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很轻很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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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持续了好一阵子,才落下帷幕。 “回家吗?”江肴低声询问。 沈清和找回自己的声音:“嗯。” 跟在他身后,沈清和视线落在他身上。 月光倾斜而下,给他镶嵌上了层层光晕。 恍惚间,高大修长的背影和记忆中的那个瘦弱少年逐渐重合。 夜风微凉。 沈清和抱着胳膊揉搓,试图摩擦生热。 江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在游乐园门口等了一会儿,司机师父姗姗来迟。 司机师父替两个人开门,等他们坐稳系好安全带才出发。 沈清和坐在后座上,扭头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车窗眏着江肴那双凌厉又勾人的狐狸眼。 他在看她。 等红路灯的功夫,司机师父无意识地看了眼后视镜,心领神会地笑笑。 喜欢一个人即使嘴巴闭上,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 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客厅灯火通明。 沈俞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在沙发上陪沈俞秋看动画片。 余光扫到两人,不知该如何称呼江肴:“姐,回来了。” 莫名觉得他眼熟。 “嗯。”沈清和肚子有点不舒服,应了声,便上了楼。 “上次走得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沈俞白有点自来熟的体质,几句就能和别人聊起来。 “江肴。” 接住了扑到他怀里的沈俞秋。 沈俞白在卫淑口里听过几次这个名字,真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眼熟的感觉来自哪里? 沈俞秋非要拉着江肴去找楼上打王者,两个人一起上了楼。 沈俞白看着十分黏他的弟弟,心里竟觉得有点酸,明明平时没少嫌他烦来着。 手机屏幕亮起,是宋词打来的电话。 按下了接听:“喂,阿词。” “你作业落在基地了。” “你给我送来。”大晚上的,沈俞白懒得动了。 “别交了。”宋词也不惯他臭毛病。 沈清和下楼去厨房冰箱零食饮料,探出头问他:“小白,要喝饮料吗?” “不喝。”沈俞白冲她摆摆手,继续求着宋词,“你忍心看我被灭绝师太骂?” “你在哪?” 前言不搭后语,答非所问。 沈俞白愣了一下,如实告知:“我在我姐家呢,她家离你们基地挺近的。” “嗯,发位置。” 直到电话被挂断,沈俞白还有点不相信,宋词那么难搞的人,竟然同意给他送作业! 二十分钟后,门铃响了。 沈俞白跳过茶几一角,小跑着去开门,接过作业,感恩戴德:“阿词,就是人帅心善!” “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宋词目光越过他,落在客厅里。 “来!” 沈俞白想着就喝个水,出不了什么事,把人请了进来。 喝了水,宋词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沙发上:“打两把游戏。” “你不着急走吗?不训练了吗?”沈俞白一头雾水,还是打开电视,找出手柄递给他。 “不着急。” 宋词心不在焉的和他打游戏,时不时张望着楼上。 —— 沈清和窝在被窝里边看电视剧边吃着零食。 文婧靖打来视频。 接听后,窗口化,不耽误她看剧。 “你知道南希被人爆出代打了吗?”文婧靖声音激动。 沈清和注意力全在电视剧上,心不在焉地回应:“南希谁啊?” “桃几啊!” “哦哦,她怎么了?” “被爆出代打。” “谁?” 她敷衍地太明显,文婧靖猜到她注意力不在这,扬起假笑:“沈清和,你是不是朋友太多,不缺我这一个?” 沈清和立刻关掉电视剧,从床上坐起来:“不是,你再说一遍,我肯定洗耳恭听。” “桃子被爆出代打。” “早晚的事。”那天,她就察觉了,只是不愿意把人想太坏。 又闲聊了点别的,才把电话挂断。 沈清和小腹绞痛得厉害,额头上出了层细密的汗。 一阵暖流经过。 她强忍着疼,下床翻找止痛药和卫生巾。 抽屉空空如也,好像都被她带学校去了。 卫淑又在出差,沈清和第一个想到的是江肴,他以前也干过这种事。 她那次提前来了,家里没有提前备好。 她给了江肴一个黑袋子让她替自己去买。 本意是黑袋子装着卫生巾,看不出开就不会尴尬了。 结果,他在袋子上掏了两个洞,套在脑袋上,手里拿着东西,跑回家。 点开江肴的对话框,发送了“止痛药”和“面包”,便放下手机,安心等他送来。 面包是她和江肴的暗号。 —— 江肴收到消息,套了个外套,急匆匆下楼。 余光瞥见客厅里的人脚步停顿了一下,当作没看见地离开了。 “这大半夜的干嘛去?”沈俞白见他行色匆匆,有点好奇。 没过多长时间,江肴又气喘吁吁地拎着一兜子东西回来。 沈俞白视线落在宋词身上,又放回江肴身上。 脑袋灵光乍现。 难怪总觉得眼熟,他们俩长得有几分神似。 —— 江肴端了杯温开水,推门进来时,沈清和疼得蜷缩在床上。 单手将她扶起来,靠在立起来的枕头上,眼底是藏不住的心疼:“先吃药。” 沈清和服了药,又躺了回去。 暖贴提前撕开搓热,才递给她。 举着她的平板让她看电视剧,转移她的注意力。 电视剧进度条刚过半,药劲儿上来了,沈清和困劲也上来了,头闷在被子里入睡。 江肴怕她闷坏了,扯开被角,露出她的一张小脸。 她闭着眼睛,卷翘浓密的睫毛,鼻梁高挺,鼻翼小巧,小嘴微微张着,像极了商店里的洋娃娃。 几缕碎发黏在额头上,轻轻擦拭她额头上闷出来的汗,抚平她轻蹙的眉心。 床头灯昏黄,气氛柔和安宁。 有些东西开始不受控制一般。 喉咙发紧,心跳狂烈而沉闷。 脑内的想法挥之不去,竟逐渐战胜了理智。 忍不住俯下身子,双臂撑在床边,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很轻很浅的吻,仿佛羽毛扫过一般。 敲门声响起。 如梦惊醒。 他猛地直起身子,后退了几步,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 似是里面无人应答,外面又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