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从迷雾中飘来的渡船
三人侧身,以走之字型的方式下坡,以免一个脚滑就真的只有用滚的方式下去了。还好,雪坡两旁是山脉环绕,雪坡上也稀稀拉拉的长着一些树木,才不至于发生雪盲症。 在雪坡上的行程刚过半,天空中盘旋的矫健身影再按捺不住,向他们俯冲而来,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快速而迅猛。而这次有三只黑羽猎鹰,就像专门在此等候他们到来的一样。 “快快,别在一个地方站着不动,不要让他们有明确的目标。”墨巫带头在雪地上左右跑动了起来。 可是夏南天这个异类,又不听话。他就站在原地不动,抬头直视着黑羽鹰。 墨巫一边躲闪着鹰的猛攻,一边还要担心夏南天的安危,他焦急的朝着他大喊:“你又想干什么?叫你躲啊!听不见吗?夏南天!” 而夏南天对墨巫的话,直接充耳不闻,只专心致志的看着向他俯冲而来的黑羽猎鹰。就在那锋利的爪子,即将抓住他的双眼时,只听见砰的一声,夏南天抬臂击打大鹰的一刻,快的墨巫他们连画面都来不急捕捉。 那大鹰就已经像撞上击球拍的棒球一样,身子向后飞去重重的摔落在了雪地上。 剩下的两只大家伙,也被夏南天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狂人,弄懵了。一时拿不准是该继续向他们展开进攻,还是暂缓一下进攻的势头? 它们在天空中发出像鸣哨一样的呜呜叫声,盘旋不去。 小幻受到夏南天的启发,也不再一味躲避。有了前面对付雪狐的经验,她直接将棍子丢在雪地里,放手抽出自己背着的刀,眼神凶狠的对着大鹰举起来。 这两只大鹰转而一起去攻击墨巫,夏南天一看,这两畜牲倒是会见风使舵。 夏南天直接一闷棍,对着那大鹰的头就砸了去,还真让他小子又砸中了一只。“哈哈哈,个小畜牲还敢跟大爷我斗!搞不死你哈哈哈。” 当他还跟那叉着腰得意的仰天大笑时,小幻却已经在他身后举起了寒光闪闪的大刀,一刀下去就砍断了一只大鹰的翅膀。 夏南天听见身后的响动,一转身,又一次被小幻那修罗附体的眼神吓了一跳:“我说小妹,你这一开窍,开的哥哥我都有点怕你了啊。” 小幻一把推开嬉皮笑脸的夏南天,身后拖着那把带血的大刀,一路向着墨巫走去。“大师,你没事吧?” 墨巫看了眼,摔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大鹰,大大的喘了口气,说了声:“还好,走吧。”刚一站起身,不知怎么回事,腿脚就有点发软,整个人失去重心,身子向后仰去。 “大师!” “小心!” 于是这一个拉一个的,后半段还真是托夏南天这乌鸦嘴的福,他们还真的是连滚带爬的到了终点。 墨巫晕头转向的从地上爬起来,刚站稳。夏南天就紧随其后,夸张的哇哇叫着,也从雪坡边缘滚落下来。一头就将墨巫重新撞到地上,一屁股坐人背上,他这个着陆方式倒是舒服。 “嗯,这滚着下来,看来也没什么吗,呵呵。” 这傲娇病的墨巫,哪忍得下这口气:“夏南天!今天我就要你的命!”他大吼着从地上撑起身来,夏南天被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夏南天望着墨巫那个吊样,一翻身也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雪渣子,路过他身旁时,不轻不重的回了他一句“神经病嘛,一个个的?走吧,大仙。” 反正一路行来,他们已经学会了在过于压抑和危险的时刻,寻找一些放松点,来支撑自己继续前行,一切只为了达到最后的目标。 站在雪坡顶端望出去时,才旦旺母峰明明已经不是很遥远了。但是没想到,当他们到达雪坡底部时,面前却又出现了一片树林子,等穿过树林走出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其实,也不知是不是天黑了?因为他们也没想到,要到达才旦旺母峰还得通过最后这一条大河,而现在河面上又起雾了,这次的雾比山谷里的还严重。整条大河都被淹没在这一片寂静的大雾里,灰蒙蒙的,连光亮似乎都无法穿过这层迷雾。 站在河边,被一种死气沉沉的阴冷感觉所包围,无故的就让人感到不舒服。 “怎么还有条大河啊?大师怎么办?这周围也没有过河的船,这下我们可完了。”小幻说着嘟起嘴来,显得十分的为难。 夏南天倒没想那么多,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了句:“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总会有办法的。” 小幻就不喜欢他这种态度,总觉得他这是自大,显得特别蠢,不高兴的问了句:“那你有什么办法?” 夏南天压根就没注意到小姑娘又在闹小脾气,只见他专心致志的看着河面,不一会就哈哈大笑起来:“跟着爷混有rou吃啊,我说什么来着,办法总是有的嘛。看,船来了。” 他抬手一指,墨巫和小幻赶紧随着夏南天这小子手指的方向望出去。 果然!这小子简直金口玉言,****运好,还真让他说准了。 前方雾沉沉的,水面上一层蓝灰色的烟雾飘散开来。这时,从阴冷的河中央,一艘渡船飘飘荡荡的向岸边靠拢过来。 墨巫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前方那艘渡船。又回过头来认真的看了眼夏南天,带着一点期待的语气对他说了句:“夏南天你回去后帮我说一句,我会中六合彩巨奖吧!谢谢你了。”墨巫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拍拍他的肩,似乎是委以什么重任给他。 “啊?呵呵呵,神经病。”夏南天也算送了他一句,然后越过气的眼角直抽抽的墨巫,笑呵呵的向着那艘越来越拢的渡船走去。 站在岸边,看着这艘神秘的渡船缓缓靠近。当它终于停靠下来以后,面前却始终隔着层迷雾,虚虚实实看不清它的全貌。 隔着那些飘荡在河面之上,如烟的灰色大雾,夏南天还是注意到了,船体吃水似乎很深,而即便这样,露在河面上的船体也有自己腰部这么高。整艘渡船的造型,就像七八十年代,家里的老人用来哄婴儿睡觉的摇篮一样,中间宽长两头高高翘起,随着河水幽幽的漂浮在河面上。
“渡河吗?”随着这声没有抑扬顿挫的低沉声音响起,一个穿着一件灰色长袍,戴着与这件长袍连成一体的灰色连体帽,整个人都快与灰色大雾融为一体的渡船人,出现在了船头之上。 “啊?对对,过河过河。”夏南天笑嘻嘻的就往船上跑。 墨巫想赶紧拉住那冲动的人,可是迅速伸出去的手,只牢牢的抓住了夏南天身后的一把空气。然后既生气又紧张的向上一望,那家伙竟已经大踏步的迈过跳板站在了船舷边,向还站在岸边一脸莫名紧张的两人咧开嘴一笑:“怎么?你们不坐船?这雪坡还可以滚,这河水里全是浮冰吧,我可不打算游过去。对吧船家?” “呵呵呵,年轻人好胆量。我已经多少年没遇见过你这么干脆的人了。”那渡船人声音干涸的笑了起来,显得还有点佩服夏南天似的。 这么条天堑大河横亘在眼前,说来也只有坐他这渡船,只是真的很少有人能像夏南天做得这样直接透彻。墨巫带着小幻随后也上了船,然而还是忍不住低声说了句:“什么干脆。不就是脑子缺根弦吗,思维异于常人的二傻子一个。” “坐稳了旅行人,渡船起程了。”随着渡船人,低沉平缓的声调再次响起,三人各自在靠着船舷的边上,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 夏南天一坐下,眼睛就不老实的直往水里瞟。 墨巫用手肘顶了身旁的家伙一下,放低声音提醒他:“你别多事夏南天,你就不能安静坐会?” 夏南天却嬉皮笑脸的转过头来,回了他一句:“墨巫,这水下面有东西。”说完这一句后,他就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不再开腔。 墨巫瞅了他一眼,看他那张故弄玄虚的脸,便开始闭目养神,不打算再跟这幼稚儿说话。 夏南天不服气,想再对他说两句。 这时,渡船人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年轻人这条河叫柏崚湖,也可以叫它勇者渡河。知道为什么吗?”这渡船人站在桥头,身影掩盖在灰色的大雾里,只有那些听起来没有什么转折的音调传到夏南天他们耳朵里,显得有点不真实。 墨巫本想叫夏南天'真别多事',然而又慢了他一步,他还是顺着那渡船人的话接了一句:“不知道。” “不如我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这河道看着不宽,可水流挺急,所以要渡这条河并不容易呀,我们还得花上些时间。等我把这个故事给你们讲完了,这渡船呀也基本就靠岸了。”渡船人的手臂,轻轻的在船头一下一下的划着,看起来并不怎么费劲。也不知这船体积又不小,上面还坐了三个成年人,他是怎么能如此轻松的划动这艘渡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