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转机
王玉玲已经醉了！ 是的，她彻底的醉了。 身为阳关城唯一的女秀才，王玉玲对于文学与诗歌的理解，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感受，刘大壮这首歌虽然静静清唱，过程中连那箫声也已泯灭，但却给她一种从所未有的震撼——此情此景，不正如他站在我窗外一样么？ “他只是个厨子，绝不会是什么才子，可这些歌曲音律有着与众不同的创新。太少见了，——这确实不失为天下最好听的歌曲——他想表达什么？” 王玉玲闭上眼，任凭着微弱寒风吹干眼角的泪珠。 刘大壮则低下头……他本以为今夜的歌声，可能会引起王玉玲大骂，但她没有这样做，而是那么远远的看着自己。 刘大壮鼓足勇气，下定某种决心，猛的回头与窗内女孩遥遥对视。 “如果你愿意，我再给你唱另一首歌。” “哐啷！” 王玉玲见状立刻把窗户关闭了，卷缩在房内的王玉玲心如小鹿乱撞，忐忑而又紧张。 她不想再看窗外的那个人，但那声音却又响起： …… 啊啊啊 给我一杯忘情水啊！ 换你一生不伤悲。 就算我会喝醉， 就算我会心碎， 不会让你再流泪！ …… 姑娘矛盾纠结把一个人关在屋里，泪流满面…… 次日。望月楼休息了这么久，终于正式营业啦。 虽然中午客人并不像往常那么多，但也真够忙的。 午间，王婶子来到望月楼。 “柳青青，你给我出来。” “呀，王婶……你坐下来，我给你倒杯茶啊。” “不喝。你坐下。” 王婶子气势汹汹，柳青青立刻紧张起来。 在这件案子没发生之前，两家关系本来很好，可刘大壮强暴王玉玲已经闹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就连昨天柳青青送过去的礼物，也都被王婶子当街扔出来。 “柳青青！” 王婶子用手摸着胸口，尽量憋着火气，但话到嘴边却没继续说，而是冷冷的看着柳青青。 柳老板很会来事，连忙把茶杯递过去，说，“王婶子，有什么话您慢慢说，别生气——我知道您心里难受，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王婶子一把抓住柳青青的手，“青青，咱都是苦命的人，守了这些年的寡容易吗。这些年你都看到我一人把玉玲拉扯这么大，呜呜呜……” 这番话柳青青听得很不是滋味，心想王婶子守寡不假，可我柳青青是没过门的媳妇，怎么能叫守寡呢。 但看到王婶子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柳青青连忙安慰道，“婶子你说的对，我们守寡都不容易。我说啊，刘大壮——真的不是坏人。” 提起刘大壮，王婶子的痛处又被戳了一下。 姑娘如今已有污点，以后嫁给谁啊？难道要孤独终老一辈子？再说，她受到重创后已经不愿意再回长天城读书了，娘儿两人孤苦伶仃，守着裁缝店，这以后还有出头的机会吗？想想往后暗无天日的生活，确实是连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王婶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糟糕。”柳青青灵机一动，愁眉苦脸的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如果你担心玉玲的事情，又不喜欢刘大壮的人品，我倒是想解释澄清一下，你听完后心里会好一些。” “刘大壮就是个畜生，还要怎么解释？” “咱们这不是聊天唠嗑么，先消消气，其实大家都有些误会刘大壮。不错，他是做了那畜生不如的事情，可这事也是有原因的。” 王婶子听不明白， 不得不说，柳青青实在聪明，在她巧舌如簧下，立刻编造出家里有匹母马有些性烦躁，一直不愿意接受异性的配种行为。又欺骗说刘大壮因为身体不好，也在抓药的缘故，结果种种巧合下，他把兽医开给母马的药剂给服用了……等等，反正能怎么胡诌，就怎么胡诌。 最后听得王婶子有些半信半疑，“青青，你说的都是实话吗？” 柳青青叉着腰，劝道，“王婶子，刘大壮来望月楼好歹也三年了吧。你什么时候见他敢大声说句话？天生胆小怕事的人，怎么有那胆！不可能，不可能！” “说的也是。”王婶子点点头，又怒道，“可就是这样——那我也不能原谅他。” “婶子你清楚一些，官家的板子，打也打了，罚也罚了，还给你们磕了那么多的头，脑门都快磕破儿了~——杨县令还说，让我们赔你们银子争取和解。可是你们不原谅我就没办法了，那就只能让刘大壮一直这样取保候审。除非，哪天县令大人闲下来，再行审理。到时候我就实话实说——反正这不是刻意干坏事。打死我们都不承认！” 柳青青一甩手，再次强调道，“这只是个意外。” 王婶子虽然是个普通的民妇，但也知道望月楼与官府有所勾结，她一想到秦师爷一早来到自家所说的那一番话，顿时不敢再发作。 上柳青青也懂得见好就收，谁让人家是原告呢。两人就这么坐了片刻，柳青青好言劝道，“王婶子，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不如——您就让玉玲心情好的时候，把他们凑到一块儿。” “柳青青，你是说让我家姑娘嫁给那个死胖子？” 柳青青见王婶子的脸色起伏不定，知道这事有些好苗头了，又道，“玉玲儿这几天气色很差，我也心疼闺女啊，不如让厨子们熬一罐鸡汤，你给拿回去让她补一补。婶子，你好好考虑下，我看大壮不错！” 说完话后，柳青青跑到后厨叮嘱刘大壮，让他给未来的准媳妇炖鸡汤。 进了院子。 柳青青看都没看坐在井盖上的唐叶，而是直奔刘大壮这儿。 刘大壮耳朵可尖着呢，一直偷听柳青青与王婶子的对话，他心里何其紧张？一想到竟然有机会娶玉玲…… “这是做梦吗？” 尽管云里雾里有些做梦的幻觉，但这死胖子立刻动手，站在鸡笼边准备挑选一只最好的麻鸡炖汤。果然是吃里扒外的本质暴露无遗啊。 柳青青来到刘大壮旁边，笑着说道，“你这死胖子，艳福不浅啊。” “老板娘，王婶子答应了么？玉玲会答应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等等吧，你去炖鸡汤吧，我先出去陪王婶子说会宽心话。这事成了以后，你可是要好好感谢我。” “多谢老板娘。” 刘大壮见柳青青轻盈的跑远了。立刻手脚麻利的拧出一只香米麻鸡，并且还让草鸡头也来配合，加入一些温补药材——这些可都是正儿八经的药膳，绝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 唐叶一直坐在院里井沿上，嘴角上叼着一小枝草梗。 外面柳青青和王婶子的话他听得明白儿。再瞥一眼刘大壮和草鸡头专心致志的干活。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事情已有几分和解的眉目了，唐叶心情更好。 “看来我这些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啊。眼下敌人都被剿灭了，而刘大壮的事情也完美解决，我叶小唐终于可以闲下来好好打理望月楼，把生意做大，做强，多赚银子，万一哪天心情好就把柳青青收了，做个暖床的小丫头。至于那些私兵们嘛，就让小豹子好好训练吧——嘎嘎！” 唐叶发现这个世界不太坏，金钱，女人，实力，好像都不太多，但也足够消受让自己成为一个安安静静的小老爷了，可就这时候，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从大堂传来。 “叶小唐——” “这，这是牧遥的声音，还是这么悦耳动听啊，可为什么带着一丝丝不友善呢，跟吃了火药一样。” 唐叶上次把牧遥骗到大草原上，当成免费的打手，现在人家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当然是找自己算账。 顿时，唐叶心中有些发毛而又充满期待。 实在是太矛盾了！ “她回来，说明汪东升和洪道文两位也回来了吧。哈哈，太好了——从莫国回来，一定赚了多少银子。” 唐叶立刻窜到屋内，他远远就看到停在外院中的两驾马车旁边，许久未见的洪道文和汪东升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只是，可能是由于长时间风吹日晒，两位兄长的肤色变得有些黝黑。 此时牧遥已经来到了屋中，像她这样有着惊人美貌的姑娘，就像是一朵灿然开放的青莲，不但纯净甜美，就连发起怒来，竟也这般可爱而迷人。 唐叶贪恋的望去，感慨牧遥果然是武学和美貌并重，智慧与善良的化身。 柳青青丝毫不掩饰nongnong的醋意，山崩地裂的吼道，“叶小唐——你敢再这样看别的女人，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信不信！” 不看就不看！ 哼。 唐叶朝柳青青竖起食指，再次偷瞄一眼牧遥，这段时间不见，女孩似乎成熟了许多，哇~喔~，连胸部似乎都释放了一些，青春靓丽，浑身上下荡漾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