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毅山深处
一场话离别,生死两相隔。魏增诉说完心中的话语,便离开了萨佳丽的坟墓。叶缘等在路边,见到魏增回来,便迎上前去。 “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如今我们缺衣少吃,要度过这个冬天恐怕有些艰难。”魏增说道。 “寨子被破坏的很厉害,没有留下太多的东西,恐怕我们是白来一场了。”叶缘回道。 “也只能如此了,好在毅山飞禽走兽也有许多,冬日里带人到山中围猎,或许可以勉强度日。先撑过这一个冬天再说吧。”魏增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叶缘和跟随而来的几个人,就要回到毅山深处。 “父亲你可有什么打算?难道父亲打算一直躲在这里吗?”回去的路上叶缘突然问道。 “当然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你姨娘还需要我去营救。外面的人都以为我死了,或许这是一次机会。等把这里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我就去寻你姨娘。毅山的人本来都过着安稳的生活,如今因为我的原因,被迫逃到毅山深处。我不能让他们恢复原来的生活,但是也要让他们可以活下去。”魏增回道。 “好,等毅山的事情安排好了,我就和父亲一起去找姨娘。我们父子二人一起努力,一定能把姨娘救回来。”叶缘说道。 “我不打算让你跟我一起去,这一次是我一个人的事情。”魏增看了叶缘一眼,拒绝道。 “难道父亲想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吗?我是不会同意的。我刚和父亲相聚几天,我不想和你就这么分开。”叶缘回道。 “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古叔叔带着你的meimei逃到了虞山之中,他们的情况我现在一点也不知道。你到虞山去一趟,想办法和他们取得联系。你的meimei还小,我担心她会出事情。只有把她接回来。我才能放心的下。等你姨娘和你meimei都回来,咱们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了。”魏增目视前方说道。 “我听父亲的,等把这里一切事情都安排好后,我就去虞山接回meimei。”叶缘想了一会,最后点头说道。 “⑦↑⑦↑,不说这些事了。这次出来也不算全无收获,这两只兔子回去好好烧烤。也是不错的下酒菜。咱们父子二人,好好喝一杯,也谈谈知心话。没了战争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处,时间有的是了。”魏增爽朗一笑说道。 一路只是闲谈碎语,魏增也表现的十分轻松,与他以前的刚强不同,似乎已经全然成了一名慈父。 毅山深处,几处平地搭着许多简陋的屋子,更有许多人在山腰挖洞。权作临时居住的地方。生活虽苦,但是所有人见到魏增回来,无不报以笑脸相迎。魏增和气的和所有人打招呼,哪里还有在战场上的杀气腾腾。 父子夜间对酒,一时便到深夜。魏增把叶缘抱上床,盖好被子,便独自来到了外面。 天空深蓝如墨,月光洁白如练。山谷之中仿佛流淌着银色的河流。魏增来到中流之间,手中钢杖攥的很紧。借着酒气,心中胸臆直发,一支杖舞,虎威中满是豪情。 “苍天奈我何?无论多少凶险,我还是我。”魏增瞠目怒道。 “贤弟的武艺日益长进了,可是心中的情绪还是不能抚平呀。这杖中的杀伐之意还是太浓,恐怕最后只是伤人伤己。”池学问走到魏增的身边说道。 “师兄还没有睡吗?这已经很晚了。”魏增收起钢杖回道。 “一时睡不着,便出来走走。”池学问说道。 “师兄说的不错,我这杖中确实带着太多的杀伐之意。十年征战,我的武艺在杀伐之中一点点增长。到了最后也便养成了这种气势。为了一个责任,为了一个坚守,我誓死要保卫我身边的人。可是到了最后,一切都离我而去,师兄说伤人伤己,也是不错的。如今万事成空,以前压在我身上的责任也不见了,我感到很轻松,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魏增回道。 “师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练武当以强身为主,当以自卫为宜,杀伐之气过重对于你自己的身体不好,可不是在暗指其他什么。”池学问连忙解释道。 “师兄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是我这十几年的经历,让我无法释怀。我要前去营救真儿,但是前途太过渺茫了。一个人和千千万万的人对抗,结局也可想而知。但我没有办法不去。过些日子,叶缘会到虞山去,还请师兄能够好好保护一下。只要几个孩子能够好好长大,我也就没有任何遗憾了。”魏增坦然一笑说道,笑中却有悲戚。 “其实师弟也不必这么悲观,如今我们这里也可以凑齐两千多人,再加上虞山古兄弟带领的人马,师弟也还是有再次崛起的机会。”池学问说道。 “我已经打了十几年的仗,到了最后也不过是如此一个结局。我亲近的人,死的已经太多了,何必再让更多的人流血。外人都说我已经战死了,那就让过去的魏增永远死去吧。只要我能够把真儿救回来,从此以后,我也不想再理会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如果我不能,一切也都该有个结局的。”魏增回道。 “师弟还是放不下呀。既然师弟有自己的坚持,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不过你放心,你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池学问说道。 “多谢师兄了。”魏增一礼道。 夜静悄悄的,一切都不缓不慢的运转着。今后的一段日子,魏增带着随他一起逃到毅山深处的人,白日里四处游猎,晚上便把猎物制成rou干,储存起来作为过冬的食物。 叶缘毕竟年纪不大,随着魏增一起打猎,总是兴冲冲的,抓住猎物也总是十分兴奋。魏增整日里也是笑呵呵的,享受着和自己的孩子共处的日子。一切都是那样的祥和。 日子虽苦,但可以苦中作乐;生活虽艰辛。但是相互扶持,也让人心中有安慰。魏增实在不愿意离开这里,他多想就这样过上一生。只是夜深人静,心中的不甘便萦绕于心,辗转反侧,也让魏增不能无法安眠。 “如果我能回来。我永远也不会再离开这里。如果我不能回来,这里的一切也和我不再相干。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其他人活下去,果然比找任何借口杀人,要舒服的多。只要我能回来,我再也不杀一人,我会尽我的能力,让所有人在安详和宁静中活过一生。”望着身后的毅山,魏增忍不住留下了泪,不是什么大喜大悲。只是一个舍不得。 “父亲,我会把meimei接回来,你也一定要把姨娘接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永远也不分开了。父亲,你一定要回来。”叶缘见到魏增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天边,便大喊道。 “放心,我们一定会重聚的。”远远一个声音传来。 “叶缘我们走吧,你父亲武功高强。人也机智,这一次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池学问说道。 叶缘点了点头。随着池学问一起向虞山而去。 寒冬的风从北向南吹过,被寒风吹到的人,无不瑟瑟发抖。但是身在绥城的丁竹青,现在却是满心激情,即使被寒风吹拂,也只感受到些许凉爽罢了。 现如今。丁竹青占据着瑶东和关北,又将徐淮和燕北大半纳入手中,安云铁血军实力严重削弱,只有江南的范拘义又和他抗衡的实力。只要稍许努力,就能击败剩下的几个敌人。整个天下就在眼前,丁竹青怎能不兴奋。 只是当丁竹青打算再行进取之时,四个帮派已经明显不配合了。四个帮派似乎串通好了,要求同丁竹青一起分享这几年战争获得的利益,红云会更是以帮派实力受损,无力再战为由,早早的就将人马撤回了瑶东。 “这几个帮派越来越不听话了,迟早要把他们清理掉。如果任由他们这样闹下去,我们争夺天下最大的敌人不是范拘义,也不是铁血军,恐怕就是他们了。”丁竹青派人邀请四个帮派的人前来议事,但是四名九尾狐勇士,无不以各种借口推辞不来。丁竹青看着四个帮派送来的书信,气愤地说道。
“那四个帮派和魏增有些恩怨,也担心女神教复辟,所有他们才会一直支持我们,将战争进行下去。如今女神教已经彻底完了,魏增的大军也被消灭,他们自然不愿跟着我们继续打仗。先前我们占领关北,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好处,他们早就已经不满。这次大哥把绥城归顺的人,全给杀了,恐怕已经刺激到他们了。他们不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丁竹黄回道。 “二弟难道认为绥城的人不该杀?可是那么一群墙头草,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他们背叛我吗?”丁竹青说道。 “绥城这些人两面三刀,自然不可信任。但是大哥把他们一下子全杀了,确实有些不妥。那四个黑帮,已经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他们已经越来越不配合我们了。先前和魏增作战,他们就刻意保存实力,不然现在的石风城早就是我们的了。如今我们召集他们议事,他们也不来了,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丁竹黄回道。 “二弟说的也是,绥城的人杀得早了些。如果知道是这样,就该把他们几个和绥城的人一起干掉才是。”丁竹青目中一寒说道。 “哪里有那么容易,唐门和青帮都是以前开荒队演化而成,已经延续了两百多年,在地方上可谓根深蒂固;落锋社崛起的时间比较晚,但是行事一向锋芒毕露,手段也十分狠辣,是任何人也不敢招惹的;红云会盘踞在南部,一直与世无争,他们的力量我们不好估量。但是当年卢泊定大举进攻,红云会凭借一己之力,抵抗卢泊定半年之久,他们的实力也可见一斑。我们就算把郑独行几人杀了,难道这四个帮派,就真的能听话吗?要是整个瑶东都陷入战乱之中,这对于我们也不是一个福呀。”丁竹黄回道。 “听二弟这么一说,确实有些麻烦。看来要想降服他们四个帮派,还是要花一些力气的。不过那四个帮派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要利用他们之间的嫌隙,一定可以把他们各个击破。”丁竹青一拳锤在桌子上说道。 “和大哥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其实我们当初,不该为了绥城和魏增交战的。有魏增在,那四个帮派有所顾忌,会一直听我们的。在范拘义的主持下实现联合,也不用为战争而担心。如今我们外有强敌,内部又出现不和,一旦出现问题,可是要十分辛苦的。”丁竹黄说道。 “凡是和别人商量,哪里有自己做主来的痛快。现在虽然遇到了一些麻烦,但都是一些小事情。江南人不足为惧,那四个帮派也不是大事情,这一切我都能应付得了。如今二弟如愿所偿,也不用在这里为这些事心烦。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去吧,这里交给大哥我就行了。”丁竹青满不在乎,笑着把丁竹黄推出了门去。 丁竹黄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见丁竹青已经把门关上,也只得离开了。 “二弟还是有些心慈手软呀。权力争斗本来就容不得太多情感,放过了一个敌人,必然是养虎为患。如今魏增被消灭,总算没了一个心头大患,至于其他麻烦,不过癣疥之疾罢了。如今我瑶东实力强盛,只要能够降服那四个帮派,将来天下共主的位子,还能跑的了。为了一点人情,就把天下大权置之不顾,实在是太愚蠢了。”丁竹青关上门,摇头自语道。 丁竹青见丁竹黄不听劝告,只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回廊绕转,丁竹黄来到一个院子里,只见一个女子侍弄着一点草药,此人正是唯真。 唯真见到丁竹黄到来,便放下了草药,起身一礼说道:“当初丁执事跟我说,等一切安稳了,便放我回去。不知丁执事,什么时候能履行诺言?”u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