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乞丐与富千金 下
“诶，妖妖，你慢点啊！”莫星恒一把抱住扑到怀里来的小妖妖，口里忍不住地责怪道。 “咯咯，臭星星哥哥，就知道怪人家”小妖妖扬起可爱的道“要不是你来的这么晚，害人家在大冷天里等你这么久，我早就回房里去了。都怪你啦！”小嘴巴鼓地就越高，看上去都可以挂起酱油瓶了。 “对不起啊，妖妖，都是我不好，没有按约定的时间赶到”莫星恒低下头看着小妖妖，稚嫩的脸上满是愧疚和自责。 “哎呀，星星哥哥，没事了，我不冷的，一点都不冷呢”小妖妖听到莫星恒充满自责的话语，连忙将小脑袋从莫星恒的胸怀里钻出来，着急地劝慰起来。一边劝慰还一边伸出小手朝莫星恒比划着“你看，你看，星星哥哥，我一点都不冷呢！我的手还热乎乎的。” “妖妖。。你”莫星恒望着眼前那双冻得发红生紫的小手，又见着小妖妖那双比宝石还要明亮美丽的眼眸里此时因为关心自己而流露出来的急切之色，喉咙忽然就生起了哽咽，嘴里说不出话来。 “星星哥哥，你饿了吧，”小妖妖见莫星恒突然不说话了，还以为他是肚子饿了，于是关切地说道“不要着急哦！我给你带来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你一定会喜欢吃的”一边说着，一边回过身小跑着到大门边提起一个精美的食盒朝莫星恒回走过来。只是，那个食盒装了不少东西，这份重量对于不到五岁的显得很重，因而，她提起来感到很吃力，走路的时候都快迈不开步子了。 莫星恒见了，急忙跑过去帮着小妖妖提起食盒，也不看里面装了什么食物，拿来就放到一边，然后迅速扶住小妖妖的肩膀，语气又是关心又是责备地说道：“妖妖，你这是做什么呀。你这么小的力气，哪里提得动这么重的东西啊，要是你摔倒了，伤着了怎么办啊。” 小妖妖见莫星恒责怪自己，却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反倒是咯咯一笑，说“哎呀，星星哥哥，真是啰嗦。我不会摔倒了的。你饿了，快吃东西吧。我可是给你带了很多很多好吃的耶”说着，小妖妖绕过莫星恒，走到食盒旁边，蹲下身体，拿起盒盖端出里面精美可口的食物，然后送到莫星恒的面前，催促道：“快吃吧，星星哥哥，再不吃，就冷了，就不好吃了哦！” “妖妖，谢谢你。”莫星恒接过小妖妖手上的食物，鼻子里酸酸地，眼眶忽的一热，差点儿就流出了眼泪。 “快吃啊，星星哥哥！”小妖妖仰起可爱的小脸，美丽的眼睛里满满地一片开心的笑意。 “好的，妖妖，我听你的，现在就吃”莫星恒收拾好感动的心情，然后对完之后，习惯性地伸出右手食指，曲指成勾地刮了一下小妖妖的鼻翼。 小妖妖立马眉头一拧，回身退后一步，不满地叫嚷道：“臭星星哥哥，又刮人家的鼻子，不理你了，哼！”说完，还把小脸往左一别，作出一副不理人的生气模样。 莫星恒却是不管，他知道小妖妖不会真得生气不理他，每次他刮完她的鼻子，她都会这样，但是很快又会主动来搭理自己。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小妖妖生气，反倒是乐滋滋地吃起美味的食物来。一边吃，还一边冲小妖妖挤眉弄眼。 果然，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小妖妖就被莫星恒搞怪的表情逗笑了，主动和莫星恒说道“臭星星哥哥，就知道欺负人家。以后，我再也不给你拿吃的了。” 莫星恒不慌不忙地咽下口里最后一点的食物，却是一点也不怕小妖妖的“威胁”，朝小妖妖装模作样地学大人那样作了一个赔罪之礼，语气怪异地说道：“妖妖小姐，小生给你赔不是了，还请你莫要生气啊！” 小妖妖看见莫星恒那不伦不类的赔罪模样显得很是滑稽好笑，乐得咯咯直笑，笑声清脆悦耳，犹如银铃摇荡。 笑完之后，小妖妖把小脸一板，故意装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对莫星恒说道：“哼，那你以后还刮人家的鼻子吗？” “不敢了，不敢了，妖妖，以后我再也不刮你的鼻子了”莫星恒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语气却满是戏谑地说道。显然，他并不是真心实意认错的。以后他肯定还要刮小妖妖的鼻子，谁让他喜欢上了这个动作呢！每次刮完小妖妖的鼻子看着她拧眉皱额却无比可爱的样子，莫星恒心里就十分开心。 “哼，臭星星哥哥，人家不理你了。”小妖妖当然也听出了莫星恒的言不由衷，娇声一哼，把脚一跺，扭过头就往云府里跑去，一晃眼的功夫，小妖妖娇小的身影就从莫星恒的眼前消失了。 莫星恒望着小妖妖离去的方向，哈哈一笑，“妖妖，早点休息啊。明天还给我带好吃的呀！”听他一口的轻松语气，似乎一点都不相信得那样再也不理他一样。而且竟然十分肯定对方明天还会给他带东西吃，就好像这是一种长久不变的习惯似得。 莫星恒在云府门前静静地站立了一会儿，直到家丁把门完全关上后，他才转身离开，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此时，风雪更大了，寒冷的北风呼呼直啸，刮在脸上就跟刀割似得生疼。莫星恒迎着风雪艰难前行，那单薄瘦小的身影置身于寒风大雪中如同汪洋里的一叶扁舟一样，显得那么无助和渺小。 自从收养莫星恒的老乞丐去世后，他就一个人四处漂泊，沿路乞讨，一年前来到贵伦府，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小妖妖，更是被天性善良的小妖妖救了一命，从此，他就经常来云府这里看小妖妖，小妖妖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玩，而且还经常拿好吃的给他吃，正如今晚一样。好在小妖妖的父亲云仁是位心地仁善的人，没有那种一般俗富老爷的脾气和势利。所以，并没有阻止女儿同一个小乞丐来往，只要女儿开心就行。正是如此，莫星恒才得以和云妖妖结识且处得很愉快。 虽然莫星恒身世可怜，小小年纪就历经坎坷，但是他天生乐观，生性豁达，一直都是阳光开朗的心态，并不像其他同等身世的一般孩童那样孤僻，自卑。或许，这就是云妖妖愿意和他一起玩耍的重要原因吧。 天色越来越暗，莫星恒在风雪中行走了半个多时辰，从城西穿过十多条街道来到城东郊外的一座破庙。这里正是他目前落脚安顿的地方。寺庙荒废了有些年头，只见残窗败垣，破龛断佛，齐人高的荒草杂树将寺庙包裹地严密无缝，只在朝南的地方扒开了一个刚好一人能通过的小口，想来这是莫星恒为进出寺庙而开的。不过，此刻因为下着大雪，寺庙和那些包裹它的荒草杂树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看上去银白明亮，白晃晃地一片耀眼，竟像是一座精致的雪堡！ 莫星恒从开的小口通道飞快地冲进了寺庙，身上立马涌上一股暖流，体内的寒意也随之冲淡了不少。他抖了抖身体，将身上覆盖的雪花抖落下去，然后，走到庙堂中央快速生起了篝火，庙内顿时暖和和明亮了许多。 如此寒冷的夜晚，如若没有篝火取暖，莫星恒单薄的体质和衣物根本就无法抵御寒意，别说无法入睡，就是生命都有危险，也许明天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冻尸。 随后又添加了些柴火以确保篝火能够燃烧到天亮，莫星恒就和衣躺在篝火旁边的草席上，随即一股nongnong的困意立马涌了上来，没一会儿就安然入梦了。 篝火熊熊地燃烧着，明黄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着，似那调皮爱闹的火精灵一般。发出的暖暖温意拂遍寺庙里每一寸角落，将外面的寒风冷雪彻底隔绝在寺外。透过火光的映照，能够清晰地看见莫星恒此时的小脸上流露出香甜的笑容，一定是做着别人不知道的美梦！ 是的，他此刻的确是在做着一个美梦。他又一次梦见了一年前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 那一晚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刚刚流落到贵伦府的莫星恒因为连日奔波，长途跋涉，加上数日未进食，身体虚弱到极点，昏倒在了云府后门口。恰好被玩躲猫猫出来的小妖妖碰见，于是，善良的小妖妖偷偷地从府里拿来食物救下了饿晕的莫星恒。 “喂，喂，乞丐哥哥，乞丐哥哥，你怎么了啊！快醒过来啊！妖妖不要你睡了”莫星恒脑袋晕乎乎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神智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感到浑身酥软无力，而且湿漉漉的，意识也模模糊糊，眼睛都睁不开了。他太累太饿了，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忽然，耳旁隐隐约约传来一个脆嫩甜美的声音。似乎，是有个人在叫他呢。 只是，乞丐哥哥这个称呼真是太别致了，让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妖妖，这是她的名字吗？好奇怪的名字呀。 “乞丐哥哥，乞丐哥哥，快醒醒，快醒醒，你是怎么了？是死了吗？你全身都湿透了，好多雨水呀”小妖妖蹲在莫星恒的身边，小手使劲地推搡着莫星恒，一边推一边喊道。 莫星恒听见小妖妖叫喊的话音，心里一阵气怨，心道，你这小丫头，别在诅咒我了，我还没死呢，我是饿得没力气了啊，你为什么不去拿点东西给我吃，我吃饱了就没事了。 只可惜小妖妖无法听到他的心声，不过，即便是听到了，只怕他的这种“恶劣”态度也难以获得小妖妖的帮助吧。 “乞丐哥哥，乞丐哥哥，你怎么还不醒啊”小妖妖一直这样叫唤，叫得都有些累了，却还是没有停止唤醒莫星恒的动作。 似是这样过了半个多时辰，也不知是小妖妖的坚持感动了上苍，还是莫星恒被她不停不休的叫喊烦得受不了，总之，莫星恒终于从昏迷中回醒了过来。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正蹲着一个长得无比可爱精致的小女孩，小女孩大约四五岁的样子，身穿一身华贵的小裙装，头上扎着两条俏丽的辫子，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比黑宝石还要迷人好看，充满了古灵之气。 “哈，乞丐哥哥，你终于醒了！好呀，好呀，你没死呢！妖妖好开心啊”小妖妖看到莫星恒醒了过来，开心地跳了起来，在边上又蹦又跳地，好不高兴。 “喂，你是。。。你叫妖妖吗？”莫星恒虚弱地开口问道。他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身体依然非常虚弱，说话的声音很起来很吃力。 “是啊，是啊，我叫云妖妖，爹爹和娘都叫我妖妖，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叫我妖妖啊”听到莫星恒的问话，小妖妖停了下来，重新蹲到他的身边，声音甜甜地答道。 “乞丐哥哥，你怎么了啊，妖妖可以帮你做什么吗？”小妖妖年纪虽小，但是却懂得很多事，尽管不明白这个乞丐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却知道他需要自己的帮助。 “咳咳咳”莫星恒忽然咳嗽了起来，不过很快就止住了，他深吸一口气，用起积攒的力气说道：“妖妖meimei，你可以帮我。。。帮我拿些东西来吃吗？我很饿很饿，饿得。。。。都没。。都没力气了” “哦，原来乞丐哥哥你是饿了，不要紧，我进去给你拿好多好多好吃的过来，等我哦”小妖妖听了莫星恒的话，总算知道这个乞丐哥哥原来是饿得，于是，她说完之后立即起身往云府里跑去，边跑还边叮嘱莫星恒让他等自己。“妖妖很快就会回来的。” 莫星恒躺在地上，眼睛定定地望着小妖妖离去的背影，心头没来由地涌上一种莫名的感觉。嘴里喃喃地念道：“妖妖，妖妖，你叫妖妖吗？” 小妖妖在离开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只见她吃力地双手提着一个有她一半身高那么高的食盒，脚步蹒蹒珊珊地朝莫星恒这边走过来。 “呼，好重啊。妖妖都提不动了，乞丐哥哥，快来吃吧。我拿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小妖妖提着那么重的食盒又走了那么长的路程，确实累着了，毕竟她还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子。 “来，乞丐哥哥，你张开嘴巴，妖妖来喂你吃”小妖妖将食盒提到莫星恒的身边，然后用筷子从里面夹出一块雪白酥香的桂花糕送到莫星恒的嘴边。 “妖妖，谢谢你”莫星恒突然眼眶里就弥漫起了水雾，心里酸楚地想哭。 “乞丐哥哥，不要谢妖妖。妖妖帮你感到好开心呢！”小妖妖甜甜一笑，高兴地说道，“来嘛，啊，张嘴，喂你吃好吃的，咯咯” 莫星恒压下内心的感动，顺从地张开嘴巴，任由小妖妖喂食。 就这样莫星恒得救了。被善良的小妖妖救下了。而正是由此开启了二人日后一段缠绵悱恻，爱恨难明，饱经坎坷的旷世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