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如宫门深似海
皇宫里的御膳房大的让人咋舌，但宋予容却发现御厨们做的餐点却无非是鸡鸭鱼rou和各式各样的糕点，不管是食材调味品还是菜式都单调得可怜。 御膳房里的厨子们听说有个姑娘要用禁果做菜纷纷围在门口想要看个热闹，宋予容听着门外的吵嚷虽有些心烦，却还是由他们去了，也好给她做个见证。 西红柿和葱蒜洗净切好备用，四处看了看却并没有发现鸡蛋，宋予容只好问原来的厨子们：“请问有鸡蛋吗？” “鸡蛋？鸡蛋不是用来孵小鸡的吗你要蛋做什么？”虽然不解，但还是有人给她拿来了一个。 宋予容这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是不吃鸡蛋的。手法娴熟地敲蛋打蛋再炒蛋，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厨子们瞪大了眼睛，更是好奇她要做出什么东西来。 拿到西红柿，宋予容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西红柿炒蛋，这道菜虽然简单，但却是她学会做的第一个菜，西红柿微酸的味道和炒蛋的清香简直是绝配！ 一道西红柿炒鸡蛋只消一会儿便出了锅，一位年长的御厨中肯评价道：“暂不说禁果究竟能否吃，姑娘的这道菜食材新颖，色香俱全。” 另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响起：“食材都不能吃还能算得上菜？可笑至极！” 宋予容不予理会，只是对那位老厨子微微一笑，又向陆展之说道：“陆大人，我的菜已经做好了。” “那姑娘便随我去见皇上吧。” 殿里，易昀砚端坐在主座上，宋予容将菜放在他面前，扬眉看他。 易昀砚只瞥了眼，便道：“你只是用它做了一道菜，还是不能证明它是没有毒的。” “那就请皇上把御医叫来看看这其中有没有毒。” 易昀砚示意，高公公立刻心神领会叫了御医来。 “参见皇上。” “你来看看，这道菜有没有毒。” 那御医诚惶诚恐地拿出自己的银针试毒，半晌才道：“回禀皇上，老臣未发现这菜里有毒素。只是，尚不能确定完全没有隐毒，也有可能被人服用下才会引发毒性。” 御医的话刚落，宋予容便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来证明。” 易昀砚眸光微变，只见宋予容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又以很快的速度将整盘菜都给吃了。 “还请您看看，我又没有中毒。”宋予容盯着御医道。 那御医略微迟疑，还是将手探到了她的脉搏处，仔细把脉之后，御医的脸上出现了释然又有些犹疑地神色：“姑娘脉象平稳，没有中毒。” 宋予容抽回自己的手，看向易昀砚，眼角微挑，有些欢愉的神色。 “皇上，现在您能相信我的话了吧？这个禁果压根就没有毒。” 易昀砚挑眉：“所以呢？” 宋予容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答道：“所以请您放了这个嬷嬷。” “你为什么要帮一个和你非亲非故的人？” “帮一个人不是看是否有亲有故，我想帮便帮了。”宋予容坦然道。 易昀砚握着扶手的手掌听到她的话微微顿了顿，又道：“即便你证明了禁果没有毒，这个嬷嬷的罪依然不能赦免，她在不知道禁果没有毒的情况下偷偷种植，必然也是怀着害人的心思的。” 这下却是宋予容没话说了，他说的好像确实也有那么点道理。 目光落在那个老嬷嬷身上，宋予容似乎在期待她能为自己辩解些什么，好在她终于抬起泪眼，痛声道：“皇上，老奴也是知道那禁果是没有毒的，老奴种禁果也是为了证明它没有毒的，只是这位姑娘本事大，老奴做了快半辈子的事，她一炷香的功夫就帮老奴做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嬷嬷声泪俱下，继续道：“老奴是端妃娘娘的丫鬟，跟着娘娘一同进宫，我们娘娘心地好人也美很受先皇的宠爱，谁知道就是这份盛宠给娘娘招来了灾祸，有人趁着先皇赐果的机会给娘娘下毒，造成娘娘是误食毒果的假象，可我知道，真正夺去我们娘娘性命的，是一盏被下了毒的茶水！我亲眼看到了有人下毒！” “那你当时为何不告诉先皇真相。” “老奴想说！可是人微言轻先皇如何会信我？就算相信，那些人也一定会在我告发之前杀了我，老奴不怕死，可老奴不甘心让凶手逍遥法！所以这才去了花圃干活，种植禁果就是为了证明端妃娘娘不是被毒果害死的，凶手另有其人！可怜我们娘娘，就那么去了……”玉嬷嬷情绪激动哭得泣不成声，陆展之命人将她带走，大殿又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易昀砚看向宋予容，只见她低头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 宋予容悠悠道：“一如宫门深似海。” 易昀砚一愣。 ——“母后，儿臣不想当皇帝。” ——“砚儿，这皇帝岂是你说不愿当就不当的？你记住，你生在皇家，就注定你这一生都不会风平浪静。” “一如宫门深似海。”易昀砚兀自怔怔地念着这句话。 谁说不是呢。 “皇上，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女声糯糯传来。 易昀砚清冷的眼眸沉淀下一丝温醇：“不可以。” “为什么？” “你刚才做的那是什么菜，再给朕做一道一模一样的来。” “哎？”宋予容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