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苦兮兮的拘禁

    “阿姒的衣裳带得够吗？她怕冷，让人多送些炭火过去，这几日雪化，只怕更冷，库房里有一床绒被，让人一并送去。”他更关心崇宁：“福清是不是不让她带很多东西？”

    飞燕点点头：“福清姑姑催促得厉害，王妃只带了两身衣裳换洗。”

    她早就想告状了，皇后那个老太婆，才出来多久啊就作妖，要说宣平帝会把她们公主弄去大明寺这事和皇后没关系，她是铁定不相信的。

    否则，也不轮不到福清得意扬扬的来传口谕。

    “我就知道。”锦润有些暗恼：“你快让人把东西送去，今天这么冷，她晚上该睡不好了。”

    飞燕答应着，看他没有别的安排了，立马安排人去送东西。

    “王妃的身手很好，王爷不必太过忧心。”叶修远打量着他。

    都说凌王是个傻子，可他实在瞧着不像，那日他招呼自己上高台喝酒时尚可解释是因为王妃在身边指导，但今日官兵打人，他出手拦住官兵，骂人的那番话却怎么也不像。

    不过这是他的私事，也不好过问，叶修远晓得分寸，不敢随便过问。

    大明寺里，近傍晚了崇宁一行人才到，山里冷得出乎意料，手炉里的炭早就凉了，纵使穿着厚厚的狐裘，寒气还是渗进骨子里。

    大明寺的和尚都避开了，冒出两个姑子领她们去安置，却不在寺里，沿着湿滑的山路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在山尖儿上瞧见一个围拢的小院子，推开掉了漆的木门，是一方一丈长宽的小天井，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已经腐烂与泥土融为一体了，角落里有一棵老梅，正开着洁白的梅花，四面都是瓦屋，窗柩积灰挂着蜘蛛网。

    “这地方如何能住人？”雪儿愤愤不平。

    送她们来的福清等人早就在大明寺门口就走了，这会儿就两个姑子，被质问了也面面相觑不知怎么说话。

    “王妃恕罪，一个时辰前，小人们才晓得王妃要来祈福，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排，庙痷离这里太远，寺里又是和尚不便，只有这一处地方闲着了。”

    崇宁手脚都要冻僵了，看她们年纪也不大，也猜到是庙痷的人欺负人，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所以指派了两个软柿子过来受罪。

    她也懒得费口舌：“都动手把睡觉的屋子收拾出来，把火生上，明日仔细打扫一番。”

    “是。”跟的几个小丫鬟手脚也麻利，立刻进屋点起蜡烛，先收拾出来一个坐着休息的地方，又忙去生火，这里废弃已久，绕了一圈才找到一个生锈的炉子，点了火放进屋里让崇宁暖和着身子，她们赶忙把睡觉的地方一并收拾出来。

    两个姑子也帮忙收拾，她们也带了包袱，崇宁猜测她们应该是要跟着一块住在这儿看着自己的，也懒得去管。

    几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崇宁打量着屋子，倒也不是很嫌弃。

    她被陈文景关过的地方比这儿寒酸破烂多了，没什么可嫌弃挑剔的。

    “公主。”雪儿提着小铜壶进来：“这里没有水，奴婢扫了些花蕊上的雪，烧化了应该可以喝。”

    没水？

    崇宁立马看了看外头：“方才那两个姑子和我们一块来的，没见她们拿吃的东西，明日我们怎么果腹？”

    “她们说会有人送饭菜过来，屋后有一个小巷子，那里倒是有口井，只是好久没用的，里面都是落叶，明日怕是要捞出来，再把水全部打出来洗洗井才能用了。”

    崇宁听得皱眉：“这得费多少功夫？而且我们走了小半个时辰，饭菜送来只怕都冷了，明日若是有人送东西过来，让他们再送些炊具米面来，我们自己弄，就算是清粥小菜都好，这么冷的天，没口热乎的怎么能行？”

    “好。”雪儿把小铜壶放在炉子旁边烧着水，又出去拧了块帕子进来，把床铺上的灰擦干净，只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像样的被褥，正着急晚上怎么休息，就有男人在外面说话。

    “王妃呢？”

    雪儿赶忙出去，很快就欢天喜地地抱着被褥进来：“王妃，是府上的护卫，王爷让他们送了被褥和炭火来。”

    “这会儿还有段时间，他们回去也来不及了，让他们顺势住下，再洗一洗井，也省得你们明日动手了。”

    “是。”雪儿把被褥放下，又跳着跑出去。

    安排好，雪儿便拉了一个小丫鬟进来一块铺床收拾屋子，又把窗柩上漏风的地方挡住，记下地方，等明日调了浆糊再来修补。

    他们忙碌到子时才一一歇下，崇宁并没有睡意，仍旧坐在炉子旁边，耐心地等着。

    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人来。

    一夜过去，屋顶的瓦片极轻地响动了两次，因着风雪太大，也很快安静了下来，好在对方并没有过矩的动作，一夜无事，崇宁也松了口气。

    她身边的丫鬟都会些功夫，可这次跟来的年纪小，身手和警惕心都比不得飞燕她们，她不得不多留心些。

    拂晓时送东西的护卫就起来帮忙打扫小天井，崇宁这才去休息。

    她醒时已经过了午后，揉着眼睛坐起来，这才发现屋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窗柩上破损的地方也都修补好了，炉子放在床榻边，烧得正旺，以至于屋里也暖洋洋的，佛龛上的香烛也点起来敬供着了，屋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披衣起身，走到窗前一瞧，小天井打扫得干干净净，泥沙腐叶被冲洗干净后，露出来青苔染色的石板，只是山里的风还夹杂着碎雪花，边边角角免不得又积攒了一些，两边屋里还有小丫鬟在收拾，她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一个偷懒的人都没有。

    “王妃醒了。”雪儿钻了进来：“奴婢去提热水过来伺候王妃洗漱。”

    她去了大门边上的屋子，很快就端了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来。

    “都收拾好了？”崇宁挽起袖口，对这群小丫鬟难免钦佩。

    平日里有飞燕几个大丫鬟管着，总觉得她们年纪小不顶事，这会儿单独带出来，却也能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