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恶有恶报
回去的路上，胖妞嘴里叼着根茅草，不知和何处捡来根树枝，一边走一边敲敲打打，这路边的花花草草都遭了秧。 想起方才双手叉腰噼里啪啦如泼妇骂街一般把自己赶出来的张刘氏，小雪一阵心烦。 早就听说吕香月她婆婆厉害，还以为她只是对外人厉害，或者只为保护自己儿子而已，如今看来却未必如此，那就是个从骨子里就泼辣不讲理的泼妇，跟她完全没话说。 真是头疼，原本还打算把吕香月拉出来跟自己一起开个绣坊做点儿小生意什么的，这下看来绝无可能了。 “这个张刘氏太可恶了，真想揍她一顿！”小雪气恼的嘀咕一句。 胖妞回头：“你现在才说，方才我要揍她你还拦我！” 小雪瞪她一眼：“那是人家自个儿家里，你一个大姑娘，跑人家家里去动手像什么样儿？那泼妇万一闹到咱们宅子里去，咱俩都要遭殃。” 胖妞想了想：“还真是，那就是个泼妇，哎，小雪，你干嘛非要找吕娘子啊？她有那么个厉害的婆婆，还有那么坏个名声，怕是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唉，真是……” 小雪撇撇嘴：“我怎么知道她婆婆这样厉害？原本我还想问问张家庄有没有院子卖的……” “买院子！小雪，你发财了啊？有多少银子敢买院子了？” “没有，没钱可以挣，咱们要是离开沈家，怎么也得找个落脚之处啊！” “离开沈家！臭丫头，想什么了？咱们离开沈家能干啥？沈家有吃有喝有穿有住的，过得好好的，干嘛要离开啊？” “好好的？你忘了被那桃儿丫头打得屁股开花的时候了？” “呜~~那……那不作数，她……她还不是借着二少爷狐假虎威。” “今天桃儿能借着二少爷打你，明天花儿就能借着其他由头罚你，说不准什么时候惹恼了哪个主子，直接把你发卖出去，万一落入青楼，这辈子就完了！” 胖妞有些傻眼：“啊？不……不至于吧？我又没犯事儿，主子干嘛要罚我啊？” “咱们做奴婢的，犯不犯事儿不是咱们说了算的，主子高兴了赏你一根骨头，不高兴的话把你打个半死也理所当然，你要真觉得这日子好过你就留下，反正…我是要走的！” 胖妞回头诧异的望着她：“你要走？怎么走？什么时候走？小雪，你要走我也要走，你上哪儿我就上哪儿，可不许撇下我一个人啊！” 小雪眼珠一转：“带上你也可以，不过你以后凡事都得听我的，不许找事、不许问东问西。” “为什么？” “嗯？” “呜~~好吧，听你的就听你的，反正跟着你总比跟别人好。” 二人回到沈家已是傍晚时分，进到沈家内宅时，见许多人都快步往侧面院子去。 胖妞随手拉了个婆子问：“大娘，大家急慌慌的在干啥呀？” “嘿，你不知道啊？听说二少爷房里的桃儿热闹了二小姐，前面闹腾得厉害了，大家都过去看看热闹，不说了，我也去看看。” 胖妞与小雪对望一眼，胖妞眼前一亮：“瞧，小雪，方才还说那臭丫头了，现在就遭报应了，走，咱们也去看看。” 二人跟着人群过去，见大家都围在二少爷院门口，有的踩着凳子趴在院墙上看。 看热闹的人不少却没人敢出声儿，周围安安静静的，只有二小姐清脆的声音传出来： “给我把她衣裳剥下来，打！往死里打！这个不要脸的臭丫头，连本小姐的衣服料子都敢抢，翻了天了你！” 几下衣服被撕破的裂帛声，桃儿惊呼着大叫：“二小姐饶命，奴婢不敢抢您衣服料子，这是……这是老太太赏给二少爷，二少爷又赏给奴婢的，二小姐不信可以问二少爷啊！” “我呸！你当我傻还是当我奶奶傻？我二哥再娘气，也不可能穿这粉嫩粉嫩的料子，我奶奶可能把这料子赏给他？分明是你这不要脸的小贱人私下抢了本小姐料子。 不要脸的小蹄子，平时仗着二哥的势头作威作福，本小姐早就想收拾你了，如今本小姐没找你麻烦你倒欺到本小姐头上来了，好大的胆子！ 打！使劲打，二哥追究有我顶着，再打！” 那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和桃儿的尖叫声听得围观众人的心都跟着一下一下的打颤。 那衣服布料怎么回事小雪心里最清楚不过，之前恼怒桃儿仗势欺人，把胖妞打得屁股开花，所以灵机一动顺势埋下这一笔。 早就知道桃儿不会把那么喜爱的布料藏着掖着，只要她敢穿，肯定会不沈若霞一通教训。 如今事情正如自己所料那般发生了，原本以为听着桃儿痛呼惨叫自己会拍手叫好，可这一下一下的板子声却让她心惊胆战，甚为不安。 “胖妞，别看了，咱们走吧！” “干嘛要走，那臭丫头上次打得我屁股开火，这次轮到她了，我倒要看看她能挨得住几下。” 胖妞嘴上硬朗，脸色却不好看，看得出来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那啪啪声一次一次没有停歇，如此重复几十次，桃儿的痛呼惨叫从最初的响亮高亢到后面渐渐没落无声，围观众人的脸色也由看好戏变得有些惊恐。 突然，里面的板子声停了，有婆子蹲下去探了探，脸色刷一下就变了。 沈若霞翘着腿坐在上方：“停什么？继续打呀！” 那婆子怯生生道：“二小姐，没……没气儿了！” 围观众人全都变了脸色，大家面面相觑，消息很快从内层传到外层，已经有人匆匆往各院主子方向跑去，多半是去报信儿了。 胖妞拉拉小雪袖子，白着脸道：“他们说什么？” 小雪深吸一口气，拉着她就往外走。 “小雪，上哪儿去啊？” “别吵，桃儿被打死了，你想沾惹官司？” 胖妞吓了一跳，赶紧噤声跟着小雪匆匆离开。 听闻桃儿没气儿的沈若霞起初还没明白，等她反应过来，她脸色刷一下就变了，指着几个婆子道：“你们……你们怎么把人打死了？” 婆子们吓得一呆，赶紧跪下：“二小姐，不是您让我们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