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山河炼气诀

    老者缓慢的端起茶杯，一口一口的抿着，似乎陷入了岁月的长河中，不可自拔。李知宇依旧在那画中的世界，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字，变成了画，变成了这宇宙苍穹，变成了这至高无上的大道。

    那笔依旧在画着，画着这天，画着这地，画着这万物苍穹。可不同的是这本无限的天地，在画中却是变得有限起来，被聊聊几笔勾勒而出，画出了天地的轮廓，似乎天地本应该如此，本来就有界限。

    而在外面认为无限的天地是假的，亦或者是说，这天地本来就是有界限的，而是人们的修为不够，无法到达天地的界限之处。

    那笔依旧没有停止，仍然在画着。画着这天地中的生灵，这世间的万物。李知宇想往上看，可是发现那笔杠却是遥遥无尽，一眼望不到头。笔的最顶端或许是被一个站于苍穹之上的人拿着，画着这万物苍穹，勾勒这举世华芳。

    那笔依旧画着，画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止。可是，突然间，慢慢的缓慢起来，不再如往前一样飘渺而不知所踪，而是可以让人记住这笔划。李知宇察觉到了这一切，细细地思索着，记录这一笔一划。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笔更慢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干扰这一切，不让人发现这画中的秘密。可是，这笔依旧这么画着，几乎是一副图要用几笔了。没有了连带的飘渺，却是有了一丝的厚重。

    一幅幅画被画出，虽然也是先前画的一切，可是却有了不同的韵味。李知宇觉得阵阵的难受，毕竟是用他在作画。

    笔依旧画着，只不过突然间，有了一股厚重的感觉凭空出现，压抑的人无法呼吸，让李知宇难受无比。

    随着时间的流逝，厚重的感觉愈发的浓厚了，那笔愈发的缓慢起来，却依旧流畅无比。去勾勒一个真相，被隐藏的真相。而现在，几乎是一分钟一笔了，再是一小时一笔，再是一天，一年，十年，百年……李知宇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多久，时间过去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染上了岁月的尘埃，在时光中变得腐朽，衰败起来。他的意识在迷失，他的魂在变少，他已经快要忘了回家的路。

    老者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很犹豫。旁边，一个飘渺的身影出现，也望着李知宇，朦胧的看不清他的思绪。

    那笔愈发的缓慢了，现在已经是千年一笔，所画的痕迹几乎不可察觉，太过模糊。李知宇已经完全迷失在了画中，他的魂已经被这画牢牢印刻。而当画画完之后，也就是笔上的墨水用完之时，也是李知宇彻底变作画的时候。

    画，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了，那之前的一幅幅风景，一个个奇妙的痕迹，一个个看起来根本就没有用的痕迹，居然被这笔连在了一起，如同之前的风景只是一个骗局，而作画人真正想告诉的却是这一个模糊的轮廓。

    这轮廓的双眼蕴含了日月，身体有着碎裂的山峰痕迹，只是那山峰不知为何碎裂了，看起来好像是伤痕，座座山峰如同被人生生夺走一般。

    知前城，李知宇的父母不知道为何心中一阵的疼痛，眼皮跳个不停，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储物袋，小狐狸拼命的嘶吼着，撞击着封口。

    封宇剑散出一阵阵黑色光芒，吞噬着苍穹岁月。

    老者看着封宇剑，眼中有着追忆，惋惜，迟疑。那模糊的身影也是如此，眼中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李知宇依旧沉迷在其中，被人缓缓的书写，那墨几乎完了，几乎要完全消失，只有最后一丝残留。

    我的心为何一阵的刺痛，我的眼为何一阵的干涩，我的思绪为何几乎消失。我到底从何而来，到底又要到哪里去，我到底是什么？是这笔尖的墨，还是这造化苍穹的画，我到底是什么？是遥远边际的孤独承载了岁月的伤痛，还是无尽沉默斩下凡尘的沧桑。

    笔再次动了，那一丝的墨更少，水墨淡不可见。老者和那虚幻的身影都沉默着，只是看着李知宇，捏紧了双手，心中也是在斟酌着对错。

    封宇剑中，那身影沉沉一叹，没有言语，可是本来清晰的身影却是渐渐的淡了起来。那身影却好像没有察觉，只是眼中有着欣慰，也有着悲伤。他喃喃自语着，声音几乎不可察觉。

    封宇剑猛然绽放了无尽黑芒，更有阵阵七彩之色环绕，美丽无比。

    那黑芒融入了李知宇的身体，而那七彩剑芒却是向画遥遥斩下。七彩剑芒大盛，斩向画。一瞬间，那仿佛无尽的笔也颤动起来，墨水似要从笔中滴落，随即又稳定下来，笔动了。

    七彩剑芒更盛了，几乎照耀了这片天际，那老者手轻轻一挥，笼罩了这片天空。李临初的身影愈发的模糊，几乎不可察觉起来，而此刻封宇剑的光芒更盛，挟无上之威，化作一剑。那画终究抵挡不住，被直接斩断，而那不知终点在何处的笔也直接断裂，那墨终究没有写完。笔间的墨滴了下来，融入了画中。

    “老夫雪化风，以岁月成道，悟透三生相，终悟此诀。奈何苍生无意，拜天而叩，问不来缘由，断不了因果。山河可证老夫道，岁月可印老夫意！”那笔化作了无数符文，化作了一篇经文，闪闪发光。

    黑色的墨水流到了一起，虽然没有笔，但是组成了一个人，那人仔细看去正是李知宇。而无数的符文融入了墨水中，缓缓不见。

    老者大袖一挥，那墨水直奔李知宇的身体而来，融入了他的身躯。封宇剑逐渐的黯淡，化作平凡。

    李知宇的双眼逐渐睁开，眼中迷蒙，好像刚才的一切就是一场梦一般。他慢慢的爬了起来，发现储物袋好像被什么在击打一样，他打开了储物袋，小狐狸扑了上来，亲切的舔着李知宇的脸。

    老者微微一笑，眼中有着欣慰，说道：“你得到那了吗？”李知宇闭上了眼，良久说道：“前辈，不知这法诀是何物？”老者眼中露出了追忆，良久叹息，不再言语，走出了大门。

    李知宇拿出了吴关越给的丹药，吃了一粒，体力精神都恢复不少。他急忙跑出大门，老者的身影却已经不见，再转身看，哪里还有知何书屋。李知宇呆呆地看着天空，良久对着曾经书屋所在的大地一拜，带着狐狸走了。一人一狐，哪里是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