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赵王伦 39

    齐王本想率主力应战，但隔河相望，见张泓铁骑驰骋，不禁心虚，只敢倚河驻守，收集残卒。

    扎下营寨，齐王回到大帐，长吁短叹，后悔听了王豹的意见，杀了大将管袭。如今帐下竟无打过仗的将军。豫州刺史何勖，龙骧将军董艾也不敢出声，只有王豹安慰齐王：“王爷还请放宽心，敌军全是骑兵，骑兵善野战，不善攻城。我军先倚河建营死守，他若来攻，必定大量伤亡，我军又数倍于敌军，敌必定败走。”

    何勖、董艾都连连点头，齐王冏也没办法，只能接受王豹死守营寨的建议。

    第二天，齐王做好守营准备，可是河对岸一点动静也没有，反倒也起了一道营寨。旌旗招展，井然有序。

    原来张泓久经战阵，看齐兵众多，也不敢轻进，又不知河水深浅，怕齐兵来劫，也只好隔河扎寨。等元帅大军到来，再做进攻。

    又隔一天，孙辅领数万大军来到颍河边，张泓带领众将前来拜会。孙辅老远就迎了出来，还没等张泓拜见就拉住他的手，迎入大帐，请张泓入座。

    张泓本来并不认识孙辅，只知他是孙旗侄儿，出身名士大族，并无军旅经验，所以也瞧不起孙辅，本有些傲慢，但见孙辅对自己竟很尊重，也开心了起来。孙秀出身寒族，当了宰相，就强拉孙旗并族。成了大士族。为了报答孙旗，竟派孙辅做主帅。仗着十万禁军来领军功！

    原来孙辅来之前，孙秀告诫他，一定要全听张泓的。张泓乃与孟观齐名的大晋名将，说白了，全听张泓指挥。反正只要打胜了，还是他这个元帅功大。所以孙辅对张泓很尊重，竟要张泓安排一切。

    张泓大喜，让孙辅退后两里扎营，这样张泓营在前面为保护，孙辅营在其身后为继应。军营安排很有层次。并与孙辅约定，次日渡河总攻齐王军。

    张泓高高兴兴得回自己营帐去了。数万大军足以踏平齐军，张泓自然兴奋。

    可是夜里，齐王竟敢派主力来劫营了。原来齐王没等到张泓来攻，竟望到敌军又来大部队，上下震惊。但是齐王冏是首义之人，已没有退路，在王豹、何勖、董艾等强烈建议下，决定放胆一搏，偷袭张泓。一是因为张泓骑兵对其压力太大；二是只要战败张泓，敌人自然胆寒。

    张泓的优势是骑兵，夜战，张泓也强不到那去。所以夜色一晚，王豹、董艾便挥动主力，踏过河，冲向张泓大营。十万民军将张泓大营围得水泄不通！

    一时间，灯火通明，喊杀震天。张泓在帐中听到喊杀声，急忙提刀上马，立于中军帐前，传下令来：”如有妄动者斩！敌兵到营边，只管以弓弩射之！”

    张泓军为晋朝禁军主力军之一，军中有一千连弩，连弩本是诸葛孔明制造，可连发三箭，在重甲骑兵未能出现前，连弩为防守之重器。魏大将张郃追诸葛被连弩射杀，至此以后，诸葛、姜维数次退兵，敌均不敢放胆追击。晋朝得到连弩，如获至宝。大科学家马钧将其改进为连发十箭，在重甲未能出现的当时，实乃守营重器。（元明时，重甲骑兵和火器的出现，连弩绝迹。）

    齐兵人数虽众，但大多为新兵，就是有些老兵，也全都没有经验，其军队本没有太大战斗力，夜战对于齐兵就更是吃力。张泓营前，齐兵也是一片混乱，悲鸿遍野。

    齐兵十余次冲击，皆被射回，直冲杀到天将大亮，也未能冲破张泓大营。兵困马乏，齐王冏只得收兵回营，叹惜不已。兵在夜而不惊，将闻变而不乱，张泓真帅才也！

    可是天亮之后，双方隔河对望，齐王反倒狂喜，而张泓捶胸大悲。原来孙辅大营竟空无一人，寨倒旗歪。

    原来，孙辅只是个世家贵族，连杀个鸡都没见过，本来指望靠张泓立功封侯，可是刚到军前头一晚上，就见齐军几万人把前锋大营围得水泄不通，火光通天，人喊马嘶，直接就被吓懵了。

    孙辅营本与前锋营只有二里，齐兵人多混乱，又无夜战经验，不免有小股迷失方向，攻击孙辅。

    孙辅竟下令后撤，夜战，大营岂能轻动！这一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马踏连营，自死无数。恐慌之后是更深的慌恐，孙辅在这暗夜之中，更是无法控制。只落得抱头鼠窜，一溜烟跑回洛阳城。看来他的骑术还可以，一口气竟跑了三百里。

    孙辅回京，害怕被问责，竟谎称：齐王兵盛，势不可挡，张泓全军覆没。

    有时候一个愚蠢的伙伴比精明的敌人还坏事。（斗地主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