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大姥爷
乌艚王主船舱里，大佬爷掐着佛珠说：“老七啊，你们几个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入，明白了么？” “是，大佬爷！”七爷应声便同西川、陈宽出了船舱。 玉真说道：“爷爷，清风来了，” 大佬爷嗯了一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问道：“清风，你爷爷还好吧？” 我不明所以，老家伙怎么张口就问我爷爷？ “大佬爷，我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莫非你们认识？”我试探性地说着，看向了大佬爷。 “认识，认识，哈哈哈……”大佬爷打着哈哈说：“前些年有一点儿接触，不过那会儿你还在襁褓中，尚不记事。”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瞎扯什么，我直入主题问：“您老找我有事么？” “你见过一本族谱吗？上面记录着茅山历代传人的信息，以及一些秘术……”听到族谱二字，我双耳嗡嗡直响，至于大佬爷后面说都是什么东东，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我听罢直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见过，而且一个字都知道。 大佬爷呵呵一笑说：“清风，你骗不了我的眼睛，你肯定见过，是不？” “大佬爷，我一直和父母生活在县里，他们一直没提过有什么族谱，而且我家上面几代都是农民，怎么可能有族谱那种东西呢？”我打死不承认，因为爷爷死前叮嘱过，族谱的事儿沾不得，现在我已经惹了一身破事，若是再被牵扯进族谱争端，估计命不久矣！ “不对吧！我可是听人说，你小时候一直住在老家，你爷爷不可能不对你讲啊？” 大佬爷说着，一只手轻轻敲着茶盏，我隐隐见到茶盏变形了，再看时却恢复了原状，看来老家伙刚刚使了什么阴招，怪不得肚脐眼儿热气乱冒。 “您老说的不错，我十二岁之前，是经常去爷爷家，但根本不知道有族谱，我爷爷虽然偶尔也讲古，但都是一些山野故事，祖上的事儿，可从来是只字不提，我也纳闷呢！有次我询问了祖太爷是谁，还被他报揍一顿呢！”我说的情真意切，真真假假让他无法分辨。 大佬爷此人非常诡异，脸上透着妖气，让人不敢靠近，老家伙似乎做过一番调查，不然怎么这么清楚我家的事儿？ 那族谱，老爸老妈都不晓得，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大佬爷脸色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那就奇怪了，你见过这东西不？”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画轴。 我身子凉了半截，看画轴的尺寸大小，和当年在铜匣子中见到相差无几。 “玉真，打开让清风看看吧！”大佬爷将画轴递给了玉真，当画卷展开时，我的脸肯定都绿了，因为那画的女子，和当年见到的一模一样。 但目光触及落款时，我舒了一口气，这绝非当年那美人皮画，应当是高仿的赝品，因为落款处的印泥的颜色不对，记得铜匣中那张图下方落款印迹并非朱砂红，而是暗红色的，而且位置也不大吻合。 “大佬爷，这是？”我现在就是装傻充愣，揣着明白装糊涂，一问三不知。 大佬爷说：“此乃茅山美人图，当年有一书生仕途不顺，行至一处道观，偶的机缘洞破红尘，拜老道士为师，后来老道士被妖姬所害，书生本是报仇，却不料和妖姬相恋，妖姬后被秃驴斩杀，书生魔念横生，屠尽三千秃驴，成就了杀生道，将妖姬之魂注入美丽女子体内，祭炼九九八十一日，方得美人皮。人皮入道，结缘入画，是为美人图。后美人图得天地灵气，修为画妖，但生性善良，将书生拉回正道，从而有了民间茅山道，……” 民间茅山道，修炼的亦是茅山正法，可以说是茅山术的精绝传承，讲求勇者无敌，出道济世，因此也涌现了无数奇人，民间茅山术被称为‘民间第一奇术’，一时间风头无两。 但当时的帝王，信奉佛教，佛教一时间肆虐，很多道观一夜间变成了寺院，连道士都被强行剃度，要求信奉佛教。 可想而知，传承千年的道家文化，也逐渐衰落，民间茅山道也不能幸免，但和那些消亡的法脉相比，民间茅山道的传承，却从未中断…… 大佬爷说道：“这美人图，和民间茅山道术一脉相承，你可明白？” “大佬爷，您找那茅山族谱做什么，你也是道士？”我心说岔开话题，不然绕来绕去，非得露馅儿不成。 大佬爷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说：“老朽的确是一名方士，想我已经九十多岁，是没多少时日了，只想找到民间茅山族谱，重振民间茅山道……” 我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心说大爷你红光满面，哪点儿像时日不多的样子，你个老不死的人精。 “咳，那这事我也是有心无力了，祝您老早日能觅得族谱，达成宏愿。”我气定神闲，自然是不能让他看出一点儿破绽来。 “好，好！”大佬爷连说两声好，口气却不大友好，管他呢！ 我行了一礼说：“若是没事，那小子就不打搅了。” “嗯，玉真，你送清风出去吧！”大佬爷掐着佛珠的手，很是不安分，看来老家伙心里也是添堵，估计憋的慌。 天空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甲板上已经湿了。 “玉真，你爷爷高寿是多少？”我问道。 玉真摇摇头说：“我是爷爷捡来养大的，从小就生白发，记得小时候爷爷的样子就是那样，好像从来没改变过，年龄更不曾提过，对外就说九十多岁。” 我思索着，看来这大佬爷还真不是人啊！若真像玉真说的，样貌从未改变过，岂不是妖人一个？ 玉真看着成熟，原来也不过十九岁，可能是白发的缘故吧！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点儿。 我和玉真说了一会儿话，感觉他对大佬爷的感情，非常少，隐隐透着几分怨恨，不知道什么原因，估计大佬爷对玉真平时也不好，不然如此甜美的一个女子，怎么会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人心中怀恨？ 玉真拉着我到了船尾，见四下无人低声说：“清风，我知道你是好人，若是我告诉你爷爷的秘密，你能不能帮我脱离苦难呢？” 我心里没底，不知道她所说的苦难是什么，莫非是大佬爷经常虐待她？ 从修道者的绝度，德为上，品为先，救人水火是义无反顾的事儿，即使玉真不说出所谓的秘密，我也会出手，因为这不是交易，而是道义。 但我自己能力有限，真的帮的了她么？ 我有些犹豫了，不是不自信，更不是怕，而是为自己，也为她。 “玉真，我不知道大佬爷的底细，若帮不了你，反而会害死你，你知道吗？”我看着玉真，感到有些无奈，也有些沮丧，人在江湖，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玉真小声说：“只要你答应，我就有办法，行吗？” 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不知如何拒绝，只好点点头，尽人事，看天命吧！ 玉真凑到了我耳边说：“大佬爷身上有一颗血纹丹，半夜的时候，就会拿出血纹丹祭炼，这就是最大的秘密。” “祭炼……大佬爷难道不是活人？”我轻声问道。 玉真非常谨慎，小声说：“是活人，但是却不死，有次听他说梦话自称太岁，已经有三百多岁了。” “三百多岁？”我心里惊异，当年村子里有一个108岁的老太太，看着就非常骇人了，都成皮包骨，如骷髅一般。 这大佬爷竟然有三百多岁，简直就是变了个态，真是成人精了。 玉真嗯了一声，说：“夜半子时，他会用我的真血祭炼血纹丹，我在旁边主持法阵，到时候你藏在船的尾舱中，暗中出手用针刺入他的百会xue，从而反噬使其破法，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