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势如针芒(中)
凤长鸣无奈地笑笑,凄恻道:“你想明哲保身,这一点无可厚非,如果换做以前的我可能会苦口婆心劝你甚至对你拳脚相加,但是现在的我不会了。你有你的想法,我没法左右,我只是感慨,曾经烜赫一时的镇妖师如今凋零颓败只剩了你我两个人,着实可悲。可能很久之后人族就不复存在了,也没有人会记得这世界上有过镇妖师的存在。但是至少你还记得,如果我死了,麻烦你把我殓一殓,埋到中阳山。” 唐越脸色不善,好半天才冷酷地笑了笑,道:“凭什么要我收殓你?我是个冷血动物,我父母入葬那天我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这件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唐越说着,毫不犹疑地翻身上马,手握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凤长鸣,冷然一笑道:“所以你还是换个请求吧。” 凤长鸣的眼神绽放出一丝苦涩,在小道上像是一朵即将凋落的叶子。他笑了笑,说:“死人没法照顾,那活人你总愿意吧?” 活人?唐越一愣,却在凤长鸣的眼神中悟出了一丝端倪,于是他摇头笑笑:“何必这么固执,如此你倒不如和我一样抛开烦恼度此一生,什么天妖啊镇妖师啊全都不要去管,有酒有女人,先将这辈子玩过去再说。”他说完,然凤长鸣却丝毫没有被他的言语蛊惑,唐越认真看着他,也开始被这个男人的固执所打动,于是收起笑意无奈地摇摇头:“如果你舍得,我何乐而不为呢?好!就此别过了!”说完拨转马头,顺着来路悠然而去。輸入字幕網址:нeìУаПgе·Сом觀看新章 马蹄从容地在山路上敲出分明的节奏,唐越在马背上摇摇晃晃像一个醉人,嘴里还和着马蹄的节奏沉吟道:“一世烦愁一世人,醉烟媚里笑此身;情乃狰狞浮屠客,义本鐾锐峨眉针。” 凤长鸣看着他的背影在小道上渐行渐远,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何怜月从后面走了过来,淡淡道:“你刚才和他说了些什么?”凤长鸣柔了下鼻子,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没什么啊!” 何怜月怀疑地看着凤长鸣,忽然表情一紧,然后抿了下嘴唇疑惑道:“为什么你身边的雄性都很好色呢?”凤长鸣哈哈笑,说:“你说唐越啊,他还好了。”说完目光下移到何怜月怀里,通天蚓正一脸幸福地在何怜月胸口蹭来蹭去,蹭来蹭去…… 凤长鸣雷厉风行,一把将通天蚓揪了出来。通天蚓陡然间觉得身体一沉,于是木木地眨巴眨眼眼睛,发现自己正被凤长鸣倒提着,一旁的何怜月欲言又止,深深地看了它一眼。通天蚓不干了,扭着身子连哭带闹强烈抗议非要何怜月抱。凤长鸣糗大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何怜月定定地看着通天蚓,不急不慢地拔出玄妃剑来,喃喃道:“长鸣,我想吃炸丸子了。” 通天蚓浑身一抖,闪电般地从凤长鸣手里挣脱,以一个诡异的身法跐溜一下钻到凤长鸣怀里,还咬起凤长鸣的袖子像自己的身上盖,可是它太肥了,凤长鸣的袖子只能勉强遮住它的半个身子,通天蚓索性撅起屁股只把脑袋埋进去,露出一对儿黑晶晶的眼睛惴惴然地向外看。 何怜月脸色不善,将玄妃剑完好无损地插回去,看着通天蚓冷冷道:“小面团子,你再敢在我面前放肆一次,我绝对会把你放油锅里炸掉的。”通天蚓不说话,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凤长鸣在中间打圆场,道:“怜月你不要生气,下次不用你动手,我直接就将它扔油锅里了。”说着将通天蚓收回到意识海里面,通天蚓在里面哭闹,说凤长鸣不够义气,为了女人可以对兄弟这么狠毒。凤长鸣无可奈何,对通天蚓道:“咱俩是谁不够义气,你竟然当着你兄弟我的面袭你兄弟女人的胸?” 通天蚓委屈:“可人家喜欢嘛。” 凤长鸣:“来来来,喜欢是不是,你兄弟我也有,你要不要啊?” 通天蚓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了。 将通天蚓这边解决完,凤长鸣便立即从意识海里脱身出来,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对着何怜月道:“走吧怜月,时间紧迫我们去启良吧。”
“你也知道时间紧迫?”何怜月似笑非笑:“那你将白面团子收回你体内做什么?”凤长鸣半张着嘴仿佛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半天心累地揉着太阳xue,天啊自己现在的智商越来越具有代表性了。他神伤了一会,生无可恋地道:“你等等,我再把它召唤出来。” 说着就要进入意识海,这个时候山坡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我说你们,到底要不要去东宇啊?” 两个人俱是一愣,放眼望去唐越信马由缰地向这边踱步过来。凤长鸣惊讶地看着他道:“唐越?你怎么回来了?” 唐越不急不忙地从嘴边挤出一个笑来:“你不说叫我帮你照顾这位姑娘么?我瞧着今天这位姑娘就是我的了。” “你这是在咒我死?”凤长鸣无奈地笑笑。 “我可没有。”唐越矢口否认。他胯下的马缓缓地走过来,载着唐越绕着何怜月走了两圈,何怜月脸不改色,连看也不看他。唐越倒是很欢喜地看着何怜月,半晌,马陡然间停住,唐越绅士地俯身朝何怜月低过来一只手,含笑道:“怜月姑娘,此去东宇路途劳顿。我这匹马名为骕骦,通人性,乘骑方便丝毫不颠簸,姑娘可有意上来一试?” 何怜月仰头看着唐越,粲然一笑道:“好啊。” 这一笑当真漂亮,纵是唐越游走于花丛之间见惯了宫伶美姬,可是能够美到这个程度的到真是天上地下都难以寻觅,唐越一时看的痴了。何怜月说着走上前去,伸手搭在唐越的手掌上,何怜月的手指纤润如玉,带着暖意的凉,轻轻地落进他的手心里,就好像停落在花心里休憩的蝴蝶。唐越心里微微一荡,只觉得这辈子都值了,他怔怔地看着何怜月的脸蛋儿发愣,虽一言不发,可是他的眸子里却满是爱慕。 奇怪的是一向以何怜月为重的凤长鸣居然出奇地冷静,甚至还有点儿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