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根据张先生给出的故事梗概，编剧团队给出的最终剧本，如果没有问题的话，等明天林小姐到了，就按照这个拍吧。”

    刘传山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看起来有点刻板，有没有才张扬还不清楚，不过看得出来是一个非常认真的导演。

    两人正在讨论关于《千里之外》MV拍摄的问题，张扬前生试过写剧本，不过半吊子的水平，就没敢献丑，把前生那个MV里的故事情节通过电话告诉了刘传山，然后让编剧团队照此写剧本。

    他大致看了一遍之后，想象了一下拍摄出来的效果，感觉非常不错，就点头道：“挺不错的，等明天依依到了，让她看看，没有问题的话，就照这个拍吧。”

    如果是别人这么多事，刘传山肯定会有不悦，不过他是知道张扬手握金石影视控股权的，态度自然要更加客气许多，斟酌了一下，说道：“我们的时间并不太宽裕，回头我发一份电子版给张先生吧。”

    潜台词就是，今晚就把剧本发给林依然，可以节省一点时间。

    鬼知道什么时候能把电子版剧本发来，张扬知道小妮子一向作息规律，并不想让她大晚上还熬夜，不过对方确实是为了拍摄进度着想，就点头道：“可以的，麻烦张导了。”

    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反正老子不会发给依依，你发给我也是白发，的确是麻烦了。”

    张扬中午搞定了洛轻语之后，又被林素媛叫回去练歌，这位人气天后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挑剔，张扬跟她相比，不论唱功还是气场都有很大差距，为了不使得男女对比差距太明显，张扬只能够努力一点，然后小妮子寄的东西到了，张扬也没有细看，反正小妮子挑东西眼光肯定比他要好，就按照她分好的包装以及标签直接寄回了家里。

    到了傍晚的时候葛隆又物色了几个演员，还有一位导演让他去见见，几个演员倒是有两个不错，导演却是对武侠一窍不通，直接就给张扬在心里拍死掉了，然后再来见刘传山，等看罢剧本，时间就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回到家中，楚瑜跟杨雨婷在看电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楚瑜看起来心情好像不太好，张扬有点奇怪，就关心的问一句怎么了，杨雨婷抿着嘴角不说话，楚瑜瞪了她一眼，闷闷地说道：“看电视，男主太窝囊了，虐心，不开心！”

    张扬好心安慰道：“电视嘛，别入戏太深了，也别当真。”

    楚瑜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看起来好像是更不开心了，“你家同桌是不是明天上午就来了？”

    早上张扬临走前就跟两人提过这件事，不过没来得及细说，闻言就点了点头，楚瑜咬了咬唇，脸色莫名地有些发白，“你们俩睡一块？”

    张扬苦笑道：“那也得她同意也行啊，我先在客厅凑合一晚上，马上就要到处飞着拍摄MV取景，也没多久在这睡了。”

    楚瑜“哦”了一声，看起来像是脸色好了许多，杨雨婷在旁抿着嘴角笑，张扬莫名其妙，刚好手机响了起来，就回了房间。

    电话是林依然打来的，小妮子睡前跟他通话已经养成了习惯，张扬自个好像也有点养成了习惯。

    “行李收拾好了吗？”张扬问了一句。

    “嗯。”林依然似乎已经躺下了，鼻音懒懒的，显得十分娇媚，“鱼儿jiejie她们两个知道我要去，没有说什么吧？”

    张扬笑道：“她们只是奇怪，为什么我不跟你睡一块。”

    “讨厌！”林依然嗔了一句，“MV怎么拍啊？我都没拍过，有点怕拍不好。”

    “没事，咱俩都是第一次，慢慢来嘛。”张扬在电话这边笑。

    “嗯，你不准笑我。”

    小妮子没往歪处想，让张扬有点无趣，就道：“早点睡吧，明天我去接你。”

    “不要，现在还不想睡。”林依然有点撒娇，“你那么会讲故事，我今天看了一下《射雕》，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么多事情，写出这么多人物情节的啊？张扬，你给我讲故事听好不好？”

    张扬摸摸鼻子，“你多大？”

    “十七啊。”林依然顿了顿，又补充道，“很快就要十八了，干嘛？”

    “怎么感觉去掉一个‘十’才比较像？”

    “去死！”林依然真的恨不得掐死他，“你讲不讲？”

    张扬咳了一声：“听什么？”

    “都可以。”林依然又甜甜地笑了起来。

    “那刚好，我把MV的梗概跟你说一下吧。”

    张扬在前生周董的MV里，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千里之外》和《算什么男人》，当然，这与好坏无关，纯粹是这俩MV故事很刺痛他前生经历。

    张扬把《千里之外》的故事结合这个世界华夏的背景略作了更改，把背景放在了五六十年前的华夏，男女主人公都在一家剧院工作，她是剧院最火的台柱，有着甜美的长相和动听的歌声，而他则是一个杂工，搬卸道具，清理舞台，琐琐碎碎的事情就是他每天的工作内容。

    她偏偏爱上了他。

    他总喜欢偷偷地看着她，看着她一颦一笑，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着迷，而她人气越来越火，越来越多的人来看她演出，他也无人注意的角落默默地看着她。

    她在演出后与他相视而笑，偷偷把自己手里的红色手绢塞给他，他默默收起一笑。

    一个大公司的经纪人在某次演出之中，看中了她，为了让她有更好的发展，有意让她去燕京发展，递给了她一张前往燕京的机票。

    在旁搬运道具做自己日常工作的他，看着她面对机票踟躇不接的场景，自作主张地冲了过来，帮她接过了那张机票，塞到了她手里。

    她愕然看着他。

    夜晚，他帮她收拾行李，她只默默地看着他。

    离别的时候，她在人群簇拥里看着他，泪眼朦胧，他在笑。

    三年后，她回来了。

    熟悉的小城，熟悉的宁静，熟悉的剧院，一切仿佛昨日。

    他搬运着一个大大的杂物箱子，嗅到了一缕似是熟悉的香气，抬头看到了走廊尽头抚摸着怀念的她，明艳俏丽，不可方物，而他……

    依旧是一个打杂的，满脸胡渣，落魄邋遢。

    他压低帽檐，低着头，扛起箱子遮住了自己的脸，从她身旁擦肩而过。

    因为紧张和沉重，又似乎是心中的挣扎、老天的嘲弄或是怜悯，箱子掉在地上，他慌乱地把散落出来的东西塞进去，又忍不住紧张地偷偷用余光看她，心都似乎要跳出来。

    她因为这个变故而打量了过来。

    她看到了他系在手臂上已经褪色的红色手绢。

    他仓惶逃离。

    她急切追出。

    他躲在墙壁后面，怔怔地看着她四下顾盼，追去的背影，抬起脸来，已无一丝三年前离别的笑容……

    林依然听罢，幽幽地问：“那她找到了他吗？”

    张扬道：“当然没有，你忘了歌词是什么了吗？”

    林依然闷闷地道：“可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傻妮子，拍MV是为了符合歌的意境，歌词本来就是悲伤的，不要当真。”

    “我不管，现在我不开心，睡不着了。”

    张扬发现今晚的林依然有点反常，听她这么说，就再陪她腻歪一会，聊了很久，习惯了早睡的林依然终于有点犯困了，挂电话前，她低声问了一句：“张扬，你会一直喜欢我，哄我开心，不会让我难过的，对不对？”

    “当然。”张扬笑了笑，“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林依晨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就是在想，我爸我妈，明明还是很有感情的，可却偏偏分开了这么多年，晚上我问mama，是不是爸爸以前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分开，可是mama说不是，还说不许我那么想爸爸，可是如果不是，那么他们究竟因为什么分开？我能够感觉的到，他们之前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张扬笑道：“既然他们还是有感情的，也许很快就会重新和好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那……我们以后会不会也会这样，明明喜欢着对方，可还是要分开？”

    “不会。”张扬摇摇头，“我向你保证。”

    林依然甜甜地笑道：“我也不会，向你保证。”

    ……

    古人很多话其实都非常有道理，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林依然离京才仅仅几天，可当张扬来到机场接她的时候，却真的感觉像是久别重逢一般。

    一个人的心，似乎空间真的是有限的，当被一个人挤满的时候，就会放下很多东西，张扬感觉自己真的在慢慢释然了，不会再去想杨雨婷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陌生的过客。

    当林依然从机场通道走出来的时候，张扬看得有点发呆，倒不是因为短短几天不见，小妮子会漂亮的让他犯花痴，而是因为她是被五六个机场保安护送着出来的，还有一群人跟着，举着手机在拍照。

    张扬一拍脑袋，骂了自己一句傻比，只顾着想着自己不能露面，却竟然疏忽了小妮子自个的庞大人气。

    来不及自责，张扬赶紧下车迎了过去，周围的群众立即就把他认了出来，跟在林依然后面的很多人也都把手机转到了他身上，张扬笑着向人们打了招呼，大步上前，从林依然手里接过她的小行李箱，顺便握紧她的手掌，然后向几个保安连声道谢。

    回到车上，张扬关上车门，关切地道：“没出什么事情吧？”

    林依然摇摇头，笑着说道：“没事啦，就是很多人认出我来，就拿手机拍照，还有人要合照，虽然我都拒绝了，可人还是越来越多，保安就来维持秩序了，没什么事。”

    张扬发动车子离开，皱眉道：“这样总不是办法，如果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情，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回头就跟周叔说一声，还是帮你先安排一个助理吧，总要有个人照应一下。”

    他现在总算体会到成名的坏处了，以前看到有些人说成名的苦恼，还在想这些人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自己亲身经历，才知道有多么的不方便。

    难道每次出行，都要跟电视里一样，有一大堆人随身保护吗？

    他自己平日偶尔在公众场合露面，就算被人认出，也不过就签名合照之类，张扬倒没有觉得什么，但如果是林依然的话，总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太不安全，有点悬心。

    “以后你陪着我就好啦。”林依然靠在他肩上，眨着清澈美眸，亮晶晶的，“有没有想我？”

    张扬笑道：“怎么还不涨教训？看我开车，又开始大胆起来了对吧？”

    林依然红着脸轻轻打了他一下，“专心开车，不准乱想！”

    “要先回家吗？”

    林依然嘟嘴道：“哪里是家啊？”

    张扬笑道：“本来只是一个住处，你来了，就是家了。”

    “油嘴滑舌！”林依然哼了一声，眼角眉梢的甜蜜笑意却是掩饰不住的，“我刚刚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又不累，不要耽误了，不是要去取景吗，先去拍摄剧组吧。”

    “这边有剧本，你可以先看一看，今天就拍几个简单的取景，很简单的，只要好好展现你的美丽就好了。”

    林依然调皮地在旁眨着眼睛放电：“我现在不美吗？”小妮子穿着黑色的无袖丝质长裙，衬着她原本就细腻白嫩的肌肤更显晶莹胜雪，柔顺的长发瀑布一般散落在胸前肩后，胸脯饱满，纤腰盈盈，容颜甜美，看得张扬自她上车后就有点蠢蠢欲动。

    “再勾引我，我真下手了啊？”

    “你敢？”林依然哼了一声，抓起剧本挡在胸前，“不要打扰我看剧本！”

    刘传山他们一大早就在盛世花塘取景，刚刚发来消息已经到了拙政园，那里有一个原本的皇家剧院，也是MV拍摄地点，张扬见他如此认真负责，自己也不好太过糊弄，否则早就哪里会这么老实，就往小妮子丰盈饱满的胸脯瞄了一眼，“回头有的是时间慢慢吃了你！”

    “色狼！”林依然红着脸用剧本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专心开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