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决定

    柳夏离开了公会大楼去便利店中胡乱买了一些泡面面包之类的东西后，便直奔自己目前的‘家’走去。

    当初的柳夏对所谓的‘创业’路十分看好，因此对于自己公司的办公场所的花费也十分慷慨。虽然一开始人数不多，只租赁了一个楼层，但就算如此，他这一租也直接签订了五年的合同，单单是办公场所就如此的不拘小节，更不要说他后来大手大脚所购买的设备，柳夏这个人别看表面上一副闷**，但实际上他心底还是有点信仰的，许多设备清一色锁糕尼。再给地区销售笑的满脸开花时，他的资金也是大把大把的向外扔。

    这个举动十分不明智，在公司还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先引进了一堆当时最先进的设备，这就导致了柳夏公司没用的开支开了一堆，结果许多方面半毛钱成本都没收回来。要知道，柳夏当初可是按照亚洲最大的娱乐企业规模来给自己搞基建啊……

    走进大厦的电梯里，柳夏随手按了下自己‘公司’所在的楼层，一手提着装着食物的袋子，他心中一边思索着关于接下来的计划。

    虽然说这个大规模胡乱采购的原因也是间接导致他后来越来越穷的凶手之一，但好歹这些仪器全是自己的，虽然如今放在仓库里落了一整年的灰，但肯定还好使，如若柳夏哪天真的转了运，只要凑够人手还是能够立刻建起一个完整的班子的。再不济，公司垮台了他也可以把设备全转让，这也是一比不菲的止损做法。

    ‘滴——’

    电梯响起了一阵提示音，缓缓的停在了十七层。

    这是一个纯粹的商务大厦，基本上每层都是一处商务点，包括第十七层也如此。柳夏刚一走出电梯，迎面而望的便是一片宽敞的大厅。大厅地板是白色大理石，天花板也是白色的。为了有所区分，柳夏的同学还特意强调要提升逼格，因此天花板上还有复杂的暗纹，乍眼一看还真挺唬人。

    其实公司内部的设计，柳夏主张的是简约而不简单，因此虽然在布局上和许多办公场所大同小异，但在细节上却算是清新不落俗套了。不论是连续的拱门和回廊，还是挑高大面窗的客厅，都让人忍不住多瞧几眼。

    深处这样一种办公环境，员工怎么可能会打不起劲呢？

    柳夏如此想着，感叹日笨人只认钱不认人，同时选择性的忽略了自己许多华国同僚也是一脸鄙视的向自己递交了辞职这件事。接着便抬起脚步迈入了眼前这个宽阔却又空无一人的大厅之中。

    如果外人突然来到这里看到这一切，估计根本不可能以为这是一家濒临倒闭的公司，毕竟虽然这里没有一个人影，但不论是地板还是询问台，都干干净净的，在大厅中央的大理石墙壁上，四个代表着公司名称且充满了科技感的银色字母甚至还在隐隐发亮。

    不得不说，这就是柳夏的优点之一了。虽然公司没了人，但至少他还是比较勤快的，他现在基本就是住在公司里，对于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当然要上心了。

    随手将手中的袋子丢在前台，柳夏走到一旁回廊打头的房间前，掏出钥匙打开紧锁的门后从里面搬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将之放在了服务台，接上网线后他扯过一个椅子便坐了上去启动了电脑。

    现在他除了睡觉会回到办公室，基本上每天的活动都集中在了前台，如果不知道的人误入此处，乍眼一看估计还以为是这里请了柳夏一个大男人来做服务台询问员呢。

    其实说起这个原因都是泪，要知道，好几百平米的公司现在除了前台和办公室这一小块之外，其他区域的用电都已经被他断开，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他肯定不会说自己是为了省电费才这么做的。

    从袋子里将自己买的东西拿了出来，柳夏一边将一瓶饮品揭开盖子，同时一边在网络上搜索起了关于音乃木阪的信息，经过多重查找，不一会便找到了相关的资料记载。

    严格来讲，音乃木阪最开始的称呼应该是国立音乃木阪女子学院，自建校至今已经有超过三十年的历史！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学校了。但是堂堂三十年的国立高级学府为什么后来会成为四都里垫底的存在？柳夏又在网上搜了半天，还真找到了一些黑历史的记载。

    其实这一切还是和时事脱离不了干系的，在八十年代末的泡沫破碎后，四都正辅破天荒的做出了一个‘改公为私’的转资决定，说白了意思就是将公立学校卖给企业家，将之称为私立学校，但前提是要较上一笔‘可观’的转让费用。

    且不说私立学校到底赚不赚钱，单说高昂且‘可观’的转让价格完全是把人当傻子忽悠，这个方案也根本就是一种迫不得已在的举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绝对是个费劲还讨不着好处的事，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人人都知道明显是不可能有所作为的事情，还真套上了一只老鸟！而这老鸟，就是当时四都缓缓升起的新星，南姓家主！同时他也是音乃木阪现任理事长的父亲。

    南家主人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站了出来主动为国接盘，没有人知道。但人们都觉得，他在这里肯定要摔上一个大跟头。但尽管心知肚明，但是这种侠之大者为国接盘的举动可不能批评，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许多人们纷纷站了出来为南家主人的大肆喝彩，然而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栽柳柳成荫，就是他们这种无意之中的举动，竟然推了南家一把，使得音乃木阪在四都的舆论上站住了爱国点这个大旗。一时之间，音乃木阪在四都竟是风头无两！

    实际上，南家主人对于经商或许有些天分，可是这办学校就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了。然而借着当时那股侠之大者的东风，许多不明真相的家长和学生都慕名而来，还别说，一开始的时候这个学校还真让他办得有声有色。而南姓家主也是自得意满，直接针对学校做出了一系列的改革，并且仗着自己有钱有底气，大胆的废除了音乃木阪的理事会，成为了这座巅峰时期拥有上千人女校的唯一理事长！

    他这个举动看起来很霸气，也很爽，但实际上带来的后果是毁灭性的。要知道，许多四都教育部门的官员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一些个学校理事会里面挂职，虽然这种纯粹靠面子的挂职带不来多大的收入，可这对于的他们来说，还是一笔不菲的零花的。况且当时的日笨可还没从泡沫阴影中恢复，正是嗷嗷叫唤的时候，南家主人一刀直接把理事会砍了，这一举动不亚于在四都教育界空引爆了一枚原子弹。

    就此之后，风头无两的音乃木阪开始频繁遭受检查与莫名其妙的指控，音乃木阪的风评一落千丈，各种各样的负面宣传说之不尽。尽管说这个情况在许多年后的正辅换血中逐渐好转直至消失不见，但是从此之后音乃木阪走向颓势已是不可避免。

    在南家主人去世后，继任者也就是他的女儿针对学校做出了许多拯救性的措施，虽然这的确是使得学校有过一阵短暂的辉煌期，然而许多负面宣传已经种在了人心里，音乃木阪走下坡路的大势已经是无法逆转。前段时间，柳夏甚至听说音乃木阪的废校传言。虽然对消息的真实性无从得知，但是纵然是他这样一个后来的人都能看得出来，音乃木阪其实已经走入了一个死局，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一个能够影响整个四都的意志，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

    浏览着网页上的讯息，柳夏心底隐隐有些感叹。音乃木阪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大起大落的标志，比起它的经历，自己的经历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其实这一切的问题终究还是出在南家主人对于权力的掌控欲望太强，不说别的，留着一个理事会花点小钱养着一群爷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南家不是大财阀能够直接掌控高层，小财阀受制于人是在正常不过的。柳夏对这件事从头思考到尾，要怪也只能怪南家自食其果，大势所趋不是你换个理事长就能解决的。

    想到了这里，柳夏感叹间忽然发现了什么。

    不管废校传言是真是假，音乃木阪如今已经逐渐逼近悬崖是不可争议的事实，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坏事，但是对于自己来说，这不是好事么？

    脑海中的灵感仿佛开了闸般的洪水一般迸发，柳夏那双淡定的要命的双眼闪过一道光芒，他立刻意识到这绝对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如果想要从死局泥潭中脱身，音乃木阪必须要做出了一个足够动摇整个四都的改变，他不是自吹，在这个时候，除了用大把大把的钞票砸宣传，像UTX硬生生把自己‘不良少女聚集地’之称给砸成了‘艺术少女聚集地’这样的例子之外，也只有他柳夏能够帮她们脱离这个泥潭了！

    他需要找到能够让自己公司重新运转的关键，而音乃木阪需要的则是能够让人改变对音乃木阪看法的关键，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找上门去，去寻求合作！尽管双方可能理念不合，但是目的是一样的——签下他所认定的少女们将之培养为明星，从而改变人们对音乃木阪长期以来的负面看法！

    他要让这群小孩子们哭着喊着要去音乃木阪上学，家长不让去，就上吊割腕！他要让这群小孩子哭着喊着看他公司下艺人的演唱会，家长不给看，就跳楼**！

    这完完全全是一次双赢的合作的！

    柳夏完全没有想自己有没有可能看走眼或者再度失败的可能性，在此之前的例子太多了，不论是当初的轻音部，还是后来UTX所推出的A－RISE，亦或者是他最高伯乐成就MIKU……因此，他坚信，只要能够和音乃木阪合作，不需要别人，甚至只有那个少女一人，那么他就是赚！虽然那个少女只不过是一个开始而不是一切，但他缺少的恰恰就是这样一个能够让他开始的关键！经过了一连串的失败，以及后来一连串非正常失败的失败，柳夏对于自己的能力其实还是十分有信心的——前提是不要被挖墙角。

    想到这里，他强行压下心底的惊喜，随后长舒了一口气。待察觉自己可能已经冷静下来之后，他缓缓的从自己的钱包中掏出了一张银行卡。

    这，就是他命运的关键了。

    事实上，尽管在后期，柳夏完全是无路可走，员工也全部都被遣散。可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柳夏做人从来就没有‘走上绝路’这个说法。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事，他都习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而眼前这张银行卡就是他当初为自己准备的后路。

    他的公司几近倒闭，但也终归没有倒闭。就是因为他还有这张银行卡，他才没有离开日笨灰溜溜的回国，而是依然坚信自己能够东山再起。而眼前这张卡中的一串数字就是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捧红那个少女的关键，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当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大把大把的砸钱，但是在经过了一开始纯粹为了砸钱而砸钱的砸钱，在后期，他尽管依然花钱慷慨，但这要看对谁。如果是对自己，他宁可将钱锁在保险柜里，但如果之对于艺人或者公司，那么他就舍得花。

    只要这笔钱还在手里，他柳夏就依然是这个公司的社长！

    看着这张银行卡，柳夏那双常年波澜不惊的眼眸也情不自禁的闪过一丝火热，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墙壁上那代表着公司名称的四个闪闪发亮银色字母，心中更是坚定。

    无论如何，这次他一定要打一个翻身仗。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照耀着白茫茫的大地，反射出银色的光芒。那光芒反射过落地大窗映照在了这座大厅的墙壁之上，为‘CCTV‘四个字母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