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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上路

    孙兴刚才的问题其实是想获知那‘伏虎军’的确切数字,可陈豹的回答也只能够使他知道对方的规模还不足万人,仅此而已。

    但孙兴对此也不过是只有那么一丝的失望而已,其实对方具体是多少人,对他们来说都区别不大,不管是九千人,还是九百人,至少目前来说,的确是没有任何的区别,毕竟,他们一共也才只有六个人而已。事实上,能知道个大概人数,也已然够用。

    原本,他是想从陈豹口里知道更多一些关于这支贼军的详细情况,可陈豹在这一段却讲述得异常简洁。对此,他没有立刻出言追问,而是沉浸下来,思索对方这是真的也不知道那些具体信息呢,还是在有意隐瞒。当然,他虽然陷入了沉默,但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只不过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绳结全部解开,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孙兴沉默的时候,李武男的心中也不平静。

    事实上,孙兴最早提出只问四题的时候,他就有些不满意,想要知道的事情那么多,区区四题怎么够呢?而后,孙兴更是只问了三题就说已经可以了,第四题不用问了。这令他更是郁闷,不过却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让孙兴做询问的主导,可是他自己提出的。尽管他现在也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问,可却不好胡乱插嘴,如果因此破坏了孙兴这阵子苦行营造出来的局面,那这份过错就太大了,所以,他也只能挤眉弄眼地朝孙兴连连打着眼色,但可恨的是孙兴却像是没看见似的,理也不理。

    但很快他就放下了心中的这份焦急,虽然孙兴的确是说过询问已经结束,可他现在却依然不停地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出,而那陈豹就仿佛没有任何察觉似的,继续回答着……这样的场面就显得有些诡异了,但同时又令他感到欣喜不已,对孙兴的做法也由初时的不解慢慢转变成了由衷地佩服。

    孙兴现在可没功夫去关注一旁的李武男,现在的局势非常微妙,虽然看起来还不错,但却是他费了不少心思才达到如今这般效果的。

    很多看起来非常简单的事,但真正策划和施行起来却绝不简单。就拿眼前这种情况来说吧:

    孙兴起初开口免去了对陈豹的第四个问题,让他得到了惊喜,心态上也由警惕开始适当地放松下来。而这时候,他再用这种随意闲谈的方式去和对方聊天,虽然其本质都是一个意思,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又绝不相同。前者是带有一定强迫性质的对话,答话之人无论再怎么配合,心中也难免会隐隐的敌意存在;而现在这种闲聊,却不会让人反感,这只是一个方面。其次,人,尤其是一个男人,当另一个陌生男人靠近自己一定范围之内的时候,必然就会感到不舒服、不自在。这种感觉是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因人而异,顶多也只是程度上的不同而已,却很少有人会对此感到喜悦和享受的。而当这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小到一定程度之后,恐怕就不只是不自在了,或许还有反感、厌恶、戒备、尴尬……等一系列情绪产生。孙兴正是利用这种感觉,借口为陈豹解开绳索,来到了他的身旁。在这种情况下,陈豹自然而然地就会从内心中感到不安与尴尬,但偏偏孙兴这是为他解绑,他又不能说什么,而当这个时间不断延长,这种方式继续持续下去的时候,内心中的那些负面情绪就会越积越多……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就比如我们去理发,又或是坐出租车,只要身边没有别的人,自然而然地就会和司机闲谈起来,(当然,这里必须排除手机这个大杀器。)很多时候,我们或许都不会记得当时究竟是谁先主动挑起的话头,但不知不觉地就聊起来了……不可否认的是,通过这样的交谈,原先心中那些焦虑、不安、尴尬等等的情绪,也就随之慢慢被淡化掉了。

    回到眼前,孙兴随口道出的问题,对陈豹来说,正是化解眼前这种尴尬的良机,自然是不愿意拒绝的。更何况,对他来说,前面已经都说了那么多了,现在自然也就不怕多说几句,反正谈的也都是与他毫不相关的杂闻而已。

    不过当然,孙兴在如此做法之前,也是有个两手准备的,万一这陈豹嘴硬,就是要借口四题已毕,再不开口。那他也是有办法的,大不了马上翻脸呗,比如借口对方不是诚心要和他等结交,看不起自己兄弟几人,现在不说话就是怀恨在心,若是就此放你走了,难保你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等等。自然,若是真到了那一步,那所谓的最是欣赏佩服义士的话也就不用再提了,大不了指责对方如此小心眼,根本不是义士之举。总之,说白了,最终解释权是在他孙兴手里的。

    但最后的结果显然还好,那些准备好的方法基本上都没有派上用场,陈豹很是配合,对他来说,除了孙兴想到的这些主观因素之外,毕竟没有人是在还有活命机会的时候,会选择强硬到底,那么做的话,就不是义士的行为了,而是白痴。说一千道一万,他陈豹如今的小命还是捏在对方手里的,在没有触及他底线的情况下,自然是会选择配合,而不是去触怒对方。

    这些话写来颇费笔墨,但实际上真正所花费的时间却并不长。

    很快,孙兴就已然想通,他相信陈豹对‘伏虎军’的看法,那已经是他所知的全部了,而并非是有意想要隐瞒什么。这么想也是有根据的,最能说明问题的一点,那就是对方若是有意隐瞒,根本就不必提到‘伏虎军’的名号,更不用说他们是来自附近的团山。其次,他大可随便说个数字,再捏造一个匪首的名字,想来自己也难辨真假,可对方并没有选择这么做,显然就很可能是真的不知。最后一点,结合陈豹刚才所讲的全部内容来看,从逻辑上也是说得通的,如果那‘伏虎军’的确只是一支不甚有名的少数贼寇,自然不会令几百里外的人有所知晓,说到底他陈豹也只是路过临朐而已,又不是临朐的本地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必要隐瞒或是说谎,否则一旦被识破,岂不是前功尽弃。要知道,孙兴可是给足了他希望,眼看就能脱困于此地了,想来这种节骨眼上,没有人会在那毫不相干的小事上开玩笑。

    想通这点,孙兴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接着缓缓起身,来到了陈豹的正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也不说话。

    陈豹下意识地扭动身子,只当是绳索已然解开,但任凭他如何动作,那绳子还是绑得好好的,没有一丝的松动,一时间,他也没有多想,只是抬头朝对方看去,同时在眼神中显露出深深的疑惑。

    李武男自然是看到了孙兴的异常举动,尽管有些不明就里,但他也知道孙兴往往会有些出人意表的举动和考虑,因此也没有出言相扰。

    于是,现场三个人中,已经有四只眼睛是放在了孙兴的身上。

    孙兴忽地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大哥,还不快来帮忙送迅之兄上路。”

    听见这话,陈豹那刚刚提起的心又再次地放了下来,他可不理解对方嘴里那‘上路’的含义,还心道早该如此才是。这也难怪,毕竟刚才孙兴一个人解了许久都没能把那绳索解开,他本有心想要对方直接用刀子割开算了,但这话他却不方便提,别人选择这么做,自然是有人家的道理,他可不愿意多事,一旦惹的人家不高兴了,不放你丫的走了,那到时候找谁哭去?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豹不懂,李武男可不能不懂,他当然是知道孙兴这所谓的‘上路’其真正所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陡然一惊,虽然,他们今天这趟出门之前,就有过这样的考虑,早前也有过要在事后灭口的心理准备,但事到眼前,却不免仍然有点难以接受。尤其是刚才孙兴还和对方称兄道弟,‘相谈甚欢’的模样,现在转瞬之间,就说要人家性命的话,换成谁都会感到有些不太适应的好吧?

    尽管,昨日他李武男就见过了死人,可毕竟当他赶到现场时,那两人都已经死掉有一阵了,真正搏杀的场面,他并没有亲眼看见,因此,现在他听到孙兴这么说了之后,就显得很是踌躇。

    孙兴看着他满是犹豫,欲言又止的表情,又想起了早前他站在那陈豹身后朝自己挤眉弄眼地表情,略一思索,就有所明白,于是接过了他递来的笔和本子,笑道,“大哥,我解不开那绳结,你系得太紧了,若不是这几根绳子甚为结实,我舍不得将之损毁,早就一刀割开了事,如今嘛,还是得由大哥你亲自去为迅之解开了。”说完,他在陈豹看不见的角度下,偷偷朝李武男眨了眨眼,然后飞快地用笔在自己的左手心上写了一个‘问’字。

    李武男立刻明白了过来,只要不是让他现在就动手杀人,那就没有什么好紧张的了。也不知道孙兴是怎么看出来自己也有些问题想问了,但这个疑问他现在也只能暂时保留在心里,可不方便就此问出。

    在见过了刚才孙兴的那一番表演之后,李武男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于是,他也走过去学着孙兴适才的模样,蹲在陈豹的身侧,装模作样地为对方‘解绑’。

    孙兴并没有绕去陈豹的身后作记录,如果两个人都那么做,必然会令人起疑。所以,他干脆就把比和本子都丢到了一旁的草地之上,把笛剑倒提于右手之后,就这么微笑看着。

    原本,他的确是觉得该问的已经都差不多问到了,即使还有没问出来的东西,若非是距离太远,现如今他们也用不上的之外,就只剩下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些东西又不急于一时。再说,他们又不是以后都要龟缩在那处小屋不出来了,有些不是那么要紧的东西,以后慢慢再去了解也是不晚的。因此,才决定就此送那陈豹‘上路’。

    至于临时改变了想法,让李武男也去询问一番:一来是觉得,或许人家没准真有一些自己所没有想到的独特见解呢。二来嘛,也能在事后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队内矛盾和争端。说到底,人家‘舞男’兄可是队长耶,多少还是应该给他留些面子才是。更何况无论现在考虑得再仔细,过上几天,肯定依然会发现有些问题忘了问。这样一来,也能避免到时他们把这过失全推在自己身上。

    至于李武男能问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老实说,孙兴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可这也没有关系,反正就算他露出了破绽,让对方产生了怀疑,到时直接送那陈豹上路就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