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恩人?
急奔家中的李茵将自己关在房间,将自己的气息调息好,才盘腿屏息,感应四周的惊变。 一道闪影,小妖窜了进来,窝在李茵身边,源源不断的给她输送纯净的灵气。 同时,小妖关注了外面的情况,在娘亲办正事的时候,不能被打扰,这是娘亲说的,小妖谨记她的话,时刻关注外面的情况。 打坐了半个时辰,李茵才缓缓睁开眼。 因为有小妖的协助,这次施法完成得相当好。 她也看到了更多。 乌岩村,是个福祸相兮之境啊。 福的地方是让小妖躲过雷劫的那片林子,祸的是有一头山是一处乱葬岗。 在刚才途径的黄花村,绝对有一个鬼魂,鬼魂新死,仅留一魂,其他二魂不知所踪。而留在黄花村的这一魂被乱葬岗的万魂之地冥冥中牵引,正以闪电般的速度吸纳这丝丝怨气。 不过半日的时间,这种情况就衍生成了这种异象。 ...... 黄花村近年来住进了不少外来户,房屋坐落鳞次栉比,远远望过去,上空笼罩着一片祥和和宁静。 倒是一处隐居的好地方! 杂草丛生中,一行不少人面色肃穆的朝黄花村方向奔去。 这行人马装素裹,十几人中央,一辆暗墨色马车尤为突出。 黄花村的村民瞅见这一行人来头不小,立马通知了村长,村长领着一群人守在村口,看来人势头汹汹,不敢挪动一步。 行近,一名大汉上前问话:“你们村可有姓曾这户人家?” 村长哆嗦着身子,抬着蜈蚣似的手,朝东边方向指去。 问明了方向,一行人抬着马车,又接着赶路。 曾家二老早已辞世,如今掌家的是曾家大子,曾家一共两子一女,二位长兄早已成家,唯有一女尚待嫁闺中。 曾效正带着双胞胎弟弟在院中玩耍,姑姑曾三妹腰间挎着一个盆子,从院门进来,她走到一侧,将清洗干净的衣服甩了甩,这才凉到衣架上。 等将衣服凉好后,曾三妹看曾效还在那儿逗弄两个弟弟,不免责怪了两句,哪知被屋里二嫂听见,明知她不是真心,却就是逮着这个缘由,将她数落了一顿。 曾效听见,冲姑姑做了一个鬼脸,扔下弟弟,直奔向屋里。 曾三妹抿了抿唇,红着眼眶看向另一处了无动静的屋子,想要诉苦,却不得不自己咽下这口怨气。 沉重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曾家小院,曾三妹坐在自己的闺房,想着前些天见大哥鞋底破了,就想着纳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刚拿起针线,便听见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和......车轱辘声。 刚出了门,曾三妹便见两位兄长并二嫂子正站在院中,三人皆是疑惑。 院外,站着的是满村的村民,人头攒动,竟不知是为何而聚集在家门外。 村长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见今日到村之人身份不低,生怕会殃及黄花村,因此,先一步来到曾大身边,小声的说着。 曾大一听这些人是来找自己的,心中不止诧异,还有几分紧张。 这些人...莫不是江员外派来的人?! 一想到那姓江的老贼,曾大就想提把刀砍了那人,还有不有良心!还有不有良心!自家大女失踪,连尸骨都未找到,那江老贼就登了门提冥亲,这不是咒自家闺女嫌命长吗? 曾大气急了眼,怒火冲冲的盯着来人。 哪知,这行人却架着一辆担架,放在他们面前。 担架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男子神情难受,四肢软弱无力,特别是胸口处,起伏不定,似乎呼吸很是困难。 这......是何意? 男子躺在担架上,被四人抬起,只听男子长松了口气,低声说道:“小姑娘,我遵守了承诺,你也应该拿出诚意了吧。” 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男子眼角噙着冷笑,一手扶胸,一手放在腰上,似乎在用力掰开什么。 男子神情一松,精气神在那小姑娘离开的片刻,瞬间如决了堤的洪水,从脚到头一阵酸爽之感,那感觉,让萧统觉得,人活在世上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犹如再世为人,萧统这会一点也不敢逞强,虽说摆脱了一个累赘物,但坦白说,那小姑娘的确可怜至极,连他都觉得天理难容! 萧统丝毫未曾发觉,这一心理活动,与他之前的行事风格比较相差甚大,不知不觉间,有了做‘好人’的潜质。 “不知哪两位是曾雪的爹娘?”没了那只冤鬼,萧统说话的声音也有了气力。 曾大不知情况,但也知道眼前这人定不是江老贼的人,心惊之下,连忙站出。 “小的便是雪儿的爹,不知侠士此番是为何事?而且,侠士怎知我家雪儿的名字?” 房间外面,立着一个纤瘦的妇人,妇人苍黄面孔,瞳孔无力,扶着门墙,朝院中张望。 “我等是笑吟山庄的人,前些日子我等路过此处,在离村子不远的寺庙歇息了片刻,发现了这个姑娘。” 后面一个问题,萧统自发忽略了,难道真让他回答是那冤鬼亲口告知的? 身后两名大汉又抬了一辆担架搁在院中,担架置了一张白色长布,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曾大目光随着两名大汉的起落,直直落在那张白色长布上。 这长布盖下的...... 曾大身体颤抖,脚下踉跄,眼底满是不敢相信,连上前查看的勇气都没有。 人群发出阵阵惊呼,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头发散发的妇人跪倒在担架前,那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掌抖如糠,仿佛是过了几十个年头,才见妇人捂着唇,瞳孔瞪得老大,惊恐地看着那个躺在担架上无声无息的小姑娘。 可不就是十日未归的曾家大女吗?! 村长站在曾大身后,一看长布撩开,大呼:“天啊!这不就是雪丫头吗?” 惊呼完后,他才后知后觉闭上嘴,视线扫过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的妇人,蓦然气从胸中起。
村长难得硬气一回,朝萧统沉声道:“侠士,我等看您是侠肝义胆之人,不知可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个清楚,我黄花村的人也好找准仇人,誓将将他碎尸万段!” 早在那长布撩开之时,站在曾二身旁的梅婶子整个人就虚脱了,她不敢抬眼看向那个方向,一颗心忐忑得厉害,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梅婶子这人善妒且爱慕虚荣,不仅眼红大房的银钱,更眼红大房送给女儿的各种首饰,眼瞅着机会来了,一时鬼迷心窍,便约了兄弟媳妇,一道围堵了那丫头,一时失手,便将人给弄死了,如今,尸体被人发现了,还送到了家门口,梅婶子只觉眼前一黑,整个天都塌了下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曾二察觉自己媳妇的失常,问:“你抖什么抖?” 曾二嗓门大,这一出声,众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过去。 梅婶子这会只想逃得远远,哪敢在说话,忙摆了摆手,回:“没...没事。” 萧统一眼扫过去,便觉着这个神情慌乱的妇人有问题,秉承着帮人帮到底的原则,萧统一股脑将手下查探到的真相说与众人。 真相...大白! 梅婶子矢口否认:“不...不...我不是故意的!”事情到了现在这步田地,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张氏!你好狠心的啊!” 说话的是一反常态的曾大媳妇,只见她疯了一般,冲向梅婶子,几个响亮的耳光扇得啪啪响,末了之后,对着梅婶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直将梅婶子这妇人打的出气多吸气少。 众人久久才缓过神,上前将人制止住。 这妇人,无需曾大媳妇动手,自有国法来制裁她! 看戏的村民被激起了愤怒,对着梅婶子就是七嘴八舌的指责。 一两个婆子好心,将曾大媳妇搀扶着,只能无声的安慰着。 只是可怜那个孩子,小小年纪,便被狠心的伯娘给害死了。 曾大怒火攻心,双眼气的发红,这个毒妇! 只见曾大对着梅婶子狠狠踢了几脚!后者猛吐了几口血,眼睛都翻白了。 “大哥!” 曾二被震惊得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自家媳妇会是这样的人! “别叫我大哥!从今天起,我们便分家吧。” “大哥!” 曾二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连碰都不想。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致使他与大哥的兄弟情义断裂。 曾大将担架上的曾雪抱在怀里,冲萧统行了大礼:“侠士今日的恩情,我曾大没齿难忘,以后侠士有用得着我曾大的地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曾大也要报答侠士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