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血债仍需血来偿

    张意发缓慢的接近着，如同死神临近的脚步，压抑而又步步杀机。郑初时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高大的身体几乎遮天蔽日而出。正欲言语，可是，张意发已然临近。

    “张长老，你是何意？”刘长老大喝一声，身体直接跃起，一拳而来。

    “哼！刘长老，聪明的就不要出手，否则休怪老夫不念同门之谊！”张意发冷声开口，手指轻轻点下，刹那间就与李知宇触碰到了一起。轰鸣传来，大殿都突然一动。众长老齐齐睁开眼来，他们又如何看不出张长老的决心。

    “张意发！今宗门有天大危机，你如何敢此时出手，还不快退下！老夫尚可禀明宗主，以赦免你此次罪过！”刘长老护在李知宇身前，苍老的身躯让他感到莫名的温暖。

    张意发冷冷的看了周围一眼，不再言语，手中的长剑却是拔出了剑鞘。剑，寒芒闪烁，杀机毕露；人，冷漠似雪，寒意黯然。长剑轻轻挥下，只觉无尽剑影扑面而来，锋锐的气力让人只能逼其锋芒。众长老齐齐散开，似乎并不想参与其中。

    刘长老看了众长老一眼，已经明白了形势。看了李知宇一眼，目中尽是温暖。手中长剑出鞘，冰霜雪意袭卷八方。张意发神色一凝，身影刹那而出。

    阵法有着无尽波纹亮起，地上多了丝丝沟壑。忽然间，天空似有雨滴轻落，如同落在心中一样惆怅而又寒冷。李知宇呆呆地看着这无尽剑光，只觉得呼吸都已经停滞，只有冰冷的手脚似已失去知觉。

    虚空层层激荡，锋锐的激荡声应接不暇，一声扣着一声，一式连着一式。杂乱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不知所以，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两个快到极致的身影。

    “刘长老，放弃吧！何必呢？你何必为了一个小子苦苦纠缠于我。”张意发的声音传出，天空有着细雨飘下。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李知宇情不自禁的擦拭着，可手中却是一片鲜红。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脏也剧烈的收缩起来。

    雨，更多了，更密了，一滴滴飘下，空气中也有血腥味泛起。碰撞的声音似乎弱了，结束已经不远。

    砰的一声，似有兵刃折断的声音出现，一截断剑掉了下来，剑白如雪。只不过，沾染如今带血的脸颊，却多了许多寒意。一个身影随即掉落，苍老的脸颊上满是血迹，一袭青衫已被鲜血染红，深深的血迹让人难以挪移目光。

    “哼，居然帮这个小子，别说老夫不留情面了。刘长老，就让那小子陪你一起死吧！”张意发冷声开口，颤抖的走来，显然刚才的争斗他也没有讨到太多好处，脸颊上的伤口就可以证明。不过，胜负已定，何须他言。

    **声响起，那个满是血痕的人影想要挣扎着爬起。可是，却已没有力量支撑这满是伤痕的身躯。不过，模糊的声音依稀可以听出，说的是：“不要……”

    张长老听闻，心中更是火起，快步过来说道：“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还不让我伤害他，为什么？难道我儿就错了吗，为什么？”张长老似陷入癫狂一般，一脚一脚的踩下，鲜血四溢。飞舞的血迹甚至沾染了李知宇的面庞，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接近疯狂。

    众长老只是呆呆地看着，没有一言传出，有的转过头去，似乎不忍这一幕。李知宇步履蹒跚的冲了出来，护在刘长老身上，看着那个满是伤痕的身影。泪，无声滑落。

    刘长老的嘴轻轻张开，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模糊的音调让人难以听闻。但是，张意发已然明白了话语。

    “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为什么？为什么？”张意发愤怒的开口，脚下的力度不断加大，李知宇一口鲜血喷出，依旧死死的护着。吐出的血水夹杂着内脏的碎片，随着这血水，鲜红而刺目。

    刘长老费力的抬起手，轻轻的抚上李知宇的脸颊。沾染了血水得到手指划下一道道痕迹，手指传出的温暖是那么的炙热而又遥不可及。

    “不，张长老！我求求你，求求你！我李知宇不服天地，但我求求你，放了他，好吗？”李知宇大声的开口，一口鲜血压制不出的喷出，眼角的泪水如此的真实。喷溅的星星血迹沾染了旁边长老的衣襟，长老看着这一切，颤巍巍得到伸出双手，可是张意发随即冰冷的望了过来，剑中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阵法闪烁，层层光芒亮起，温暖的守护着里面的人。可是，里面传出得到震动，又如何守护。

    “张长老，放过知宇吧！”郑初时高大的身影立即冲出，死死抓住张意发的脚踝。

    “哼，放过！当日我儿死的时候，有谁来放过我儿！你告诉我，告诉我啊！”张意发愤怒开口，脚下的力度愈发的大了，地上的砖瓦都碎裂开来。骨头断裂的身影咔咔响起，白色的长衫几乎一片血红。

    刘长老身体慢慢的震动，颤巍巍的抬起手臂，似乎想护住李知宇一般，可却没有力量，唯有无奈的放下。这一切，张意发自然看在眼里，跺下的脚突然停下。

    “你还要，还要护着他！还要护着他！好，我就要看你无能为力的样子。”张意发说完，挪开了脚步，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手中长剑轻转，剑光刹那而过，惨叫声突然响起。

    “不，张长老，你针对的是我，不要！不要……”李知宇挣扎着爬起，染血的手掌，抓住了张意发的长剑，却浑然不觉一般。

    “哈哈哈，你痛苦，你居然痛苦了。浩儿，你看到没有，他居然痛苦了，他居然痛苦了！”张意发悲声开口，眼角也有着泪滴滑落。这无数个日夜他都在煎熬中度过，可现在却有了快感的洒脱。

    “你居然痛苦了，你居然痛苦了……”张意发一剑一剑划下，一块块血rou被剜出，强烈的血腥味几乎让人呕吐。刘长老惨声叫着，惨叫声传出了好远，好远。

    “你还可以叫，居然还可以叫……你知道我吗？我……这无数个日夜，我连叫都不敢叫，你知道吗？我怕，我不敢发泄。我惟有将这份痛楚埋进心中，你知道吗！我恨，我恨啊……”张意发手中长剑一下下斩出，刘长老的全身经脉都已被斩断。浑浊的泪水混合血液一滴滴落下，在刘长老脸上留下一片片苍白。可是，又能如何？

    “哦，对了！我记得你这次回来是因为宗门危机而回，好像是刘长老将你接回的。那这么说，就是你还有家？对吧！”张意发停住脚步，饶有兴致的开口，只不过话语让李知宇一片空白，唯有手脚的凉意。

    “哈哈，待老夫施展搜魂之术，再送你父母下来陪你！”张意发笑着说道，一指直接点来。可是突然他又停下了脚步，看着抓住自己脚踝的手。

    “好，你还要护他，还要护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护他！”张意发愤怒开口，一爪按下，刘长老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痛苦的嘶吼不断的传出，良久没有了动静，只有一片扭曲的脸庞。

    “不！不！不！”李知宇声嘶力竭的嘶吼着，颤抖的爬去，身上遍是血迹。如同修罗一般，抱着那个苍老的身影，眼泪拼命落下，可又如何挽回。手中的尸体不断变得冰冷，李知宇脱下自己的长衫将那个身影包裹而住，用力的搓着刘长老身体，可是指尖只有一片寒意。没有了心脏的跳动，没有了脉搏的收缩，有的尽是寒冷。李知宇不可置信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呆呆地看着那个便是伤痕的尸体，目中一片血红。

    风，依旧缓缓等待吹着，吹着。那温暖的丝线终于断裂，终于断裂。唯有怀中发凉的身体告诉着自己，画面——碎了！

    “哼，不要急，还有呢？”张意发冷声开口，直接提起李知宇向外跃去，渐渐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