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虚情假意(中)
幪庶定定地听阿离说完,脸上浮现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他向阿离这边走了两步,复而停住,试探性地道:“缓兵之计?公主,你要知道魔帝要我攻取荡缼山,如今荡缼山的大部分都在我的控制范围内,要取荡缼山不过是时间问题,我们稳cao胜券,你若不拿出点像样的理由,我想魔帝是不会答应与你们讲和的。” 阿离理亏似得低头想了想,无悲无喜道:“嗯,你说的不错。” 像是胜利了似得,幪庶微笑着摇了摇头,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阿离,惋惜似得道:“所以公主还是不要做白日梦了,兵退不得。荡缼山成为我们九幽的地界已成定局。” “你很有自信嘛!”幪庶说完,本想配合着大笑两声来表示自己的胸有成竹,却不料阿离抢在他前头说出这句话,登时将他的情绪给吞噬掉了。阿离看他的表情十分古怪,似乎在耍什么小阴谋,幪庶很谨慎地将她刚才说的话重新思考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毕竟来的是魔界的二号人物谲纾离,幪庶不敢怠慢,生怕出了什么岔子。 正常情况下谨慎一点还是利大于弊的,可偏偏这个时候的阿离就反其道而行,幪庶越是谨慎,时间越是被无限期地拉长,而这一点对她来讲也越加有利。 阿离将眼神里填充了一丝嘲讽,倾身过去逼问似得道:“你当真不准备禀告戮婪了?” 这话再次触及了幪庶的谨慎之心,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然在这难看的脸色背后却是异常的冷静。他的白发本来就显得老成,在加上这么一个恰到好处的神情,活似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而他越是这样阿离心里就越畅快,阿离有意要迷惑他,因此配合着他疑虑的神色又故意在脸上闪过可惜的表情。 很幸运的是,阿离的这个表情被幪庶给捕捉到,他更加糊涂起来。 欣喜或是可惜,他的下一步动作陷入两难的境地。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拿不准阿离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她的计划是什么。 “也好啊!”正在幪庶认真思考的时候,阿离故意打断他,妄图在他浆糊的脑子里再填上一瓢胶水。 幪庶被她的这句话吸引过去,只见阿离缓缓地从矮桌上站了起来,粗略地理了下裙子,语气缥缈莫测,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想言和了,也罢,我回去告诉将士死战便是了,何苦你这样为难。” 幪庶目不转睛地盯着整理裙子的阿离,忽然发现了什么似得,漆黑的瞳孔里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你这身衣衫……”幪庶微微皱起眉头,紧盯着阿离的衣服,颇好奇地问道:“款式倒是挺新颖的。你们妖界也有这样的衣服么?” 幪庶很好奇她一个妖界的公主会穿上一件魔族特有的服饰,他一直觉得很顺眼,因此并没察觉。可是当他看到阿离专心致志地整理衣裙时,这个疑惑忽然就火山喷发似得从脑海里跳了出来,因此才会这样问她。 阿离十分从容的抬起头来看他,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局促,她漫不经心地看着幪庶,道:“你也觉得很眼熟?倒是不赖,这衣服是你们魔族的,我想着来你们魔族,为表诚意入乡随俗,因此换了这么一件,可没想到我还是白费心机,这种程度的诚意根本打动不了幪庶将军。” 她话里的语气充满了幽怨,倒令幪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妖族素来jian诈,他并不能完全相信阿离的这句话,因此只是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含蓄地笑了笑,道:“公主竟然想的这般周到,倒是令我有些羞愧了。” “哼!”阿离噘着嘴瞪他,没好气地道:“你也会羞愧啊!当初拒绝我的时候怎么都是那么干脆啊?你知道那时候的我有多羞愧么?” 阿离占据了道德高地,开始得理不饶人地逼问起幪庶来。她一个女孩子,幪庶不好意思和她一般见识,再加上她生的妖媚,如此一嗔怒开来,幪庶的心先软了一半,更谈不上回击了,于是只能很绅士地干笑,一句话也不说。
阿离赌气似得看着他,半天走到他近前,很不解地问他道:“诶,我问你,我长得有这么差劲么,你连碰都不想碰我?” 幪庶下意识地看了眼面前的阿离,只见她微微皱着眉头,一副怨怒而又委屈的样子,于顷刻间就将他的心里防线击垮,战场上披坚执锐所向披靡的战神幪庶,竟因为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没。没有,阿离公主长得很漂亮。”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红的发烫,尤其是在他那一头白色头发的衬托之下,显得越发红润。 阿离飞快地瞥了眼幪庶脸上的红云,又长驱直入地盯着幪庶慌乱的眼睛半晌,这才心安理得地将目光移了开去,同时极轻地笑了一下,含羞似得道:“这样看你,倒也挺帅的。” 这个时候的阿离深知对方已经被自己的姿色所动摇。她毫不吝惜自己的色相,甚至渴盼自己的容貌能倾倒天底下所有的男人,令全天下的男人都拜服在她的裙子下,为她的命令是从。因此,在挑逗男人,叫男人不知不觉地坠入她的情网从而得到她的控制这一方面她是个行家。而偏偏她是个妖族,偏偏她又生的这样的妖媚,这无疑为她高超的技术提供了强大的基础保障。 阿离夸幪庶帅的时候,很自然地移开目光,并羞涩地笑了笑,连声音也拿捏出纯情小姑娘见到心仪男孩儿的样子。这样的连续出招,幪庶根本没有机会抵抗,看着她的脸,听着她的声音,嗅着她的体香,这些足以令他神魂颠倒,至于他心中刚刚升起的种种疑惑,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唉,可是帅有什么用呢?”阿离很怅然地叹了口气,遗憾道:“终究我们是敌人,我纵是想……”说到这里,她还像模像样地朝他伸手做了个挽留的动作,同时眼中也激荡起复杂的情绪来。而最终她还是将手放下去,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也没有什么好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