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心人心
突然，灯灭了！整个大楼瞬间一片漆黑。唐芸的心提了起来，杨萧的心却沉了下去。心道：“这个毛头毛脚的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果然，杨萧未倒，只身子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唐芸却是口鼻渗血倒飞了出去。间不容发之际，只见杨萧凌空跃起，右掌画弧托住她的纤腰，左手掐指挑破中指指尖，以心血在空中画出一个“兑”字，霎时间一股庞沛的浩然之气摄于两人身前，阻住鬼气上冲。楚河见状向他点头施礼表示感谢，摆了一个“乾”字诀替二人守住阵脚。两名特警也都攥紧配枪微眯眼眸严阵以待。 鬼气森然不断涌来，眼见“兑”字已将化为虚无，杨萧再提真气，第二个“兑”字铁挂银钩赫然再现！然而鬼气似被这浩然之气激怒再度暴涨，杨萧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胸中气机亦有沸腾之势。此刻他再也不顾其它，微微扣齿，体内真气流转陡然再增---一气两百里！第三个“兑”字出手，犹如沧海潮升，庞沛浩然！楚河微眯双眼望向这个字，不觉心旌摇曳。这哪里是字啊？简直如星河倒挂翻卷入海！这璀璨、这浩瀚、这睥睨天下之姿。。。 此刻没人顾得上楚河的心思，杨萧是有苦自知！就在半月前，他在将《灵宝毕法》练到了铸神之时，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尽在心中，世间事物皆如洞若观火，不探自知，这也是他为什么能感受到《灵宝毕法》中的一式不谐。而此次探寻“鬼楼”的过程中，这种与天地合德与日月合明的感受尤其清晰。所以他能感受到，此地虽凶厉，有着更多的是幽怨与悲伤；能感受到，逆取之道并不可行；能感受到，唐芸的元阴之体更宜秽~物，如若不以元阳之气固之，这条美丽而鲜活的生命便将从此香消玉殒！所以他出手了，毫无顾忌！杨萧心中不禁喟然长叹：“这是何苦来哉！仅这一次，三年多的苦修所得便去了三成！”不过他不后悔，正所谓人命关天！这便是天底下最大的道理！ 杨萧定了定心神，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不待楚河开口，便将手中女子递了出去，然后轻声说道：“看好她，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还请楚兄为我护法！” 楚河接过女警官，向他微微躬身，眼角中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杨萧不在多言，再度盘膝坐下，不过不在是灵识感知，而是神游物外！这时，两名特警的其中一人走到了他身侧，一个大金刚式，也坐了下去。唐芸此刻心神受损，不过神智尚清，她双眼迷离的望向那个救她命的男人，嘴唇翕动，不知在念叨着什么。至于心情复杂之事便不足为外人道也！ 神情不属，游之于外者，所思所想，所处所感，其大无外，其小无内！思得其一点，一份冰冷袭来，事物得以慢慢具象。世间女子，七十分可称秀丽，七五之数可得端庄，八十是为美人。一旁的唐芸算是八十三分，苏意涵可有九十分，少年刘亦菲可得九十有三，赵雅芝不过九十五分，可此刻面前的女子，九十七分尤不为过。 “奶奶的，这不是传说中的陈圆圆吧？一曲天下名，一笑百媚生，纵不能风华绝代，亦可倾倒众生！”小骗子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心道。 光线柔和，景色氤氲，更衬得美人如画，是的，她太美了！一双纤手皓肤如玉，映着绿波，黑发如瀑更衬肌肤胜雪，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玉颈。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若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令人望而脱俗，一身苏绣的锦缎华服将好一副玲珑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却不曾带起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 杨萧虽然不是好色之徒，但哪个男人见到如此人间绝色心中能不起一丝波澜呢？太监！虽然不是男人也不行！也许连女人都不行！只是心中虽有怜惜之意，脑中却前所未有的清明澄澈。这是意识界，她是鬼！念及此处杨萧微微一笑开口道：“陈圆圆？” “董小宛。”简简单单三个字，吴侬软语，柔软入心，让人不觉迷醉。 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啊！虽是这么想，杨萧口中却说道：“董奶奶好，不对董太奶奶，还不对董祖奶奶好！” 听到那人如此调侃，女子并不生气，只是用那双好看的眸子嗔了他一眼，轻掩住唇咯咯的笑了起来，这一笑，百花凋零，明月含羞！ 杨萧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祖奶奶大人，您生的这般明艳动人，做女鬼太可惜了！不如听小子一句劝，早早投胎，做一个阳间的倾世美人岂不是快意之事？” 那女子闻言，笑意更浓了几分，轻声道：“常言红粉英雄冢，这世间的男人啊，没几个逃得过的。吴应箕、侯方域不行，田弘遇不行，冒辟疆不行，就连爱新觉罗.福临（顺治）也不行。而你却可以，不错不错！” “话说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觉得这都是屁话！人就只有一条命，难道还能死而复生不成？而我的那一棵已经找到了。”说道这里杨萧不觉又看一样这倾城女子由衷说道：“你很美，很养眼，却入不了我心，因为这里早已被更美的塞满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此刻他不在戏谑，不再轻佻，只是这么痴痴的望向远方，那女子的一颦一笑尽在心底，但见她手执画笔，临江而画，那里春风和煦，那里美不自知！他笑了，笑意温醇，两道浅浅的酒窝印在双颊，那么可爱。 “呦，还真是个妙人！”语调不再悦耳，有的只是透骨的寒意。 果然时空扭曲，只一瞬，青山绿水不见，花香鸟鸣皆无。我靠在电梯冰冷的铁皮上，十四楼到了！“妈的，女人啊！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看着此刻的场景不觉咒骂道。 “嗤——”的一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光环，不等我看清，光环消失了，又恢复了黑暗。随后我闻到一股硝烟的味道，有人划火柴！ 楚河、唐芸、特警都不在，那你就一定在了，我咬了咬牙，在这安静诡谲的十四层，几乎可以数清心跳跳动的次数，紧张？还是有的！就在这时，我注意到黑暗处还有一个火柴熄灭后残留的小火星。随着瞳孔的适应，借助小火星，隐约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人！眯眼细瞧，小火星也没了，人影也不见了。 空气里弥漫这一股死寂，是那刺鼻的硝烟味儿也顽固的迟迟不肯散去。。。 “嗤——”又划了一根。这回我看清楚了！就在角落里，站着一个女人。十分美丽。长长的秀发，白细的面颊，没有眼睛，但眉毛画的很漂亮。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素衣。依旧是是沉鱼落雁，避月羞花。 “我说董大奶奶，您吓谁呢？既然不恨了，又何必弄出这么一副鬼样子！快点变回去吧！这里丑死了，一点都配不上您这绝代佳人的风采！”杨萧笑意玩味的说道。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董小宛嘟起嘴，十足的小女孩模样，可爱至极。说话间，场景再变，青山依旧，绿水长流。 都是在演戏啊！一开始景色宜人，她媚眼如丝，心中却是恨意滔天，杀意凛然！那时的他，言笑晏晏。心底却是戒备十足。场景转变时，他虽无法肯定，但反而感觉不到杀意。一语飞钳，场景再变，他才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你怎么猜到的？”董小宛气呼呼的问道。 “我虽读书不多，却也到过扬州，吃过‘董糖’，知道那包糖的红纸是什么由来！董姑娘可以杀人，可以杀很多人，但绝不会是jian恶之辈！至于要就是不要，不要就是要的道理，杨某也不是鲁男子了，总还是识得的！”一张一弛捭阖之道。 百年易过，知己难得！堕入轮回之地几百年，她有怨、有恨、有疯狂、却再无一人知心！百年间所过之人，要么怕她、要么贪恋她的美色、要么想置她于死地，唯独没有一个人知她、懂她！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一个倾世佳人到底是怎样的悲哀？董小宛泪光迷离，竟真的嘤嘤的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记不得是过了多久。因为没有人会在乎！因为她连哭都是那么颠倒众生！终于她止住了哭，对着他一个甜甜的微笑，她的颊有酒窝！也是两个！看的杨萧一阵目眩神迷，只听她喏喏的吴侬软语又在耳畔响起：“你很好，你的女人命很好，谢谢你！对了，告诉你女人，这辈子就算了，下辈子一定要让她看好你，我会抢！”说着她双颊没来由的现出几分红晕。 “别试了，你赢不了！” “讨打！本姑娘要勾引男人没人耐得住！”说着又挺了挺胸前的饱满，然后便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这一刻的魅惑浑然天成。。。 “真是个妖精！”杨萧一边盯着那诱惑狠狠的看了两眼，一边暗暗腹诽道。 看着他那副表情，董小宛心满意足，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再不走本姑娘就不放你走了！” “等等！”杨萧说着眯起眼一脸玩味的看着‘董小宛’戏谑的说道：“别憋着啦，憋这么久不难受么？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