗?” 方琪想了想,把手机开好给孩子:“优优电话里问问爸爸吧。” 优优懂事地接过电话,看着mama点号码。 杜娟已经穿戴整齐在收拾床铺,南义才围着她紫色大花的黄色浴巾进来。 他从提包里把晓兰拿的那包鱼干拿出来,再把茶叶也拿出,又拿了水壶去烧水。 杜娟整理了床铺,起身走的时候才发现床单上有点红色的点。她一惊,第一意识是大姨妈来了,忙赶出阳台,从一个小盆里捞出刚扔在那儿的内裤翻开,但是内裤是干净的。 在阳台上烧了水和她迎面碰上进去的南义不知道她忙什么,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外面早餐好吧?你想吃什么都我请客!然后,到森林公园去走走?重游下我们的故地——然后买菜回来做饭?” 杜娟把内裤放回去,应着他进来,有点恍惚地坐在桌边。 南义给她指指鱼干。 她顺手拿起看,“这是鱼干?怎么来的啊?” “是一个老同学给的。你不是喜欢吃鱼吗?这个是他们老家野生的鱼晒干的,蒸了吃不错。” “不拿回去吗?” “不拿回去,省得又起风波。” 杜娟来了点兴趣:“为什么?起什么风波?” “只要女同学来的东西,她都有话讲——茶叶也放你这里,水开了就泡。这个铁观音不错。” 杜娟笑笑,起身去给他把桌上的有盖的瓷杯细细地洗了,顺手拿已经跳了的水壶倒开水烫过,才一起都拿进来。南义开了口袋抓了一把茶叶放杯里,她便注水。 南义细细地品,她却不要,只喝开水。 南义逗她:“很香,又清甜回甘,味道不一般——真不要?” 杜娟还是摇头,喝了几口温水然后才说:“不晓得怎么回事,床单上有点血迹。” 南义转头看看床铺,没有看出来,猜测着说:“你那个来了?” “有可能,”她说着,去架子床那取了个本子,翻出扉页的年历看。 那里,1月21日,2月21日,3月20日都用红笔圈了,但是4月没有。她意识到这个可能性蛮大,但是内裤又干干净净的,这解释不通。 南义看过来,关切地问:“怎么样?” 她放下本子走回来坐下,“是推迟了——但是不像。” 南义拉她的手捏着,深情地看着她:“那是不是我太大力把你弄伤了?痛吗?要不给我看看?” 杜娟不好意思地笑:“哪有!”急着抽回手去了。 南义由她走开,歪着头看她:”确定不要?——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杜娟摇头低声说:“不用。” 南义手机响起。杜娟比他还先一愣。 南义看了一眼接起,看看杜娟,拍拍她的肩膀走往阳台去。
优优握着电话叫:“爸爸,你在哪里?我和mama去外婆家,你去不去呀?” “优优和mama去吧,爸爸就不去了。” “爸爸你在哪里?你什么时候回来?”小朋友的问题是很执着的,她想要的答案你没给她是特别记得的。 “爸爸在外面,现在回不来;等下午或晚上优优回来的时候爸爸就回来了。好吗?” 优优点着头,妥协地说:“好吧——”猛然又想起她的玩具,“爸爸,你回来的时候就带回我的猫猫玩具了吧?” 南义为孩子的再三提醒感到好笑,“知道了,优优同学!” 收起手机,他还在回味着孩子可能的表情,不禁莞尔。 杜娟走出来和他并肩站了,很温柔地看着他,“你和小朋友说话的时候都这么温柔啊?” 南义笑开:“有吗?——那我和你说的时候温不温柔?” 杜娟笑笑。南义轻轻地把她揽过去,“对你不止温柔,有时还有霸道,对不对?”说着就凑过头去了。 杜娟捶他。 两人一起早餐,在一家雅致的茶餐厅,共吃一份牛rou炒粉、一大碗猪肝瘦rou粥及一碟绿油油的菜心。杜娟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南义给她烫碗筷,舀粥,夹粉。动作自然流畅,像是演练过许多次的那样。她看得入神,都忘了要做什么了,直到南义都拨好了他自己的粉,舀起粥喝起来叫她,她才醒过来。 南义看着她不自然的神态,“吃啦——” 杜娟才去扶调羹,轻啜一口鲜美的粥水。 “发什么愣啊?” “没呀——看你的动作,很优美。” 南义夹了条菜心送到她嘴边,要她张口直接咬了。杜娟有点不好意思,微微斜头往旁边看,看有没有人看他们。可是大家都在吃自己的,进出的人也是步履匆匆的。见没有人看,她才敢接了。 南义摇头:“至于吗?就秀恩爱怎么了!” 杜娟赶紧吃自己的。 在森林公园沿着绿道散步,两人并肩走,偶尔肩膀碰一下。南义要去抓杜娟的手,她总是避开。 南义给她讲自己之前每周都要在半山跑步,但是过年以来好像没有什么兴趣了,就很少来了。 经过两人幽会的小屋,岔进去,杜娟趁机上了个厕所。她特意看了下内裤,没有什么痕迹。这说明床上的血迹不是来大姨妈落下的。那真如南义所说是他弄伤了他引起的?可她又并不感觉到哪里疼痛啊! 想起年历上记录的大姨妈来的日期,本来都是每月的20号或21号,但是上个月没来,现在转月了,都还没有,而她的大姨妈一向很准时的……这么一推,她突然脑子一震出现一个想法——但是她即刻就否定掉了:不可能的,和柳林在一起两年多,想怎么怀都怀不上,不会是和陈南义一个多月时间就…… 她掩住自己的口,想到这个可能就慌乱不已。 虽然上月初清明假的时候去找过柳林,但是在他那住的是2号3号两个晚上,那个时候应该还不是排卵期;正常应该是5-7号;而5号晚上是和陈南义一起的,6号早上一早醒来是她觉得燥热主动去扑他的…… 和柳林两三年都不可能的事情,和他呢?这么巧吗?还是要做何解释?…… 杜娟胸口蹦蹦乱跳。她长呼吸让自己镇定,决定今天之内一定买到试纸验一下,还不放心的话过多几天要去医院验下尿。 现在一切未知,还是不要紧张了。她虽然这么告知自己,但还是手脚冰凉,以致外间的南义看她进了那么久的敲门声都把她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