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尸灭灯
我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害怕他们突然发难，也不敢贸然将其惊动。 “半仙，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旁敲侧击，提醒了吴半仙一下。 咦？ 吴半仙惊讶一声，突然脸色大变，甩开拉着的手，大喊道：“活死人！” 张虎、阎红二人肯定也发现了诡异，甩开手就往旁边逃窜。 “大家别惊慌，说不定是牛大、牛二呢！”我想起了离奇消失的两个村民，如此安慰道。 但还不等我话音落地，白雾中传来几声闷哼，张虎、阎红、吴半仙不见了踪影，就连多出来的那两人也消失了。 “白薇，别离开我！”我说着，紧紧抓着白薇的手，生怕她也被异物拉走。 白薇家世神秘，看似身怀奇术，但毕竟是女孩子，哪能不害怕？ 二人互相拉扯着在迷雾中寻找，但雾气实在是太浓了，遮住了双眼，看不见前出路，更没有退路。 吴半仙他们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反正就像瞬间从白雾里蒸发了一般，似乎从来就没来过这里。 “白薇，你有没有听到声音？”我低声问道。 白薇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反问道：“没有呀！怎么了，难道你听到有什么怪声？” 我点点头，因为我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好像是遗弃了，或者是个孤儿，亦或者是鬼魂，因为那声音如夜猫子啼哭，分外萧索凄寒。 白薇不置可否，微微一笑说：“你一定是听错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声音，这重重迷雾，遮蔽了人的双眼，也会让人产生心悸，甚至幻觉，你一定是产生幻觉了。” 难道真的是我产生幻觉了吗？ 我有些不相信，念了两遍清心咒，但不知道是心静不下来，还是念错了，清心咒一点儿用都没有，那啼哭声依然在继续，不但没有消失，反而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咩咩咩…… 白雾之中，绵羊似的哭泣声波荡着，在我耳廊回响，从四面八方乱窜，让人心生悲悯。 “清风，你怎么了？”白薇摸了摸我的额头，叹息道：“你发烧了，看来脖子上的抓痕有些诡异，可能中了祟物怨念了。” 我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真是有些烫。 不过，我清楚自己的情形，这绝非是怨念作怪，那声音肯定是存在的，而且就在身边。 白薇看我坚信自己的想法，脸色带着几分惊讶，问道：“你确定不是幻觉吗？” “肯定不是，因为它就在那里！”我说着指向了白雾，雾气中一个黑影矗立着，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白薇脸色难看，对我说：“你肯定是中了怨念，那只不过是泥塑而已，唉……” 我当然知道那是泥塑，但那不是真的泥塑，泥塑会动吗？泥塑会哭泣吗？ 不，泥塑根本不会动，也不会哭泣，只有活物才这般有生气，那不是死的，而是一个真正的灵魂。 白薇摸出一道灵符按在了我的胸口，只见灵符开始冒白烟。 我心里大惊，灵符只有遇到邪物才会燃烧，难道我真的中了怨念？ 一张灵符燃烧殆尽，白薇又贴了第二张，第三张，…… 我感到危机正在靠近，对白薇说：“不用费力了，灵符根本无法驱散怨念，这是人灵魂深处的真实世界，怨念只不过是引子，真正作祟的是自己的心。” 白薇没说话，好像根本没听到我说话，依然一张张换着灵符。 但我的意识更加模糊了，那凄惨的叫声越来越清晰，最后在我脑子里回响，填充了整个脑子，堵塞了每一根毛细血管，整个人仿佛快要炸裂，痛的我闭上了眼睛。 哗…… 大脑一片清凉，双眼变得清明无比，那声音消失了。 我张开双眼，浓雾还在涌动，白薇流着泪，手中的灵符燃烧着，还在不停更换…… 我抓着她的手说：“没事了，怨念已经消失了，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要死在这里了。” 白薇眼睛微红，看了我一眼，头埋在我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哭的很伤心，看来她真的很担心我。 “好了，别难过了，这不是都没事了么？”我微笑着，捧着白薇的脸，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白薇伏在了我怀里，像一只乖巧的猫咪，柔软是身子散发的温热，这是一种感觉，也是一种爱，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 我能清晰的听见她的心跳，她的呼吸，整个人非常平静，感受着这种幸福的味道。 白雾涌动着，遮住了一切，但遮不住我的心，危险来临时，征兆也会来临，我看到了征兆，因为白雾在晃动，丝丝的阴气透骨寒。 我搂着白薇，没有理会那征兆，但并不是就这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干，而是早有打算。 呼~~~ 雾气卷动了几下，白薇仰着脸说：“清风，危险快要到来了。”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说：“不用怕，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 “可是我怕它们伤害你，怕你受伤，如果你真的受伤了，谁来照顾我呢？”白薇说着，轻轻推开了我，拿出了数枚铜钱。 其实，我早就弄破了指尖，手中的桃木剑已经开光，只要有危险，那异物也近不了身。 但我还是太天真，高估了自己，因为真正的危险，比我想象的要恐怖的多。 吱，吱吱吱…… 牙齿磨动声音响着，一团黑影出现了，在浓雾里穿行，好像一只黑猫，却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我这才看清，那是一只巨大的灰鼠。 老鼠能长这么大，也真是神了，说不定都成精了。 那巨鼠走过场似的，在白雾中蹿来蹿去一通，不知道在搞什么，但那诡异的身影，不像是杂乱无章，而是按照某种特定的方式，在做着不为人知的事。 蚂蚁在地上爬行，大雁在天空飞过，鱼儿在水里游走，万物有灵，各自都有不同的路要走，人，也一样。 此刻的巨鼠，走的可谓是‘鼠道’。 鼠道难，难于上青天，西挡小白有鸟道…… 从古人经验来看，这巨鼠行踪如此诡秘，定然是有大的猫腻。 果然不出我所料，巨鼠消失后，猫腻就出现了。 白雾散去了三分，能看清楚洞里的情景，吴半仙等人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些栽入土里的猫尸，发出了哧哧声，有种活过来的错觉。 密密麻麻的眼睛闪烁着，青幽幽的，星星点点，层层叠叠，高高低低，明暗不一，齐刷刷盯着我和白薇，要吃人似的。 “清风，猫尸惊煞了，肯定是那巨鼠搞的鬼，怎么办？”白薇咬了咬嘴唇，显然是害怕了，那尸猫实在太多了。 我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了舅婆给的竹签，往地上点了几只蜡烛，将竹签插了一圈儿，又布置了五方令旗。 这是舅婆在表姨家摆法阵，我记了大概，希望能挡住那些猫尸。 喵呜！喵呜！喵呜！…… 此起彼伏的猫叫声响彻了老鼠庙，地面上猫尸纷纷开始破土而出，凄厉的声音回荡不已。 一只猫尸从土中探出了前爪，一只冒出了半截身子，另一只已经脱离了土坑。 那些猫尸，眼睛非常邪恶，但不一而同的是，它们的脖子上都拴着一根红线，一定是什么人故意布置的，那红线肯定就是控制猫尸的媒介。 这老鼠庙为何修建，修建于什么年代，里面的埋着如此多的猫尸，到底想要干嘛？ 老鼠庙外挖出的血佛手，到底是谁祭养的，地下真的是血尸坑么，泥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头上盖着一块红布，而且看到它眼睛的人，都会死去……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闪过，心里更加迷茫了，不知道这一切，是否与我的失忆有关。 喵~~~ 一声刺耳的怪叫，猫尸扑到了法阵前面，但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逼退了。 更多的猫尸扑来，但都越不过法阵，将我和白薇圈在了中央，怪叫声嘈杂回荡，纷纷呲牙咧嘴，吞吐的白气。 本以为这样就能挡住猫尸，但我错了。 蜡烛快速燃烧着，就连竹签也在微微颤抖，五方令旗开始褪色，看来这法阵也支撑不了多久。 猫尸还在破土，怪叫还在加剧，蜡烛燃烧的更快了，有几根竹签上的朱砂褪色，噗噗倒地了。 我不断更换着竹签，但消耗实在太快了，这些猫尸对着法阵吐纳，阴气不断波动，刚换上的新竹签，朱砂也会很快消失。 “清风，蜡烛快要燃尽了。”白薇说着，用手护住了快要熄灭的蜡烛。 我从布袋里拿出了新的蜡烛，只有三根了，掰断为六截，用来替换了快要熄灭的。 见又有几根竹签褪色，我从布袋里一摸，竹签已经完了…… 那几半截刚替换的蜡烛，烧的非常快，rou眼就能看到蜡烛在变短，消融…… 白薇将地上的蜡泪抠下了，然后粘在上面，但根本就是徒劳，她无奈地看向了我。 我一看，兜里还有一些灵符，然后念咒咒语，点燃了灵符，希望能驱散阴气，使这些猫尸离开。 随着灵符的点燃，猫尸怪叫声更加凄厉了，纷纷开始暴跳如雷，似乎受到了侵袭一般。 是啊！能不暴躁么，这些猫可都是横死，被人埋在了老鼠庙，永世不得超生，此刻被灵符镇压，怨念肯定很重。 喵呜…… 一声悠长而低沉的猫叫，蜡烛火焰变成了蓝色，照的山洞青幽幽的，加上碧绿的猫眼，更加恐怖了，仿佛置身阴间一般。 噗…… 一声轻响，一只蜡烛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