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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冰释

    少女在旁听了半天,忍不住问道:“什么是神器啊?可否说来听听?”聂,蒲二人不由一愣,随之将目光转向那少女,神色甚是古怪。少女见状,面上一红,有些口吃地说道:“你,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聂三江解释道:“姑娘,我们只是没想到你会自发地询问神器一事。”少女奇道:“莫非我不该问吗?”聂三江反问道:“莫非姑娘真的不知道何为神器么?”少女摇头道:“我长这麽大,从未听说过什么神器的事情,我怎会知道何为神器呢?”聂三江听到少女这麽说,不由豁然开朗,说道:“蒲兄弟,看来是我们多虑了,这夸父山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神器,所谓夸父逐日之时所遗留下来的神物,那都是骗人的假话!”蒲落尘却不以为然地道:“聂总捕头,这个姑娘对我们颇有戒心,或许她是有意说这些话来欺骗我们,也未可知啊!”聂三江皱眉道:“蒲兄弟,你未免太多心了。这个姑娘年纪尚轻,且心地善良,本座相信,她是不会到处说谎话骗人的。”蒲落尘听罢,又道了一句:“但愿如此吧!”过了一会,少女突然喊道:“我渴了,快让我喝水!”蒲落尘听到后,便提着水囊出去了。过了没多久,蒲落尘便打完水回到了山洞。

    “你这个坏人真是太笨了,我的身体现在连动都动不了,怎么喝水啊?”少女厉声斥道。

    蒲落尘听罢,只得上前解开了少女的xue道。xue道甫一解开,少女便冲着蒲落尘的面门一拳打去,蒲落尘将头一偏,躲开了。少女一拳不中,另一拳又紧跟着打来。由于对方是个女子,蒲落尘不好意思与之动手,便只好让着对方,任其挨打。打了一阵后,少女也打得累了,便停了手。她见蒲落尘依然安然无事,大惊之下,忍不住问道:“你,你没事?”蒲落尘答道:“我当然没事了!”少女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你先,先别杀我,别杀我······”蒲落尘闻听此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急道:“姑娘啊,你还真将我们认作坏人啊?若是坏人的话,又怎会任凭你打这么久啊?”少女支支吾吾地道:“或许那是你为了取信于我,故意那麽做的!”蒲落尘长叹了口气,说道:“那蒲某应该如何去做,才能教姑娘你相信蒲某的为人呢?”少女想了一会,随即说道:“你们方才杀了我的族人,若是你们能让他们死而复生的话,我就相信你们。”蒲落尘听罢,不由哑然失笑,当下只得解释道:“姑娘,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被聂总捕头点了昏睡xue而已,若是姑娘想让他们醒过来,也无不可啊!”少女忍不住问道:“此话当真?”蒲落尘点头道:“当然当真!”说完,便将那七八个怪人拖进了洞中,解开了他们的昏睡xue。在解开昏睡xue的同时,又点了他们身上另外一处xue道,令他们浑身都动惮不得。怪人们醒来后,纷纷叫骂道:“放了我们,放了我们,不然的话,将你们两个全都杀了······”少女见状,不由喜上眉梢,连声道:“原来,原来他们没死!”蒲落尘道:“姑娘,你就放心吧,我们是不会轻易杀人的,他们怎会死呢?”说完这番话后,蒲落尘本以为少女的态度会有所改观,没想到,却听得那少女冷言冷语地说道:“休要说得那般好听,我是决然不会相信你们的!”

    蒲落尘顿时变了脸色,当即斥道:“姑娘,你怎可出尔反尔?不是已经说好,只要让他们醒过来,你便相信我们吗?”少女哼道:“外族人,不可信也!我姥姥一直都是这么教我的!”蒲落尘听到“姥姥”二字后,登时语塞。少女这么一说,那七八个怪人也跟着异口同声的喊道:“外族人,不可信,外族人,不可信······”一旁的聂三江听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姑娘,你们夸父族与外族人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为何如此排斥我们外族人?”少女昂首道:“我们夸父族的族规就是决不允许外族人踏入夸父山,若是有外族人执意要踏入我们夸父山,我们族人必将倾力灭之!”聂三江不解的问道:“你们为何要这麽做?你们可知,此举会害死很多无辜的人!”少女听罢,脸上也随之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无奈地道:“二位大哥,小女子也别无他法,此乃族规,小女子身为族人,不可违抗。”蒲落尘道:“你们立下如此族规,必有缘由,不知是何缘由,可否将其道来?”话已问出,而少女却显得有些迟疑。忽听得其中一名怪人说道:“数百年前,很多胡人闯进我们夸父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不是族人拼死抵抗的话,只怕我们夸父族早就亡族了,从那时候起,我们夸父族的先人便立下族规,决不允许外族人踏入夸父山,若有外人私自踏入,必杀之!”聂三江思索道:“数百年前?胡人?那是什么时候?北魏之时吗?”少女沉默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我们不知道什么北魏,我们只知道,那个时候,这里都是胡人的天下,我们族人为了活命,只有假扮那些胡人,以此来蒙混过关。”蒲落尘沉思道:“胡人的天下?蒲某曾听师父讲过,我们中华大地曾在五胡十六国和北魏之时沦入胡人之手,除此之外,这天下就一直掌控在我们汉人手中。由此推断,夸父族的先人惨遭胡人屠杀一事或许便是发生在五胡十六国或北魏之时。”聂三江点头道:“本座也是这样认为。不过,却要因为这件事而斩杀所有的外族人,此举未免有些残忍,本座绝不赞同此举。”

    少女冷冷地道:“此乃先人立下的族规,岂容你们这两个外族人妄加揣断?”蒲落尘也毫不示弱的说道:“先人做错事情倒也罢了,莫非你们这些后人也要跟着错下去吗?”此言一出,那些怪人忍不住七嘴八舌地骂道:“休得侮辱我们先人!”“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竟敢侮辱我等的先人!······”蒲落尘见他们一个个都在辱骂自己,顿觉势头不对,便只好退到一旁,不再言语。聂三江见状,便上前赔罪道:“诸位壮士,还有这位姑娘,本座的这位兄弟只是一时失言,并非有意冒犯贵族的先人,还望诸位多多恕罪啊!”少女听罢,趁机说道:“想让我们宽恕你们的罪,倒也不难,快将我族人的xue道解开!”聂三江很快拒绝道:“姑娘,恕难从命!”少女气急,指着聂三江厉声说道:“你,你和那个姓蒲的都是一丘之貉,坏人!坏人!”少女连喊数声坏人,聂三江仿佛充耳不闻,当下也不予理睬。而蒲落尘却是越听越不舒服,于是便将心一横,指着那少女厉声喝道:“小姑娘,休得骂人,若是你再骂下去,我们就把你大卸八块,扔到山里喂野兽!”此言一出,少女虽有些害怕,却仍大骂不止。蒲落尘无奈,只得背对着那少女,不再理睬对方。少女骂了一阵后,只觉口干舌燥,便也不再骂了。骂声一停,蒲落尘也随之舒了口气。

    “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如此误解于我,真是气煞我也!”蒲落尘愤愤地道。

    此时,聂三江已经开始继续查阅他的《山海经》,而蒲落尘则在那里独自生着闷气。那个夸父族的少女大概是骂得累了,便躺在地上休息。剩下的几个怪人也都一声未吭地倚靠在石壁上。山洞里出现了暂时的宁静。就在这时,一人悄声叫道:“绿荷,绿荷······”,声音虽然很小,却也瞒不过聂,蒲二人。那个夸父族的少女当即立身而起,扭头望着那几个怪人。只见其中一名怪人向她招了招手,示意让她过来。少女便一跛一跛地走了过去。少女走来后,其中一名怪人便对着少女悄声说道:“绿荷,我们几个人的身子都动不了了,现在只有你可以走来走去,所以就请你快快上山,带族里的弟兄来解救我们!”其他几个怪人也都跟着说道:“是啊,绿荷,这次就全靠你了!”“绿荷,谢谢你啊······”原来,这个夸父族的少女名叫绿荷。

    就在几人正在商议之时,忽听得一人高声说道:“原来是绿荷姑娘啊,不知绿荷姑娘打算何时上山去找你的族人帮忙啊?”此言一出,几个怪人登时变了脸色,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蒲落尘。不等对方答复,蒲落尘又道:“诸位夸父族的兄弟,我蒲落尘并无伤害你们的意思,之所以点你们的xue道,只是不希望与你们大动干戈。还望诸位兄弟见谅!”那几个怪人听了之后,一个个都跟着怒啐一口,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蒲落尘装作没看见,随即又将目光转向那位绿荷姑娘,说道:“绿荷姑娘,你若想上山请你的族人来此解救他们,倒也可以。只要你能够将神器的秘密告知蒲某,蒲某不仅会让你离开,也会让你的这几位族人和你一道离开。”绿荷听罢,摇头道:“小女子并不知道什么是神器,又怎么能够告诉你们关于神器的秘密?姓蒲的,你真的是问错人了。”蒲落尘看对方神色,不像说谎,便只好赔罪道:“看来绿荷姑娘的确对神器一事一无所知,或许是蒲某多心了,还请绿荷姑娘见谅!”绿荷急道:“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别说那些没用的话,我只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放了我的族人!”蒲落尘道:“绿荷姑娘,莫要如此着急,待蒲某与总捕大人商议一番后,再行决定。”绿荷哼道:“说话不算数,骗人!”说着,又一跛一跛地走到自己原来休息的地方,坐在那里继续休息。蒲落尘听罢,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了聂三江身边。

    “聂总捕头,方才那位绿荷姑娘说话之时,蒲某就在细细察看对方的神色,看来,他们的确不知晓神器一事。聂总捕头,你还打算继续追查下去吗?”蒲落尘缓缓说道。

    聂三江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查了,速速下山便是。若是在这山上待得久了,只怕我们都会死在这些夸父族人的手里。”蒲落尘“嗯”了一声,说道:“他们白天定然守卫森严,我们也只有晚上离开了。”聂三江点头道:“不错。为了以防万一,这些夸父族人就先关着,离开的时候再放了他们。”蒲落尘道:“落尘明白!”顿了一会,蒲落尘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或许需要总捕大人帮忙。”聂三江问道:“什么事啊?”蒲落尘道:“在来这个山洞之前,由于着急赶路,那位绿荷姑娘因此而扭伤了脚,还请总捕大人前去为绿荷姑娘治治脚吧。”聂三江不由一愣,随即问道:“蒲兄弟,你为何让本座前去?”蒲落尘为难地道:“自古男女授受不亲······”聂三江听了之后,冷冷地道:“蒲兄弟,你既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之礼,那你为何还让本座做这件事?莫非本座不是男人吗?”蒲落尘解释道:“总捕大人当然是男人了,不过古人所讲的男女授受不亲大都说的是少年男女,而总捕大人已经人入中年,莫非还在意这些吗?”聂三江素来为人豁达,不拘小节,此刻听到蒲落尘这么说,登时无言以对。迟疑了一会,聂三江便只好起身朝那绿荷姑娘走去。

    那绿荷姑娘见到聂三江突然朝自己走了过来,不觉戒心大起,当即问道:“你,你要做什么?”聂三江答道:“绿荷姑娘,方才蒲兄弟说你脚扭伤了,因此,本座过来看看。”绿荷听罢,连忙用手护住扭伤的那只脚,拒绝道:“你这个坏人,快走开!我才不要你看我的脚呢!”聂三江皱眉道:“绿荷姑娘,本座若不查看一番,又怎能治好你的脚呢?”绿荷哼道:“你们这些外族人所说的话全是假话,我才不会相信你们呢!”

    “这……”聂三江不由有些为难。

    蒲落尘见状,呵呵笑道:“总捕大人,此女子如此不听话,那就只有用硬的法子来对付她咯!”

    “蒲兄弟的意思是……”聂三江当即问道。

    蒲落尘只是呵呵一笑,随即抓起两颗石子朝那绿荷姑娘面门打去。绿荷急忙低头避开。不想,又有两颗石子朝自己胸口打来。绿荷看准来势,竟将打来的石子抓到手中。蒲落尘不由吃了一惊,怔道:“想不到你居然还能抓住石子!”绿荷冷哼一声,说道:“我绿荷好歹也算是学过箭术的人,如果连这个也抓不住,那岂不是任由你们欺负吗?”蒲落尘登时哑口无言。一旁的聂三江虽有些吃惊,不过反应极快,趁绿荷双手抓着石子之时,当即出手点住了绿荷的xue道。

    绿荷气急,连连骂道:“你……你们全是坏人!坏人……”

    蒲落尘见状,忍不住笑道:“绿荷姑娘,你抓石子的模样真的很好看啊!”绿荷气得说不出话来。

    聂三江则向绿荷一揖到地,歉然道:“绿荷姑娘,为了能治好你的脚,本座不得不这么做,若有得罪之处,还望绿荷姑娘见谅!”绿荷听罢,对着聂三江重重地“哼”了一声,小嘴一噘,一言不发。聂三江又道了一声“得罪了”,随后便小心翼翼地抓起那只受伤的脚,手指按在脚上淤青处,轻轻地揉了起来。与此同时,聂三江暗运内力从其足心涌泉xue灌入,以纯阳内功加速其血液循环,从而消除淤青。绿荷顿觉有一股热气从足底蔓延开来,继而席卷全身。

    “你,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热啊?”绿荷连声喊道。

    聂三江始终不予理睬。如此做法,持续了几个时辰,淤青才开始慢慢消退。待得淤青消退之后,聂三江才猛一用力,将其足骨接上。

    “哎呦!绿荷大叫一声,恨恨地道:“你,你好狠啊!真是疼死我了!”

    “你的脚已经没事了。另外,本座已经用内力冲破了你的xue道,你可以随意走动了。”聂三江用温和的口吻说道。

    “真的吗?”绿荷满腹狐疑地问道。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走上一遭不就知道了?”蒲落尘随之回应道。

    绿荷听罢,便起身来回走了几遍,果然平安无事。

    “真的没事了啊!”绿荷兴高采烈地说道。

    “当然没事了,我们还能骗你不成?”蒲落尘接口道。

    “看来你们的确有些本事啊!”绿荷用夸赞的口吻说道。

    “那是当然,既然你的脚已经好了,现在总该相信我们了吧?”蒲落尘忍不住问道。

    “外族人,不可信,此乃祖上训诫。小女子还是不能相信你们。”绿荷很快答复道。

    “你······”蒲落尘虽心有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绿荷心知自己理屈,便向聂,蒲二人赔罪道:“小女子身为族人,必须谨遵祖训,小女子别无他法,还请二位见谅!”聂三江道:“绿荷姑娘莫要在意,我等皆能理解绿荷姑娘的苦衷,不会再让绿荷姑娘为难便是。”绿荷点头道:“那就多谢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