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新皇登基(下)
“你所忧虑极是,朕如何不想着替赟儿和你拔掉这根刺,奈何当前正值朝廷用人之际,东边的齐国虎视眈眈,南边的陈国虽则相安无事,可我们毕竟夺了他们的国土,他们一直想着复仇。贤臣良将都被宇文护诛杀殆尽,唯有杨坚擅于带兵。还有一位老臣忠心耿耿,虽然才能和威望不及杨坚,却能助你和赟儿,再有沙华与你们内外合谋,必定能成大事。”宇文毓道。 “陛下说的可是大将军韦孝宽?”尉迟迥道。 宇文毓点头:“正是此人。” 尉迟迥又道:“可是此人自从上次回长安之后,陛下便让他回家养老去了,连同他的几个儿子也都辞了官,陛下这是何用意?” 宇文毓道:“这便是我给你们留的最后一张底牌,命韦孝宽回乡下招募兵勇cao练精锐,假借养老之名义,实则是麻痹杨坚。他日若是杨坚有不臣之心,韦孝宽便可以带着他的精锐和四个骁勇善战的儿子星夜兼程来勤王。然而,韦孝宽此人忠心却不迂腐,向来都是善恶分明,若是赟儿和你谁想撺掇他铲除异己、为患朝纲,他也是不答应的。” 尉迟迥听了前面的话,本来还是兴奋的,暗中筹划着有朝一日将杨坚除掉,自己岂不就可以把持朝纲了?后又听到宇文毓的最后一句,又心灰意冷了,心想果然宇文毓是擅长权谋之术,连他的这点心思都看得出来。可惜了,如此心思缜密之人、权谋过人之君,却还是被自己的权术害死了。 将后事安排了之后,宇文毓当夜便安详地西去了,文武百官奉宇文赟为新君,给宇文毓的丧葬安排了妥当之后,群臣便安排着新皇的登基大典。 因为前方战事未完,杨坚等不得宇文赟的登基大典,便匆匆离开了。登基大典办得如何,宇文赟丝毫不放在心上,只是筹划着何时能迎娶杨丽华。于是,便在早朝提出了一个建议,能否在登基大典当天举行婚礼,正好是双喜临门,他和未来皇后的加冕仪式一起举行,岂不是省事? 文武百官静默不语,心中都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皇帝,真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登基大典这么严肃的事情岂能儿戏? 有御史上前道:“陛下,自古以来,皇帝的登基大典是要敬天地、祭祖宗的,严肃至极,而皇帝的婚礼乃是要喜庆、要热闹的,这两者之间并无多少相干,不能在一起举行的。” “朕不管,这是你们的事情,朕只要那天既登了基,又娶了亲,所谓成家立业两不误,至于什么相干不相干的事情,你们来想办法!”宇文赟道。 群臣开始以为宇文赟是开玩笑,当看清了他是认真的,都慌了神跪下来求宇文赟三思而后行。宇文赟大怒:“你们,你们这些大臣,欺负朕刚做皇帝没有威信吗?你们口口声声说忠心辅佐朕,如今朕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你们都不答应,将来家国大事岂不是更把朕视为无物吗?” 御史仍然进谏:“陛下,登基大典乃是关乎国运的大事,若是因为陛下的婚事触怒了上天的神灵,恐会遭到神灵的罪责的!” “放屁!”宇文赟走到御史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尖:“你怎么跟老太婆似的,这么多事情?朕的登基典礼,朕的婚礼,就要朕做主了!信不信你要是再反对,朕就要了你的脑袋!” 御史跪倒在地:“陛下便是杀了臣,臣也要直言,还请陛下三思!” “真是,真是要反了他!”宇文赟拔出腰间的宝剑,手起刀落,一道红色的闪光过后,血渍飞溅到了宇文赟的龙袍之上。朝中的大臣都大惊失色、面如白纸、噤若寒蝉,宇文赟还觉得不解气:“杀你一个还不够,朕要杀你全家,看谁还敢拦着朕?” 宇文赟便下令让御林军前去御史的家里将其满门抄斩,百官们竟然没有一个敢近前劝谏的,也有的窃窃私语这并非是好兆头。也有人悄悄地拉了拉尉迟迥的衣襟:“大司马,百官当中就数你说话顶用,赶紧劝一劝陛下吧!”
尉迟迥想了想,便站出来道:“陛下奇思妙想并无不妥,登基是喜事,成亲也是喜事,既然都是喜事,又有何不相干的呢?臣愿意替陛下安排!” 百官更是诧异,尉迟迥好歹也是宇文毓选中的托孤重臣,竟然是一个溜须拍马之徒,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真是凑合到了一起去了,这大周江山早晚毁于他们的手上。既然尉迟迥都这么说了,众大臣也没什么好反对的了。 尉迟迥大包大揽此事只是想在宇文赟面前立功,并未曾想到这般草率行事的后果。便派人前往清河,命伽罗速速将杨丽华带到长安城,准备和陛下的婚礼。 伽罗自从宇文毓的寝宫之中出来之后,便在宫门外等候杨坚,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到杨坚的身影。杨坚得知了伽罗的担忧,心中也是几番愁苦,依据他对杨丽华秉性的了解,让她嫁给不喜欢的人,便是逼着她去死,怎么能向女儿开得了口呢?再者,伽罗和杨坚本来都是两情相悦,更不会逼着女儿成亲的。 回到清河之后,伽罗一直愁眉不展,有几次得了机会想和杨丽华说,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又等到了都城里尉迟迥派来的信使催促,眼看启程的日子就要临近,伽罗心中更是着急了。 杨丽华是个聪明人,看得出母亲伽罗这几日心事重重,又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便问道:“母亲可是有话相对女儿说?” 伽罗也只好开口道:“丽华,母亲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腹中都已经有了你。” 杨丽华苦笑:“母亲莫非是担心女儿嫁不出去?可是女儿现在并没有心思谈婚论嫁。” “若是母亲这边有一门亲事,大家都求之不得的亲事,你可愿意考虑?”伽罗说这话觉得很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