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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四名内应,纵然连那些掌权之人也没有资格接触到诸王,而他们却能,岂是等闲之辈?道理其实再简单不过。>

    多尔将赫连峰收服后,让其写一封密函转呈给那幕后大手,也即是远在数万里之外的林州清光郡境内的圣体邱杜裂,密函的大概内容即是,将冯宜山之死嫁祸给启念如,并打算再杀一些人,挑起战乱,造成启念如欲在暗中称王的假象,借天子之力杀之。

    此一计如果处理得当足可让启念如不得翻身,赫连峰所在的王家不过是邱杜裂手上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若能以这枚棋子杀一名圣体,何乐而不为?这世上的圣体越少,对邱杜裂越有利,自然不会拒绝。虽然赫连峰是先斩后奏,稍有不妥,但也不至于就此迁怒于赫连峰,相反赫连峰在数日后获得了不菲的奖赏。

    赫连峰在当天晌午便收到了邱杜裂的亲笔密函,邱杜裂让其再杀各大势力脑,杀一个远远不够,只有杀的多了,才够火候。等到合适时机,便大动干戈,一举动乱古兰郡。

    之后两天内,多尔分别找到了其余三名内应,接下来生的事大体上与赫连峰差不多。

    四王在密函并未指名道姓要杀何人,只是提及与启家有仇的人,这也在情理之中,试问一条巨龙又怎会一一记得一只只蝼蚁的名字?这也正中多尔下怀,刚好让他清洗那些不能为自己所用的势力。

    而多尔仅仅只是以这些内应与诸王接头,而不是让其他人,也是有原因的。他早就猜测,这四人有极大可能是诸王派来的,与古兰郡境内那些势力兴许并无什么亲情关系。也就是一个局外人,让这种人献计给诸王,恰当好处,不显唐突,毕竟将来战乱一起,局势根本难以控制,不少人得死,拿自己亲人的生命做赌注,之后要是被有心人查起,很轻易就会注意到。

    正如多尔所料,这四人的确是诸王亲自派遣的,平常只负责传递讯息,其他事情一向很少去管。

    诸如此类的环节还有许多许多,多尔不曾算漏过一个,每走一步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斟酌再斟酌。

    之后有这四人开了头,其他诸王俱是心智极高之辈,哪能不会意?不用古兰郡境内那些执掌大权的人献计,诸王已将密函送至。

    大概意思就是四个字,大乱古兰。

    古兰郡真正进入动乱的时间,是冯宜山死后第三天起,不论在这之前,还是之后,多尔都没有走错任何一步,机关算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三步计划同时进行,毫无差错,算无遗策。

    当今,诸王或多或少以为是自己挑起了古兰郡大乱,根本没想到是多尔一手促成的,所谓瞒天过海便是如此,瞒尽天下人。

    等大乱结束,古兰郡局势已定,便是多尔暗度陈仓的时刻,一统古兰郡,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将来,恐怕没有多少能够想到表明上一盘散沙各为其主的古兰郡,实则早已被多尔偷梁换柱。

    皇城里的那位能否看的出?

    要让多尔来说,答案是能。

    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位谋略人一等的天武帝君暂时还不会动自己。

    而在这段期间,获益最大的不是多尔,而是方妍。这些天,她呆在多尔身边,不知见了多少人看了多少事,对于人心的把控算是能够登堂入室了。

    当然,她也付出了代价,与多尔打赌共输了七十五次,也杀了七十五个人,没赢过一次,她想赢多尔,还早。

    位于羽灵山主峰朝华峰半山腰一处石崖上,一名中年男子面容冷峻,身穿袍服,以人精练之感,将手中密函呈给近前一名气息出尘的白衣青年,神色恭敬道:“大人,这是您让属下委托玄机阁查的事情,皆在这密函中,请您过目。”

    身边还站在一个白衣小女孩的俊逸青年接过上面印有玄机阁特殊印章的密函,打开一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片刻之后,问道:“杨宇穹那边有什么动静?”

    中年男子眼神闪过一丝阴沉,道:“这也是属下另外要说的一件事,此人让属下三日内不惜任何代价务必要攻占木家,只是这木家…”

    “按杨宇穹说的去做,木家那边我会去说清楚。还有其他什么事?”

    “没了。”

    “木家势力虽远逊于你张家,可想攻下木家,势必会元气大伤。记住,木家是得灭,但无需在三日内,拖七日,七日后再灭木家,否则杨宇穹会起疑,至于要死多少人,你自己斟酌,去吧。”

    “是,大人。”

    待中年男子也即是张家家主张化重身影消失后,也不见白衣青年有何动作,手中密函瞬间化作虚无,眼神中光芒闪动,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

    这白衣青年自然便是多尔了。

    至于他十多天前便让张化重委托玄机阁查的事情有四件。当然,从密道到达百里外的阳明郡又足足绕了千里路才来到羽灵山的张化重如今身份敏感,不能亲自前往玄机阁,否则会产生变数,这委托人其实转了数十手,想通过那名真正的委托人查到张化重,只比登天还要难,因为这十多人已经死了。

    第一件事,就是仙落如今的下落,纵然玄机阁查了十多天,依然毫无头绪,不过此事还得继续查下去,直到找到仙落为止。而第二件事,是一个多月前多尔借以历红尘的身份当着天下人的面狠狠扇了石珍楼一记耳光,关于石珍楼是如何善后的。

    大概情况是如今畏罪潜逃的梁登阳勾结外人,也即是历红尘,夺了石珍楼一件重宝仙遥玄玉,而梁登阳现正被石珍楼通缉,还未捕获。至于通天令的事并未提及,也属正常,这等会惹来一身腥的事情,哪能轻易被查到。而夏启初居然只受到了轻微的处罚,被贬至汴州洪熙郡石珍楼麾下一处产业任副会长。

    梁登阳被当做替罪羊是在多尔意料之中,只是这夏启初的确有些本事,还有强硬的背景,说是处罚,但实则无关痛痒,遇上这么大的事,没死那就是万幸,何况石珍楼还继续留用夏启初,副会长?手中权力只比正会长大吧?

    而石珍楼打算如何处理自己,密函上并没有写,那就是不了了之了,归根究底,还是没那胆子。

    如今只要确定夏启初安然无恙,便足够了,被搜魂之人,不死即废,所以夏启初并没有被人搜魂。这也就意味着当日生的事还未暴露。

    而多尔让张化重查这件事,未尝不是一种警告,更是一种威慑,张化重能当上张家家主岂是常人?之后怎么办,他自然清楚。不必多尔亲口去说。

    需知,多尔如今的身份正是历红尘,两者是为同一人,这还要质疑?

    接下来即是古冥矿脉的事,密函中关于此事的记载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寥寥四个字,无一生还。

    多尔早已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让张化重去查,目的与第二件事如出一辙。从以上那件事推断,仙遥玄玉无疑是在多尔手中,此玉采自古冥矿脉,其中必有仙遥母玉,多尔会不去?去还是没去,未曾可知,但倘若是去了,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这造成的威慑力自然是巨大的。

    有些事不去说,让人去猜,越是猜,越是猜不透,也越会往坏处想。

    这就是聪明人的烦恼。

    至于最后一件事,是找一个人,也即是与多尔分别将近四年曾经一起共渡生死的挚友,荀舟。如今仍旧下落不明,不过密函中倒是提及到,荀舟虽然失踪已久,但并未被人找到,也算是让多尔稍稍安了一些心。

    此上四件事,第一件与第四件,多尔注明了要去细查,并且一定得查到水落石出为止。而第二件与第三件则是简查。细查与简查顾名思义,前者查得详细,事无巨细,皆要记录在案,另一个只要查出事情的大概情况便行了。

    如若只是委托玄机阁查探消息,则需先注明是要细查还是简查,价格论情况而定,不是细查就贵简查就便宜,至于怎么算已经付下定金事成之后还要委托人再补续多少灵珍,天才晓得,反正玄机阁那边有一套计算体系,官方是这么说的。玄机阁经营的并非仅仅只是买卖消息,例如跟踪、找人、散布谣言、甚至是当卧底,俱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有一条明文规定,不接受任何关于暗杀的委托,除了这一点之外,可以说是百无禁忌。就譬如说多尔曾经委托玄机阁办事在议事大厅中填写表格,就无意中见到一位相貌正气的书生填的那张表格上面写就查某家姑娘的**一般会置放在哪儿,要是小衍还在,非得骂这厮人面兽心,说不定还会正义凛然地拾掇这斯文败类一顿。

    至于后事如何,多尔哪里知晓。但他之所以展势力,为的就是建立一个如玄机阁这样的机构。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如若能在第一时间掌握最真实最可靠的情报,事事谋而后动,掌握一定的主动权,比随波逐流要好太多。

    ********扑在修炼上面,就是俩字,没有。

    当然,修炼依然是主要的,谁主谁次,多尔心底清楚得很。

    建立一个势力,对多尔而言并不困难,可如何经营好,的确是个问题,单靠多尔一人是远远不够的,需要网罗大量的人才,及其所能,挥才干,各尽其责,方能使一个机构正常运行。

    多尔既然打算建立另外一个玄机阁,便需要这方面的人才,哪里去找?只能去玄机阁挖现成的,多尔没那精力一个一个悉数培养,更没时间。强行控制一个人不难,可服人才是最不易的,多尔也唯有先从高层抓起,再逐渐往底层渐进,至于时间够不够,不在多尔考虑范畴中,他做事一向只求结果,可若没有结果的话,也不会钻牛角尖,自乱阵脚,做好当下,稳步展,循序渐进,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玄机阁的人多尔暂时不打算动。至于玄机阁是否如传闻当中是隶属于武帝王朝的秘密机构,与他没什么干系。是又怎样?撬墙角这档子事的确见不得光,可这世界上有许多种办法能让一个人以另一种身份出现,而不被他人现,这光自然也就永远隐去了。

    只是皇城里的那位接下来在古兰郡局势大定后,会作出什么决策,是多尔一直在想的问题,说不定这位心智人一等满腹韬略的帝王也许会投以桃让自己报以李。

    多尔打算去试探一下这位帝王的心思,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日子。

    “赌不赌?赌注和条件不变。”多尔望着身侧一脸木讷的方妍,出声问道。

    这块小木头和以前一样,根本没问是什么赌约,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哪怕她知道自己绝无可能赢,也要去赌,现在的她,只有去赌,才有机会手刃仇人。

    这十多天内,方妍只说了四个字,前两个字是卑鄙,后两个字是无耻。

    可想而知,多尔是多么的卑鄙无耻。

    “那就赌郡守府上那位郡守大人会不会抱着******,我认为不会,你认为呢?”

    “下流!”方妍说出了第六个字。

    多尔一笑置之,带着一脸以沉思之色居多的方妍赶向了郡守府。

    方妍在想什么?大概逃不过是多尔这句话有什么深意。

    多尔是在耍流氓,还是隐隐带着什么深意,天才晓得。

    只是小丫头想多了,认为有深意,思来思去,想到许多种结果,好多好多。

    也许将来方妍会明白,但如今的她是怎么也想不清楚的。

    下流?

    未必是。

    但无耻是绝对的。

    当天午时,古兰郡郡守范玉江死于郡守府,死状与冯宜山等人如出一辙。

    古兰郡历任郡守,论怕死程度,范玉江可当得魁。有了上几任郡守的前车之鉴,范玉江可谓是惶惶不可终日,担心启念如一时兴起便借他项上头颅把玩一番。所以,在郡守府周围****夜夜都有卫兵巡逻,府内更是安插了数十名高手,整个郡守府机关无数,连恰巧飞入府中的一只苍蝇都要被箭矢射杀。可纵然范玉江做足了防范,但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今日阎王便来了,也取了范玉江的性命。

    而这阎王却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一个乌龙赌约,就让范玉江死了。于他个人而言,他的死也许没有任何价值,但对真正杀死范玉江的真凶多尔来说,价值就体现在可以借此揣摩皇城里那位九五之尊的心思,当下一任郡守来到古兰郡的时候,答案便会揭晓,这就是范玉江死的理由。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