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自苦
苏莫把脸撇向一边，强迫自己忽视这舒服的感觉。这太让她不安，也太伤自尊了。 那暖流随着时间在他和她之间默默流淌，苏莫只觉得度日如年。而于他呢？是否也和她一样，苏莫这么想着，便有些出神。忍不住转头望向寒祈。 寒祈亦如之前的模样，一脸冷漠淡然。亦如初见。 人会在某一刻突然明白一些事情，然后便知道了该怎么去做。就像现在，苏莫忽然彻底明白了她在寒祈心中是个什么角色。她尽量抹掉心底那丝悲凉：“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修炼的。你不用再刻意关着我。” 寒祈颇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解释什么，可最终他只说了声好。 苏莫垂着头，还在期待什么，他若不说好，还能说什么？！ 也许是想通了，也许是寒祈精气的辅助。反正那天之后，苏莫修炼的速度大大的加快了。 寒祈见她刻苦，也不再故意拘着她，甚至将自由出入白玉莲花空间的方法交给了苏莫。只是，苏莫知道，寒祈如果想要控制她，她还是无法反抗。她依然受制于他，只是他看她乖觉，所以给了她些许的自由，有限的自由。主人和奴仆之间，这已经算是极大的奖赏了。 这些许的自由，苏莫终于不用被困在空间之中了。 虽然出了空间也是一样无人可聊。但至少她能透口气。 自寒祈舍身救她之后，青堤便对她冷眼以对，发出最多的声音就是那个“哼”字！ 本来就没有能说话的人，现在便越发的少了。苏莫心中默叹，却也不想去招惹青堤。她自己还堵心的厉害，干嘛要凑上去，找不自在。 因为无聊，修炼之余，苏莫便更爱去丫头的院子，看看丫头，苏莫心里还能舒服些。可是~~~~ “小姐，你这荷包秀的真好看，这上面的花儿，像是活生生的一般。”想想看了一眼丫头手里的绣活，脆生生的说。 还别说，丫头在方面极有天分。拿起来便做的有模有样。 “左右不过是消磨，消磨时间。”丫头手里没停，懒懒的应了想想一声。 想想愣了愣，仔细的瞧了瞧丫头的脸色。小姐从来都不喜欢女红。长这么大，头回对这玩意这么上心。想想之前还担心是以为元珆，旁敲侧击的问了问，方才知道，这荷包是绣给寒祈的。 想想瞬时就放下心来，这热情也比丫头来得越发高涨。此时便忍不住开始敲起了边鼓：“这是小姐的心意啊。我都能想象得出，寒祈少爷收到这荷包时乐的找不着北的样子。这时间消磨的太对，太值得了。” 丫头愣了愣，放下手里的荷包，望了想想一眼，那眼神意味不明的，让想想着实的愣了愣。她还没闹清楚自家小姐的用意。丫头就已经转过了眼，不再看她，反而看着前方出神。 想想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愣在原地，呐呐无语。 正在纠结着要如何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丫头却又忽然开口道：“想想，你们都觉得我只有嫁给哥哥，才会幸福吗？！” 想想不明白自家小姐缘何有此一问，在她眼里小姐嫁给寒祈少爷是最完满不过的结局。寒祈少爷人好，又有本事。对小姐一心一意，又是老爷的左膀右臂。年少英俊，虽然有些不苟言笑，可他望着小姐那眼神绝对是有情的。 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虽然那什么三皇子元珆对小姐，也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可小姐为了他只会哭泣掉泪。哪里有跟着寒祈少爷来得快意洒脱。更何况那三皇子眼看着就要迎娶正妃，小姐嫁过去只能委委屈屈做个侧妃。侧妃说白了就是个妾。以小姐的心性，必然受不得这委屈的。更何况小姐本性纯良，若那正妃是个宽大容人的，也许还好。怕只怕是个有心计的，小姐被卖了还不知道。想想，脑子里闪过林妙儿那张脸，越发觉得三皇子元珆不是良配。 想想在想什么，苏莫是不知道的，她所能见的，只是想想那张小脸，在丫头发问之后，就开始变化不停。 与此同时苏莫也在想丫头的问题，难道真的只有嫁给寒祈，丫头才会幸福吗？对此苏莫曾经确信不已。即使现在她也觉得这将是个明智的决定。可是不知为何，当丫头的问话一出口，苏莫的心里却忽然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那感觉让她开始不确定起来。 苏莫还来不及细究那份不确定，想想已经开了口：“奴婢觉得寒祈少爷对小姐您，真的是没话说。而且他对老爷也极为孝顺。小姐若是真的能跟寒祈少爷在一起，他肯定不会让小姐你受委屈的。可若是您跟了三皇子，不说别的。单说那林妙儿，小姐可真的觉得她有三皇子嘴里说的那么贤良淑德。我看着那个什么林妙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 “怎么又扯到三皇子身上了，我只是在问你哥哥的事。”丫头有些气馁的打断了想想的话：“那林妙儿如何的人品与我有何关系，我和三皇子不可能，这我知道，也认命。你们不用再一次一次的提醒我！” 丫头说完，丢下手里的荷包，径自起身。走向了床边。 想想见自己小姐发怒，一时也不敢争辩。赶紧跟了过去。 “我累了，想睡会。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想想才走了两步，便被丫头轰了出去。 想想委屈的扁了扁嘴，看着背对着自己躺着的丫头。福了福身，退出了屋子。 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静静的，只有风吹动轻纱，翩翩舞动的声音。 然后慢慢的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 苏莫看着丫头那微微颤抖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原以为丫头已经想通了，却原来~~~ 也是忘记一个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更何况那个人是元珆。是她第一次喜欢上的人。那个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忘不了他，是不是，我这辈子是不是真的忘不了他了~~”丫头低低的抽泣声，从床上传来，哽咽的自问着。 苏莫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到床前。看着仍然止不住抽噎的丫头。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苏莫当然无法真的触碰到丫头，可是她也只能给她这样的安慰：“会好的，总会好的。我们总会好的。” 日暮低垂，屋里渐渐的暗了下去。转眼晚饭的时间已过。想想在门外询问了多次。丫头只是说自己不想吃。 想想想要劝说，却因白日热闹了丫头而不敢多言。 可是她又担心丫头，因此记得在门外徘徊。 想想捉摸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伸手去推门。 门吱扭一声打开了，迎面而来的却是丫头的责骂：“我都说我想自己待着。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 伴随着丫头的责骂，一枚引枕砸在了门上。 “火气这么大，看来你是真的不饿。”寒祈的声音轻轻的传来。 丫头翻身坐起，愣愣的看向门口：“哥哥，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寒祈俯身捡起地下的引枕。慢慢的起身，走到了床头，随手将那引枕递了过去：“想想那丫头记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正在门口转悠呢。只是没你的话，她哪里来的胆子进来。” 丫头伸手接过了引枕抱在怀里，抬头怯怯的看向寒祈：“让哥哥见笑了。我~~~” 寒祈伸手在丫头的发顶轻轻的揉了两下：“这有什么，别说你不是冲我。我其实巴不得你能这么冲我没大没小的呢。心里有不舒服就发泄出来。总好过，你之前那般闷在心里，什么都不说。” 寒祈说着轻轻的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你当时多让人心疼。你现在这样，反而让人放心了许多。” 丫头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我这样是不是很任性。” “任性又怎么了？！你是我寒祈的meimei，我就爱看你任性。”寒祈宠溺的笑声轻轻的传来。仿佛一根羽毛，轻轻的滑过心头。 苏莫不知道丫头此时作何感想，只是自己旁观着都觉得，寒祈这话妥帖无比。苏莫看着寒祈那宠溺的模样，撇了撇嘴：“油嘴滑舌，说的好听。” 寒祈抬眸瞥了苏莫一眼。继续跟丫头说到：“丫头，你别把自己逼的太紧。忘不了就忘不了。即使你一辈子都忘不了又怎样，哥哥照样会养你一辈子。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顺着自己的心意就好。无需自寻烦恼，更不要自苦。” “哥哥，我是不是很没用？！”丫头终于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湿漉漉的，已经蓄满了泪水。 那模样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寒祈叹了口气，再次伸手摸着丫头的发顶：“我们丫头不是没用，是太重感情。怪只怪，那元珆不是良配。若他不是皇子，哥哥真想揍他一顿，把他绑来和你拜堂成亲。让那林妙儿什么的都去死。只是~~~~丫头不要怪哥哥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