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鬼】与【斩鬼之鬼】
当初少年有一个疑问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本格寺的剑法究竟是什么流派的呢？ 答案是没有流派。 训练了半年多的少年得到了一个极为震惊的信息————那平日里看起来似乎比较沉默的师匠：本格寺真我，有一个更加恐怖的“名字”。 【本格寺之鬼】 三十多年前令所有生命闻风丧胆的本格寺之鬼，在经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后，便决心收身养性。 虽然师匠平日里看起来还算是正常，但是少年的本能经常时刻提醒他————这个鬼很有可能会杀掉少年。 某些时候少年能清晰地感受得到，与师匠对练时偶尔无意间散发出的狂气，这种狂气他只有在月狼王入魔时才感受过。 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本格寺道场是一个培养鬼的地方，而少年就是被他选中的继承人。 虽然如此，但毕竟与师匠相处了这么多的日子。少年对师匠还是抱有尊敬的感情的。 但是出师考核是个例外，如果在这时少年还对师匠手下留情，那后果只有一个。 死。 读作出师考核，写作【与鬼搏杀】 所以少年在之前才会这么对出师感到抵触。因为出师，代表着师傅与徒弟某一方的死亡。 少年尊敬他的师匠，但是少年也不能死。所以他绝对不能按照师匠的训练方法培养成新的【鬼】，他要成为不一样的【东西】。 出师考核，成功的话，少年将会离开本格寺道场，去开始他的人生。 失败的话，少年也会离开本格寺道场，但是却是去地狱报道。 师徒二方疯狂地撞击在一起，少年和师匠的竹刀呈十字形交叉互相角力。 由于双方大量的内气被无上限般地不断涌进竹刀之内，使得竹刀的物理性质被逆转，变成了比铁还坚硬的物质！ 双方的竹刀互相角力，发出滋滋的金属摩擦声，空气中隐约传来烧焦的气味。 “九空熏！你是我的第一任弟子，也是最后一任！知道为什么吗！” 已经状若狂魔的师匠朝少年狂笑道，手上竹刀的力道逐渐加大。 “因为我的狂气！我的本能！你一开始就是看中我的这两点！那些所谓的品行和基础全部都是狗·屁！！！！” 同样狂暴的少年以更大的狂吼朝师匠吼叫着，手上的力气再次加强，又一次把师匠的刀顶了回去！ “说得好！然后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已经完全变回三十年前的那个本格寺之鬼的师匠狂笑着用力膨胀肌rou，包裹躯体的上衣被立刻撑爆！露出了鬼的躯体！。 师匠那比鬼还强壮的恐怖躯体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已经找不出一寸完好的皮肤。 这是杀戮！师匠的内气完全如狂潮般倾泻而出！手上的竹刀被施于了超乎想象的庞大怪力，少年的竹刀在一瞬间被压了过去！ 少年感到一股不可抗拒之力，立刻扯动身体向后爆退。下一秒师匠的脸几乎贴在了少年的脸上。 【快到难以想象！】少年猛地把竹刀插在地上，地面由于少年的距离呈圆形龟裂。师匠一个踉跄，身体由于地面的下陷失去了平衡。 少年的身体模糊一闪，下一秒已经出现在师匠的背后，手中的竹刀刺破空气，准备撕裂师匠的躯体。 【！】少年没有感觉到刺中的实感 “师匠”的身影逐渐淡薄，原来只是一个残留的影子！ 那么真正的师匠应该是在…… 少年身后。 少年感觉背后一阵巨力传来，脊椎被师匠的大拳结实地击中。 接着少年的视野向前飞快的朝前推进，扑面而来的劲风刮地少年的脸生疼。 少年的眼前突然一黑，接着身体撞在了结实的物体上。 “轰轰轰轰轰轰轰！！！” 少年被一拳击飞出十几米。整个人嵌在庭院的墙上。巨大声响不断传来，同时漫天碎石块和尘土不断扬起。 师匠以超高速的鬼速飚进少年所在的方位，然后挥起竹刀全力一挥！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师匠夸张地扯动已经深深没入墙中的竹刀，咔嚓一声，庭院的墙呈斜向上清脆地裂成了两半。然而刚刚嵌在里面的少年现在已经不在里面了。 师匠拔出竹刀斜着搭在了背上，刚好挡住少年挥砍而来的竹刀。 竹刀与竹刀相互交锋却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师匠哈哈一笑：“这才是我教出来的【鬼】啊！” 然后师匠呈背刀势，向上发力弹起少年。然后整个人一跺脚，接着巨大的反冲力弹到空中的少年附近。 少年立刻控制好平衡，在空中与师匠拼刀！ 少年的刀与师匠的刀以疑似突破音障的速度疯狂对拼着！每次碰撞都迸射出巨大的响声和爆裂声！ 在这短短几秒内，两人究竟挥出了几刀！？十刀？一百刀！？还是一千刀？ 空气不断被刀砍开，已经开始形成了真空层，令少年猛然感觉到呼吸不能！ 少年和师匠同时落地，也同时把破烂的竹刀向对方全力砍去！ “嘶……嘭！” 终于！破烂的竹刀开始抵挡不住空气的剧烈摩擦！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少年和师匠同时驱动内气，把燃烧着的大火强行扑灭！ “我有我的理由！所以我这次必须赢！”少年平举着破烂的竹刀瞬间向师匠突进！ “等你把那把破烂不堪的竹刀插进我的心脏再说这句话！”师匠狞笑着挥动那把同样破烂的竹刀向少年砍去。 两人的刀刃在不断地交错着，金属声、破空声、爆炸声、两人的吼叫声同时构成了【鬼的吼叫声】！！！ 本格寺之鬼被称谓于鬼，有一部分原因是本格寺真我的战斗时经常伴随着这些声音，这些声音交织形成了【鬼之吼】！ 狂暴的两个身影不断地厮杀着。 …………………………………………………………………… 路过本格寺道场的川子太太仔细地聆听着里面后院传出的【鬼之吼】 川子太太一脸悲哀地望着本格寺道场：“世上又多出了一个本格寺之鬼……” 说着，川子太太的手伸入了她的针线包，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线闪烁着金属的光芒。 川子太太思索了一会，又把已经掏出的钢丝塞了回去。 川子太太再次望向本格寺道场，她的目光似乎穿透墙壁，看到了后院的情景。 突然川子太太笑了起来：“但是，这次【鬼】有些不一样呢。真我先生。这次你失算了呢。” “【斩鬼之鬼】……果然我没有看错熏君呢。他没有走上他师傅的老路，而是开辟出了一条自己的路……” 川子太太轻笑着挥袖而去，不再观望本格寺道场里的战斗。 从川子太太的背影来看，隐约可以窥见当年的绝代风华之姿 “我期待着呢，熏君。你究竟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 “哈……哈……” “呕……噗……” 后院中的树被两人的战斗所波及，已经看不到一颗还立着的树了。 后院中的少年和师匠都已经挂了彩了。两人浑身上下密密麻麻地分布着伤痕，偶尔可以看见几道深可见骨的残忍裂痕。 双方都停下不断地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尤其是少年，浑身的血雾已经快要再次液化了。但也只是堪堪和师匠打一个平手。 两人身上的伤势足以让其他正常人类彻底休克而死。但是他们两个，一个是【鬼】，一个是【斩鬼之鬼】！这种伤势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热身罢了！！ 浴血之鬼们同时狂吼！这时候任何的话语都比不上刀刃有用！ 两人再次开始拼刀！完全解放的两人挥动的竹刀如同狂雷般不断相互轰去！ 全部的威力被集中在刀尖一点！两人的刀尖全部准确地撞在了另一方的刀尖上！然后开始新一轮的攻速，接着又被另一方的刀尖所抵消！ 仿佛永无止境的大轮回，浴血的少年和师匠的刀刃如同狂风骤雨般不断对拼着破烂的竹刀！ 两把竹刀终于同时应声碎裂！毕竟是鬼与鬼的搏杀，灌入再多的内气也无法改变它的本质！ 但是少年和师匠却完全不理会竹刀的破碎！继续用只剩下一节刀身的竹刀厮杀！ 两人虽然现在相互为生死相搏的对手，但同时又是最心意相通的师徒。他们同时决定最后一刀决定胜负！ “师匠……多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训练……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成为你这样的鬼的！绝对！” 少年双手把竹刀斜举，半截竹刀如同击杀月狼王那一刀般，再次亮起了猩红的极彩光华！ “原来如此……你要成为斩鬼之鬼啊！先斩了你面前的这个鬼吧！” 师匠狂怒地双手高举起竹刀，半截竹刀上面覆盖了无数疯狂跃动的血气！ 天空中开始聚齐起两股极辉和狂气。两股气势相互对撞。 当两股气势攀至最高点时。 “奥义！【三步斩乱】！！！！” “鬼剑道·修罗门！！！” 整个京都，安静了下来。 人们不约而同地望向京都中心的本格寺道场。 一切都结束了…… 天空中极彩和狂气的较量已经结束。崩天裂地的气势突然消失不见。 后院中，少年的肾脏被师匠贯穿，从贯穿的伤口中喷出了大量的血 少年捂着喷着血的肾脏，痛苦地半蹲下来。 但是师匠的心窝中却结结实实地插入了少年那半截破烂不堪的竹刀，刚好贯穿心脏。 最后一刻，师匠偏离了刀锋所指的方向，只是捅穿了少年的肾脏。而自己的心脏却被少年无情地贯穿。 师匠在生命的最后变回了那个少年所熟知的师匠。他如同回光返照般，向少年微笑着说道：“熏，干的不错啊。斩鬼之鬼终于把鬼送进了地狱……” “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教你了，今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师匠用力把那破烂的半截竹刀拔出心脏，瞬间喷涌而出的血泉挥洒在地上。 师匠的瞳孔涣散，彻底失去了生机。 他高大的躯体倒在了被血染湿的地上，生前如此狂暴，但是死后面容却安详无比。或许他早就已经萌生死亡的念头了吧。 少年望着倒下的师匠，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哭喊着。 “哇啊啊啊啊师匠！！！！” 这场残忍的出师仪式，最终以新生的斩鬼之鬼的胜利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