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鸣则已
“奥洛斯历经千险，终于找到了星辰神石——相传与众神同岁的古老神器，涅利塔安也应守承诺，借助星辰神石的力量化为了星辰巨龙飞升神界，临走之前它还赐给了奥洛斯一个龙族的祝福，那就是——黑夜之种。”《巨龙简考·龙族秘闻》第四页白塔林协会箸 尽管从教会那边收获“巨款”，但穷习惯了的夜枫还是略带不舍地从50比菲（洛斯最小的货币单位，指甲盖略大的正方形硬币，铁芯镀银，1银龙币=100比菲）的旅馆床上起来，享受完波恩城特制的葡萄面包和淡葡萄酒后，来不及参观波恩城，就匆匆的向镇外不远的兵营跑去。 昨晚去旅馆之前，夜枫就将介绍信递交给了征兵处的书记官，对方一边抱怨加夜班一边也对夜枫表示认可——泰维尔和科林的介绍信份量还是有的，还附带帮夜枫省去了1枚银龙币的报名费。 剩下的事情就是怎么通过军队的实力试练。 试练分为难易两种，难的一种针对“自认为”已经有一定实力的入伍人员，简单的一种则是针对普通百姓。简易试练，也就是基础试练，主要是按照要求完成体能和其他身体机能的测试；难度试练则除了包含简易试练的内容外，还包括额外的三个项目的挑战，分别是“武技测试”、“耐力试练”、“分组对抗”。 这三项额外测试也被成为“精英试练”，原因无它，但凡通过的人入伍就是尉官，根据所属战团的调配很可能会直接担任兵长（一阶士官）甚至武技长（二阶士官）。而简易试练完成的再好，也是从仆役兵做起……所以即便是同期入伍，从试练情况就可以立刻划分出有实力的强者，这种制度也是洛斯帝国军队力量强盛几百年的保障。 至于夜枫，他自走进嘈杂的兵营大厅后，就直奔难度试练的登记处要了一枚号码牌。 “4号”——小巧的木牌上书写着工整的编号，背面画着一只展翅的老鹰，夜枫拿着把玩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嗓音在大厅里吼了起来。 “全部闭嘴，听我说！”一个穿着简易甲的壮汉站上木桌开始讲话。 “我是今天的考核官汉考克·杜姆上尉，军阶是武技长，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把孬种和废物从你们当中挑出来，在他的屁股上盖章然后踢出兵营。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这里的最高准则，任何对我的规矩有不满的人，你们可以现在马上滚回家！” 台下引来一群粗俗的笑声，但没有一个人离开——还真是爷们味十足的地方，夜枫想着。 “好！算你们有点觉悟！现在所有人，拿好你们手里的号牌，全部给我去训练场，点到号码的人上前测试。” 夜枫大致估算了一下，今天到场来参加测试的一共大约有200号人，高矮胖瘦参差不齐。由于不设年龄限制和考核次数，有些人已经不知道来参加多少次了，夜枫甚至还看到了跟泰维尔相当的老头子混在队伍里。 “1号，狮子，上前！” “2号，獠牙，上前！” …… 原来背后的图案是用来让不识字的人搞清楚自己号码所设的，而且试练中都只会号码和图案，不会喊名字，相对来说会给人一种公平的感觉。 “4号，老鹰，上前！” 夜枫刚走到跑道旁的木桩前，就被那个士官长叫住。 “你，把武器放下来，试练不允许携带武器。” “……”夜枫只好照办，将科林大叔的长剑从腰间取下，扔给杜姆上尉，后者看见布头上露出来的剑柄，着实愣了一下，随后有盯着夜枫看了好半天，然后才转身到一旁监视起来。 基础测试只有一个环节——障碍跑。 整个兵营后方是百米海拔的土丘，光秃秃的上坡路上全是积雪，从起点到顶峰大概有3公里的长度。杜姆上尉翘着腿坐在起点的凳子上，桌上摆着一个个沙漏，规则很简单，在子流光之前通过的人就算合格，否则就等着明年征兵的时候再来吧。 十个人一组，在监考官的一声令下，威武的汉子们犹如撒缰野马冲了出去。 夜枫别说用内力，连基本的速度没用上全力，稳稳当当的处在第二名的位置。 “嘿，小子，听说你还是考精英测试的？”夜枫前方的一个皮肤棕黑的光头男子略带不屑的回头喊着，“就你这速度，只有跟本大爷舔屁股的份！” “呵，男人的屁股我可没兴趣，何况还是个黑屁股。”夜枫瞟都懒得瞟，嘴巴随意说着，引来后面几人的笑声。 “喂！福斯，这是你第几次来了，哈哈，第三次？还是第四次？我打赌你今天也通不过。”后方一个猥琐的声音发问着，看来跟这个“黑光头”是一样入伍测试的常客。 “闭嘴，考洛尔，今天就让你看看我苦训一年的成果，这一组我一定是第一个到！”说罢就冲刺起来，把夜枫和后面的人拉开一段距离。 百米一过，首先是一段坑坑洼洼的堑壕区。两步一坑，深度足够一个成年男子整个埋进去，坑底全是半融的雪水和泥巴的混合物，真掉进去即便不伤也会吃不少苦头。 福斯非常熟练的一步一跳越过每一个坑洞，夜枫全部看在眼里，每一个落脚点都踩在“黑光头”的脚印之上，紧紧地跟在后面。 “啊——”一声大叫，末尾有2个倒霉的家伙撞到一起掉进了一个坑里，守在赛道旁的卫兵们笑了好久才把他们从坑道里拉起来。 果然和夜枫想的一样，每个坑道之间的距离就是走两步太窄，走一步又太宽，加上坑洞的宽度，如果想迅速的通过这一片障碍，不但需要很好的跳跃力，还要能很有节奏感的控制步伐，夜枫前面的福斯的弹跳力惊人，几乎是一跳直接越过间隙和坑洞，一步一坑。反观夜枫后面的人，都是落地后再垫一步起跳，甚至最后面的还有每跳一坑，就停下来蓄力再跳一步，前五名和后三名的距离差一下子被拉开很多。 坑道区越过之后，还剩下七个人，最后一名在坑道区耽误了太久，和前几名拉开了两百米的距离，就自觉的放弃了。 紧接而来的是一处百米来宽的河道，几天的下雪依然没有让河道结冰，河道上飘着一些啤酒桶，在湍急的流水上甩动的很非常厉害。木桶之间的距离不大，这个大概就是用来考验跳跃的准度和身体的平衡感——当然，如果水性好也可以游过去，就是得忍受冰冷刺骨的河水和缓慢的速度罢了。 “黑光头”在河道旁边停下了，一米九的结实身板犹如一堵墙，差点没让夜枫撞上去，就在夜枫犹豫是不是要抢先一步的时候，第三名一个精瘦的小青年就直接跳了出去。 “别踩那个桶——！”福斯叫的慢了一步，只见小青年一脚踩在木桶上，木桶直接碎裂，青年跟着碎开的木屑被冲到了河里，大喊救命。 “算你聪明小子，没跟那个家伙一样傻脑冲，不怕告诉你，跟着我算你走运，这河道上的木桶有的被做了手脚，如果冒失的冲，就只能一头载进河道游过去……哼，不过本大爷是能够清楚的看出来哪些桶是好的，嘿嘿。”福斯一脸自信跳起，单脚踩在木头上晃悠着，那姿势不由得让人联想到马戏团玩独轮车的小丑。 “嚯！嘿！哈！”福斯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一边跳过了好几个桶，安然无恙，但每落在一个桶上面，他就会花上一段时间来确定接下来的落脚点。 后面四个人差不多也快跟上来了，夜枫本想看着福斯把“安全木桶”全部试过之后再出发，但是他等不了了，一个深呼吸运起内力，一个大跳冲了出去。 和福斯那样谨慎的跳法不一样，夜枫仅用两步就靠近了福斯，后者还在河道正中间的一个木桶上晃荡着，夜枫一个空翻踩上了福斯的肩头，借力再一个空翻，轻松地超过。福斯差点没被夜枫给摁进河里，前弓后翘的晃了半天才稳住，随后朝着夜枫一阵臭骂。 “臭小子你给我记着，等我追上来要你好看！” “哈，谢啦，黑屁股，我先走一步。”夜枫在半空中朝后挥手致意。 七步……八步……九步……对面的河岸还差两步就能够着，夜枫庆幸的瞬间一脚踩上了一个木桶，木片碎裂的嘎啦声音传来，惊的夜枫立刻收劲，半空中一个横向的翻滚，才踩住旁边的一个木桶。 “呼～好险好险。”夜枫擦去额头的汗回头望去，剩下五个人，有两个直接选择游泳，剩下福斯和另外两人在木桶上面玩着杂耍，缓慢的跳着桶。 夜枫转过头朝山顶奔去。 接下来就得靠他自己的临场反应，夜枫想清楚了，如果这种试练都通不过，那也只能说明自己没那个命，还谈什么回地球，不如老老实实在异界当个农民，种田等死算了。 在前后通过巴掌宽的独木桥和荡秋千的吊环悬崖后，十个人的队伍只剩下三个人，夜枫、福斯和跟他一样有经验的考洛尔。 摆在三人面前的只剩下一段登顶的上坡路，也是最多人失败的地方。 夜枫领头冲上70度的陡坡，这里基本上没有“路”的概念，加上积雪掩盖，一脚踩上去很容易打滑，有的地方甚至可以垂直的用手去抓住岩石攀爬。 到最后一百米的时候，变成了垂直攀爬运动。夜枫勾住一个凸出的岩石，手掌一滑直接脱手，另一只手扯住一根枯枝，迅速蹬起一脚再次爪向岩石，总算成功。 一个念想划过，夜枫稳住身形，避开坚硬岩石的部分后五指并拢的插进土层，试了试发现很稳当，于是依法三脚两步的“插”上峭壁，最后勾住顶部两腿一蹬，翻身到了山顶。 书记官拿着一个登记簿，示意夜枫上前登记。 随后一旁的一个卫兵拿出两面大旗，向远方的起点挥动着旗语。 监考官处的旗语手朝着监考官报到：“报告！第一组第一名，4号，老鹰，用时二分之一沙漏。” 起点出的人群一片喧哗。 “知道了，帮我查一下那个家伙的资料。” “报告长官，名字是——夜枫，出身是——维尔村。” “维尔村？” “是！” 汉考克·杜姆望着远方的山顶，随手翻过第二个沙漏，第二组的人也随之出发。 夜枫蹲在山顶的悬崖边，伸出手，福斯一把抓住，也蹬了上来，随后则是考洛尔。 “哼，你小子还真不赖。”福斯拍了拍裤子，“我叫福斯，出身是波恩城旁边的河口村，你叫什么名字？” “夜枫，南边的维尔村。” “维尔村？那可是好远的地方。” “你听说过维尔村？” “当然，你们那有个叫安德鲁桑的铁匠对吧，我们村买过他的铁器。” “我就是科林·安德鲁桑的养子。” 夜枫并不算说谎，在泰维尔的安排下，夜枫从今往后的身份就是安德鲁桑收养的孤儿，也是养子——这样就没人怀疑他的正当身份了。 “呵呵，没想到这世界真小，我们村以捕猎为业，安德鲁桑的铁器很好用，很高兴能认识你，夜枫。”考洛尔甩着中分头，一脸笑的迎上来搭住夜枫和福斯的肩膀，“走！我们下山喝酒去，福斯请客！” “你个混蛋，上次的酒钱都没还我。” “我请吧，能认识二位也是缘分，下山去绿松旅馆，包你们吃好喝好。”夜枫接过话，毕竟出门靠朋友，看得出来这两位也是很有实力的人，搞不好以后还会一起共事呢。 三人嘻嘻哈哈的顺着平缓的下山路走着，还没走道起点处就听到旗语手洪亮的报告声：“第二组第一名，13号，盾牌，用时三分之一沙漏！” 起点处再次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