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女人间的争风吃醋
拓跋烈确实和三皇子不一样,这种不一样表现在方方面面,沈飞对他算不上满意,却也不能再随便推辞,毕竟可以选择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大皇子和十皇子都已经有了固定的人员体系,不会再需要他。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他连面都没有见过,不知道底细,不过他们过去不是大皇子和十皇子的对手,以后也不会是。就只要十一皇子拓跋烈从军多年,是一张白纸,也最具有开拓进取的精神了,所以沈飞对他最为看重。 沈飞上下打量拓跋烈,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极为矛盾的气息,一方面渴望建功立业,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蓝天;另外一方面,又不想卷入亲兄弟之间的血腥争斗当中,是个矛盾的集合体。 这样的一个人,适合被自己辅佐吗? 沈飞这样问自己,幽幽地说:“殿下,其实沈某倒觉得眼下的势力格局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整个帝国,都是皇帝陛下的一言堂,只要皇帝陛下说一句话,就算土鸡也能飞上枝头,变成凤凰。我想你的几位兄长,也是深深知道这一点,所以在三皇子拓跋伯夷刚刚受到皇帝陛下青睐的时候,便将他给杀了,以绝后患。” “是啊,暗中经营了多年的三哥都那么轻易地被杀掉了,我继承了三哥没完成的任务,来到金陵办案,你说会不会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 “以殿下行军多年的经验,再加上身边一批训练有素的军人,就算真的被盯上了,也不会如同三皇子那般轻易地死去。更何况还有沈某在,与安儿的缘分,便是与殿下的缘分,你说呢。” “若能得到沈道尊的支持,小王自当感激不尽。” “你心中真的是这么想的?” “呵呵,道尊的意思是……” “先这么走着,山不转水转,或许我们本来就是一路人。” “那是自然的。” “皇子殿下,有一件事情沈某想要问一问你。” “请直言吧。” “皇子殿下想要怎么办这趟差,从哪里开始查?” “这个,本王还没有想清楚。” “我倒有个意见,给殿下做个参考如何。” “……” 在两个大男人一边互相试探着彼此的深浅,一边深入浅出地畅谈国家大事的时候,他们的女人,当朝长公主的独女安玲珑和蜀山剑派明月峰峰主的独女纳兰若雪也在进行着女人之间的对话。 对话是纳兰若雪率先发起的,语气不善:“jiejie的身材保持的这样好,一点都不像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呢。” “当然是能看出来的,我胸大、屁股翘谁看不出来啊。” “胸大屁股翘和生过孩子有什么关系。” “嘿嘿,meimei啊,一看你就没有经过男女之事,每天和沈道尊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难道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不成。” “呸呸呸,我们是道士,自然和凡人是不一样的。” “meimei说的对啊,你们是道士,可不是和尚,就算是和尚放在现在这世道惯食酒rou的破戒僧也多的是,meimei说是不是啊。” “是什么是,讨厌,身为人妻我劝你矜持一点、保守一点,少向别人家的男人乱抛媚眼。” “简直可笑!首先,我安玲珑是大家闺秀,从不向任何男人示好,做些暧昧的举动;其次,如果你家男人因为别人的一个媚眼就被拐跑了,只能证明你和他之间的感情不够深厚,证明你管不住自己家的男人;最后,我是人妻,但谁说人妻就得矜持、保守了,我想怎么穿衣服是自己的事情,你管不着。” 当下挺挺胸脯,将盖住乳峰的香衣往下面拽了拽,露出白花花的一团rou。 夜下,安玲珑穿了一件翠绿色的长裙,上身没有任何肩带之类的支撑,从胸开始一直垂到地上,盖住脚面,这种长裙是只有乳峰足够饱满的女人才能够支撑起来的一副,也是纳兰若雪嫉妒她的原因。和安玲珑比起来,从未接受过雨露滋润的若雪,在身材上就要落后得多了。 除了一身翠绿色的长裙能够引人遐想万千之外,安玲珑的妆容也颇具特色,满头黑发被六根朱钗盘做孔雀开屏的样子,上下嘴唇涂抹了唇彩,腮红艳艳,眼线画到与太阳xue相连,眉飞色舞地向上扬起,衬托的眼睛炯炯有神。肩上披着一件薄纱,轻柔绵软,一览无余,却平添一丝朦胧之美,引人遐想万千。 与她一比较,若雪虽然姿色方面更胜一筹,可是在身材上就要差的远了,也没有那种贵为人妇才具有的成熟妩媚。 两个女人聚在一起,少不了的互相攀比,纳兰若雪总觉得沈飞对安玲珑有意思,有意为难她,没想到不单单被安玲珑轻描淡写的一一化解,更有多次,遭到反戈一击,搞得若雪好不烦躁。 没人注意到的是,两位管家依旧跪在河畔上,额头紧贴地面,任夜风吹拂不能起身,在自家主子面前,他们永远都是奴才,永远都是! …… 三日后,拓跋烈骑着相伴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高脚白马,在五名戎装侍从的陪伴下,穿街入巷,来到了慕容家的府邸。金陵城四大家族宇文、慕容、南宫、令狐,以慕容家族在人国境内势力最大,盘根错节,只手遮天。而慕容家族之所以能够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全因为慕容皇后凌驾于后宫之上的尊贵地位。按照尊卑秩序来说,慕容家在所有皇室成员当中位列至高,掌管金陵的又是当今慕容皇后的亲弟弟,所以拓跋烈第一个拜访的人,便是他。 这主意是沈飞为他出的,三日前的密聊,沈飞对拓跋烈进言说,三皇子之所以被人刺杀,是因为来到金陵之后,犯了三个错。第一,入城之后,暗中行事,一切事情都在秘密进行,让被他查的人摸不准他的真实目的,对他怀有了戒心。第二,私下向皇帝陛下进言,对城防问题只字不提,大力阐述庙宇建造的疏漏,信仰传播的缺失。这一举动看起来是两边都不得罪的好法子,其实是把大皇子和十皇子同时都得罪了,傻子都明白,他是想借此自立门户,但是既得利益者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第三,光天化日去往烟花柳巷之地,被人杀了,名声还不好听,以至于皇帝陛下只能私底下派人查明他的死因,而不能公开,免得皇室蒙羞。 凡此种种,导致他死在金陵,死在了仙女河畔。皇子殿下如果不想重蹈覆辙的话,便需要将自己光明磊落的行事作风体现出来,入城之后,先将城内各大山头拜访一遍,表明自己的来意。这样一来,您的生死便和他们有了直接的关系,您若再出事,陛下可以拿他们是问,轻则杀头,重则满门抄斩。 拓跋烈觉得沈飞说的没错,所以短暂修整了两天时间,于第三天清晨前来拜访慕容白石。 站在慕容家高墙之下,拓跋烈心中涌起波浪,国家有着明文规定,私人宅邸所设立的院墙不能超过两米。就算是帝都长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两位哥哥的私人府邸,其院墙也不过是与规定接近的,墙高一米九左右,仅此而已。 可是此刻自己面前的这座府邸,这座建立在金陵城东侧,慕容白石的私宅,城墙高度几乎是两米的五倍,接近十米了,整体由黑石建造,从远处看简直像是一座石头要塞,难怪进城的时候,看到城外的小墙破破烂烂的了,原来那不过都是唬人的东西,真正的城池在里面,在这些权势拥有者的家里。 “呵呵,真是肆无忌惮啊。”拓跋烈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以权谋私,无视帝国法令的人。 勒马站住,向着身后使了个眼色,随行的岳总管立刻下马,去到门前敲门。拓跋烈随行的太监总管姓岳,安玲珑随行的太监总管也姓岳,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亲属关系。之所以都姓岳,是因为他们的名字很像是佛宗净、灵、禅之类的论资排辈,是伺候同一辈分的主人而使用的惯称。按照级别来划分,太监属于奴级,去势入宫之后便已经失去了人生的所有,是专属于主子的奴隶,一旦主人死去,他们要跟着殉葬,所有奴级的人都是如此,和主人是捆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主人好的时候,他们说不定能够狗仗人势;主人不好的时候,他们肯定比主人还要惨一百倍。因此对自家的主人都是忠心耿耿的,比看家的狗还要忠心得多。
红木门扇,黑铁包边,狴犴咬环冲外,一派肃杀。狴犴是龙的第四子,具有驱邪震妖的功能,几乎所有深宅的辅首都是狴犴咬环的造型。门前没有护卫,护卫在墙头,真如城池要塞一般,墙头宽广,四通八达,可以立人。 岳总管尚未凑上前,墙头的护卫已问道:“来者何人,为何事而来。” “岳总管看他区区一个侍卫,也敢如此嚣张跋扈,正想呵斥,余光却筹见自家主子暗暗摇头,沉了沉,走到护卫能够看见的地方对他喊:“麻烦通报一声,就说皇十一子拓跋烈前来拜访慕容白石大人。” “行,我知道了,等着吧。” 那人即刻下城去了,其他护卫们持枪站立,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由此等了很久,等到岳总管都感到烦了,向主子进言道:“这慕容白石好大的架子,主子,我们回去吧。” 拓跋烈坐在马上,背脊笔挺,没有愠怒显现在脸上,“不急,等等看。” 果然,话音刚落,红木大门便“吱呀呀”地打开了,仔细看,竟是四个孔武有力的青年合力,从后面一起拉扯门扇才能将此门开启。“吱呀呀”紧闭的门扇分别向着两边开启,酒rou香气当先飘了出来,紧接着,便见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跨出门槛。 此人高大肥胖,滚圆的肚子凸出衣服,穿戴绫罗绸缎,不知多少条翡翠明珠项链带在脖子上,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手中提着一颗人头,竟是前去报信的那个人,短短的时间,已经被杀了,可见人命比草贱。 “皇子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王子殿下恕罪。”离得尚远,便当先跪下了,慕容白石似乎一点都不懂得男人膝下有黄金的道理,却让坐在马背上的拓跋烈感到了一丝寒意。沈飞说的没错,能在金陵城呼风唤雨的肯定都不是泛泛之辈,自己等待的时间里,慕容白石已经将那名前去通报的侍卫杀死了,手中持头前来拜见自己,一派肃杀,见面之后,却又恭顺的像一只狗一样,前后反差巨大,让他心中生寒。 “皇子殿下,看门的贱奴听了您的名号便该开门引进屋才对,平白让您在此处等候了许久时间,实属不敬。小人已经将他杀了,带着他的头来向您请罪。” 说着,慕容白石双手捧头,向上献出,那城卫血淋淋的头颅触目惊心,拓跋烈看在眼里,面色不好看了,却马上咬破嘴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接着跳下马背。他这样动作,岳总管和身后的四名护卫也跟着做出相同的动作,前后跳下马背,整齐划一,一看就是训练多时的。 拓跋烈大步上前,拖住慕容白石的双手,将污秽的血污黏在自己身上,证明他和慕容白石是一路人:“白石叔叔,清晨拜访,冒昧了。” 慕容白石细小的眼睛从血头之下露出来,脸孔挤做一团:“皇子殿下,亏得您没有忘了我,快点,府上请,府上请。”当下把血头交给身边人,自己努力地支撑起肥胖的身子引着拓跋烈一起,向屋内去了。 身边的侍从接过刚刚还是自己同伴中一员的带血的人头,一脸木然,好像对这个人的死亡完全没有情感存在。这让拓跋烈又一次蹙眉,如此木然的表情,只能证明同样的杀戮在府上持续了一次又一次,以至于再看见不会觉得多么的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