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小圣杯

    “两百多年前，艾因兹贝伦和和玛奇里踏上冬木之地这块魔术协会目所不及的土地。擅长炼金术的艾因兹贝伦，擅长创造使魔的玛奇里，再加上掌管着冬木灵脉的远坂一族。创始御三家们为了一个相同的目的达到“根源”，从而开始了制作圣杯系统的合作。

    被称为可实现一切愿望的大圣杯实质上是构筑于柳洞寺所在圆藏山的地下的大规模魔法阵。它肩负着从冬木市的灵脉中汲取仪式必要的魔力，并存储它的职责。而真正被人们可视的是以灵体出现，无法碰触到的小圣杯。

    在这过程中，最主要的部分是由艾因兹贝伦来完成，包括小圣杯和大圣杯的制造。而且启动大圣杯，使用其力量固定前往“根源”的孔，到达“那一边”。为此而被使用的手段，就是艾因兹贝伦家所流传的“第三魔法”。

    但是在上届的战争中，因为小圣杯的破坏而终止了战争进程。作为保管已死sevant的灵魂的器具，并稳定住“大圣杯”与现世之间魔力通道的成就第三魔法的必要设备，小圣杯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所以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之后，艾因兹贝伦家族的人吸取了前几次圣杯战争中圣杯屡屡被破坏的教训，将小圣杯以“冬之圣女”里姿莱希羽斯缇萨冯爱因兹贝伦的形象为蓝本，做成了能自由行动的“人造人”当作圣杯依凭物的“器”。

    而我就是第一个具有rou体的小圣杯”

    哪怕尽量想使自己的语气变得风轻云淡，毫不在意一些，可当真正将自己身体的秘密全盘托出时，爱丽丝菲尔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的脆弱。

    “知道吗，阿尔托莉雅，被打倒或是失去御主而无法维持存在的从者的灵魂，最终将会被小圣杯回收。若是原本杯状的小圣杯倒也无妨，可是身为第一个具有rou体且拥有自我意识的小圣杯。在这个过程中，随着回收的英灵不断增多，我的身体将会逐渐崩坏，意识也渐渐消失，这是唯一的结局……”

    这就是爱丽丝菲尔的命运，不仅仅只是一个人造人可悲的命运，更是肩上沉重的无法逃离的使命。因为其一出生便背负了“小圣杯”的职责，所以她只能沦为圣杯战争的牺牲品，这一点自诞生以来就已经被决定了的。

    “爱丽……”

    第一次如此深入的了解圣杯的真相，阿尔托莉雅并不为圣杯的真实目的感到失望，她只是对自己好友注定悲伤地前路感到同情。爱丽丝菲尔即使作为一个人造人，依然有着属于人类的梦想与追求，她仍渴望着如正常人一般生活。可圣杯让她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因为其最大的悲哀便是连诞生的理由也只是为了那可笑的追求。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爱丽？”

    阿尔托莉雅不懂魔术，对于爱丽丝菲尔所遇到的情况只能束手无策。这是战无不胜的女皇第一次如此的无力，看似强大的力量在神秘面前依旧是苍白无力。于是她只能带着期盼去询问爱丽，若是拥有能够挽回的方法，阿尔托莉雅绝对会去达成的。

    “谢谢你，阿尔托莉雅，但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呢……”

    轻摇着脑袋，爱丽丝菲尔苦涩的说道。她并非真的能放弃对生的渴求，然而在她有限的知识里实在找不出能救赎自己的办法。也许第三魔法能够做到，但那是不可企及之物。原本是属于自己家族的魔法，最终却无法用来拯救自己，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的讽刺。

    “阿尔托莉雅并不知道吧，其实对圣杯战争而言，只有英灵是必要的，而魔术师只不过是为了让召唤出来的英灵得以附身的道具而已。就算魔术师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死掉，只要拥有了英灵的强力的魂魄，计划也能够正常实施。只要战斗发生在冬木镇这个天然的魔法阵之内，那么，败北的英灵就会被圣杯自动回收，被其存储以作为启动连接的能源。因为圣杯战争的真正目的是将死去的从者的灵魂注入小圣杯，利用他们回归到位于世界外侧的“英灵之座”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开孔，并以大圣杯中积累的庞大魔力来固定这个孔，从而制造出用来走到世界之外的门。

    将这些说出并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希望我不在的日子里，阿尔托莉雅能够和切嗣好好相处。若实在无法接受切嗣所为的话，那么请记住，sevant并非只有依靠maste才能存在此世的。”

    “爱丽……”

    爱丽丝菲尔的话简直就是给予阿尔托莉雅背叛的许可证，虽然双方都明白以阿尔托莉雅的性格是决计做不出这种事的，但是阿尔托莉雅仍为之感动颇多。对于爱着自己丈夫的爱丽斯来说，能做到这点实在过于难得了。

    “真的没有必要，爱丽...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长久的留在现世。”

    阿尔托莉雅注定不属于这个时代，停留片刻不过是刹那芳华。所以阿尔托莉雅对于爱丽丝菲尔这番话不能理解，没有付出的必要，不值得倾注太多的感情。可是爱丽丝的的确确做出了这些让人费解的举动，站在丈夫利益之上，她仍然考虑着阿尔托莉雅的感受。这着实令阿尔托莉雅感动。

    “没有想过有什么值不值得的，阿尔托莉雅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相处的时间虽然短暂，不过美好的回忆却能永远，也许正因为这短短的日子，才能如流星般迸发光芒吧。只希望...即使我无法看到了，阿尔托莉雅依然能够幸福。”

    “……”

    默然不语，爱丽丝菲尔将自己视为唯一的朋友，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这个善良的女子，如公主般高贵的气质真的很令人欣赏，无尽的旅程中正因为有着这样的人，才不会让冷酷的时间磨蚀了心吧，才不会渐渐的冰冷无情吧。

    “爱丽丝菲尔，哪怕如今的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曾经的誓言绝非空词。既然立下了守护你的誓约，那么我定不会眼睁睁的使其毁坏，我不知道漫漫的前路还会有着什么，可我一直相信境界外有着更广阔的天空。愿在此处向你保证，无论时间怎样流失，无论记忆的长河奔流了千年万年，就算世界走到了尽头，我依旧会找到解救你的方法。谨以我的心在此起誓！”

    不能从现在开始，阿尔托莉雅便以未来起誓。不是用任何虚伪的名义，只是指着自己的心如此说道。唯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坚定，发自内心的坚定。

    “真的吗，我会等着你的，阿尔托莉雅...永远的等着”

    爱丽丝菲尔并没有真的期望阿尔托莉雅的拯救，一旦圣杯战争结束，英灵能否再次降临现世都很难说。然而有着这样一份承诺总归是令人感动的，尤其是对于处在最后阶段的爱丽丝来说，这是心灵上难能可贵的安慰。

    “休息一下吧，爱丽，身体不好的话就先躺一会儿，有我在这里就请安心的睡吧”

    “嗯，我就睡一会哦，一会儿就醒……”

    夕阳的柔光倾斜的照在仓库的外墙，几缕阳光透过小小的天窗射了进来，狭小的仓库沐浴在黄昏般的淡淡暮色中，显得寂静而清冷。

    因为需要聚灵阵中源源不断的魔力支持，所以爱丽丝菲尔依旧躺在昏暗的仓库中。不过不知道何时，她的身体被披上了一层被子，而本该守护在一旁的阿尔托莉雅也趴在其身旁睡了起来。

    阿尔托莉雅实在太疲惫了，就在爱丽丝菲尔睡着的那一刻起，她就源源不断的催动avalon的功效。虽然知道这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是起码在瞬间能够拥有全部治愈的效果，况且对于聚灵阵有着莫大的辅助。所以阿尔托莉雅不停地释放着avalon，这种高强度的作业持续了一下午，纵然是以阿尔托莉雅的魔力也有些吃不消了。耐不住疲惫的她开始了小憩。

    “嗯~”

    从睡梦中醒来，爱丽丝菲尔轻轻哼了一声，但这些小小的举动却没有惊醒阿尔托莉雅。由此也可以看出阿尔托莉雅的疲劳真的是到了一定的程度。

    用手撑着地板，爱丽丝菲尔悄悄地坐起身来。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接着将目光看向阿尔托莉雅的睡颜，细细的打量起来。

    很难想象这个梦幻般的少女陪伴着自己度过了这些日子，很精彩的日子。也许这就是圣杯的因缘了吧，在剥夺自己太多太多东西之后，总会给出一点补偿的。

    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阿尔托莉雅的睡脸，爱丽丝菲尔突然被阿尔托莉雅头顶那撮明显与众不同的头发吸引了。精灵之友，她是听少女介绍过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能够看到与平时不同的亚瑟王。在这一点上，爱丽丝不由得好奇起来，而女人在某种时候最不能有的就是过度的好奇。

    鬼使神差的…爱丽丝菲尔向那个极有诱惑力的毛发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