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仗势欺人的奶妈子

    一个略体面的大丫鬟战战兢兢的往前挪了挪：“王妃，是奴婢。”

    “那副真迹呢？”崇宁盯着她：“我大可直接告诉你，你若说不出来，我就只能直接打死你了，毕竟是御赐之物，或许你无辜，可我总要拎个人出来杀鸡儆猴才是，摊上了你，也是你命不好，怪不得旁人。”

    大丫鬟吓哭了，立马磕在地上：“王妃饶命，奴婢真的不知。”

    “不知？”崇宁摸了摸下巴，一番沉吟，惊得人脊背发凉，许久，她悠悠开口：“打吧，不说就直接打死。”

    飞燕应声，立刻招呼手持长棍的丫鬟，也不用摁住，直接一顿乱棍招呼了上去，大丫鬟痛哭求饶，棍子却不见停歇，旁人瞧的心肝俱颤，这下总算是明白崇宁不是在吓唬他们了。

    崇宁声音不高，但气势十足：“我这手上沾过不少人命，我也不是个好说话相与的主，小惩大诫什么的我最是不喜欢了，也很不喜欢什么改过自新的蠢话，在我这里，犯了错，要么滚，要么死，什么将功折罪的屁话少说，我跟前从不缺卖命的人，不差你们一个两个。”

    这话更是吓人，无疑堵了所有人的退路。

    崇宁也不在乎，这满府奴才，她本就没打算留下来。

    “我说，我说。”大丫鬟受不住打了，哭着说：“是李妈妈拿走了，说是东西名贵，挂在外面遭贼惦记。”

    还不算嘴硬。

    只是她一提李妈妈拿走的，跪着人里面，好些都变了脸色，有几个还瞪着眼睛看她，满是怨毒。

    这些细微的表情都落在了崇宁眼里，她扫过众人：“李妈妈来了吗？”

    她话音刚落，就有人应声了：“奴婢来迟，还请王妃恕罪。”

    崇宁寻声看去，是个穿着体面的老妈妈，身边还有丫鬟服侍，乍一看，还以为是小门小户的老太太。

    还真是把自己当主子了啊。

    崇宁等着她过来给自己见礼，连站起来做做主仆亲和的样子都不乐意。

    “王妃。”李妈妈到了跟前才见礼：“奴婢在前面忙着，不知王妃召见，还请王妃恕罪。”

    崇宁扬起笑意，客客气气：“李妈妈忙，也不敢惊动，既然李妈妈来了，就请李妈妈把这府上奴才的契书拿出来给我看看，我也好知道大家都是什么来路。”

    “王妃刚进门，哪敢劳烦王妃，这些人犯了错，也不用脏了王妃的手，还是让奴婢来罚他们吧。”李妈妈挤着笑，并不将崇宁放在眼里。

    她才十五岁，虽是公主，可是背井离乡的远嫁给一个傻子王爷，谁还看不出来这位不得宠？

    既如此，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无须客气。

    飞燕立马就骂：“让你拿东西就拿东西，哪来这么多废话？见过婆婆姑嫂占着管家大权不放的，没见过奶妈子占着管家大权不放的。”

    “姑娘这话可就不对了。”李妈妈神情倨傲：“奴婢照顾王爷十八年，舍不得王爷吃半点苦头，自然也舍不得王妃辛苦。”

    崇宁靠着椅背：“李妈妈，你我初次见面，这种客套话别说我不信，只怕你自己也不信，今个儿才第一天，这契书你拿不拿还是给个准话，我这个人最不喜欢说废话，你说了，我好另想法子。”

    “王妃这是何话，王妃要看，自然不能不给。”李妈妈到也识趣，一看她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立马朝身边的人努嘴：“快去拿。”

    很快，契书就拿来了，一个小盒子装着，飞燕拿在手里，一一确认了身份后，提溜出来了三个没有契书的。

    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一个四十多岁的妈妈。

    “你们入府为奴的契书都没有，打哪来的？”崇宁看着他们。

    他们三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李妈妈忙道：“王妃，这是奴婢的姐姐姐夫和奴婢的男人，是请示了王爷后，才让他们入府帮忙做些活计的。”

    “请示了王爷。”崇宁也不指望这个傻子能证明这件事，只是看着那两个男人：“做什么活计？别是赌钱喝酒的活计吧，撵出府去，王府不是大杂院，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

    李妈妈的脸色立马就不好看了：“王妃，王爷可是点头的。”

    “王爷痴傻，你便事事都往王爷身上推，王府的奴才各有多少都是有数的，多一个人都是越矩，你这拖家带口的到王府过日子，吃王爷的喝王爷的，想着就在王府拿宫里的钱养老了不成？”她重重拍桌：“撵出去！”

    立马有人动手把那三个人拖走，什么行李都不让他们拿，那三人哭天抢地不愿意走，飞燕立刻让人动手打，一点也不客气。

    李妈妈被吓住，脸色越发难看。

    事情却还没完，崇宁往苏芸一指：“还有，从小伺候王爷的人竟然这般不懂规矩，李妈妈还是别忙着管家了，先教教苏姑娘规矩才是。”

    “王妃息怒。”李妈妈板着脸，语气也不大好了：“是奴婢管教不严，才让苏芸冲撞了王妃，王妃新婚大喜，别与一个奴婢置气，免得失了身份。”

    崇宁扯了扯嘴角：“即知我新婚大喜，还上赶着来给我寻晦气添堵，到底是不知礼数规矩，还是存心挑衅？李妈妈不是管教不严，是会生不会养。”

    她嘴毒，李妈妈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

    “如今我进了门，这府上大小事务就不劳烦李妈妈了，钥匙契书账本印章都准备好，等下送来我院里，李妈妈照顾王爷一场，实在不该再劳累，还是回家颐养天年吧。”

    她意思明确，要把李妈妈撵走。

    李妈妈顿时慌了：“奴婢伺候王爷十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王妃不能撵走奴婢。”

    “我不能撵？莫不成你面子大，还得请示皇后娘娘不成？”

    李妈妈也硬气：“奴婢是先帝亲自指定的奶娘，王妃若要撵走奴婢，还真得请示皇后娘娘。”

    “先帝若是知道你一个奶妈子顶着王爷的名头在府上作威作福，只怕能劈个雷收了你。”崇宁气笑了：“收拾东西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