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2
沈相究竟有什么事要瞒着在后宫中的太后娘娘呢？那容止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太后的心腹？沈相安插在太后身边的眼线？ “母亲，你怎么知道？”沈筱雅惊呼道，这个东西她还没来得及提，自己的母亲就已经想到了，难道是爹爹在母亲出门前交代过？可如果交代过，那为什么母亲一进门就没有问？ “将东西交给母亲吧。”沈夫人已经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平静地说道。 沈筱雅从自己内衫中将那张信笺拿了出来，还没递过去就被沈夫人一把抢了过去。 对于如此急切的沈夫人，沈筱雅眉头蹙了起来，信笺上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只是短短的几个字而已，母亲究竟在急些什么。 万事如意。 信笺上只有这四个字，沈夫人眼睛直直的看着它，仿佛要将它看出不一样的字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母亲？”沈筱雅不解的问道。 沈夫人将信笺贴身收好，搪塞的说道：“是给你爹爹报平安。你也知道你姑姑如今的身体状况，在家里的老爷也很是担心。接到这个信笺，老爷也会心安一点。” 沈筱雅细细想着沈夫人的话，就算容止嬷嬷想要报信，也不可能报一个沈夫人一进宫就知道的事。可那究竟又是什么呢？ 沈筱雅一点都想不明白，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沈夫人。可唯一让她知道的就是沈相一定在做一件事，而且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小主，小主！不好了！”就在大殿中的两人沉默时，殿外一个宫人的声音闯了进来。 “怎么了？”沈筱雅在那一刻又回到了平常的模样。 “那毕小主她，她突然全身，全身起痘，然而高烧不止……”宫人话还没说完，沈筱雅立刻说道：“快去请御医啊！我又不是大夫，你跟我说，我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宫里的御医都在太后娘娘住处啊！”宫人立刻跪了下去，“小主这毕小主是不是得了天花，听说、听说那是会传染的啊！” “什么！”沈筱雅一下子呆住了，她根本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天花，还是会传染，那可怎么办啊！ 正当沈筱雅手脚无措时，沈夫人拍了拍沈筱雅的肩，示意让她冷静下来。 “带我过去看看。”沈夫人平淡无奇的说着。 话刚说完，沈筱雅死命地拉着自己母亲的手，颤巍巍的说道：“母亲，那是天花……弄不好会死人的！” “不用担心，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毕夫人应该也该快到宫里了，你身为主宫的小主应该将情况探知清楚再通知于毕夫人。”沈夫人从容不迫的说道，然后将沈筱雅的手拂开，眼神中对沈筱雅的表现表示出淡淡的失望。 沈夫人刚出殿门就撞见了沈青笛，见沈青笛神色匆匆，不禁有些皱眉，在皇宫中表现着如此姿态不愧是小家小户出来的女子。 沈青笛一看到沈夫人赶紧停了下来。 “夫人是去看毕小主吗？”沈青笛好奇的问道。 “宫里的御医都在太后娘娘处，多半是抽不出来御医来看毕小主。”沈夫人条件性的回道。 “青笛也懂一些药理，可以同夫人一起去看看毕小主究竟如何了。”沈青笛礼貌的说着，默默地跟在沈夫人身后。 才刚到偏殿就看到殿门口不远处站着一群宫人，这让沈夫人略微有些皱眉，同时也看到自己的大丫鬟站在殿门口神色严肃。 “怎么回事？”沈夫人冷冷地问道。 “夫人还是别进去，听资深的宫人说也许是犯了天花。这个病是会传染人的……”大丫鬟小声地在沈夫人耳边说道。 “这入宫的女子都是精挑细选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休得胡诌，待我去看看才知道详情。”沈夫人说完欲往前走却被大丫鬟拦住。 “夫人啊，这，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相爷交代啊！老奴这是死也不会让夫人去的。”大丫鬟说着跪在沈夫人面前阻拦道。 看着双方坚持不下，身后的沈青笛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这些精贵的人做事都这么磨叽，再这么磨蹭下去，也不知里面的人能不能挨下去。 “青笛略有医术自愿前去看看，夫人就等在殿外即可。”沈青笛说完，便从袖中将手绢拿出来捂住口鼻，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偏殿。 对于沈夫人而言，她也许是个微不足道的生命。 可如今对于沈青笛而言，里面有着生病的人，她的处境更加危险。作为通医理的人自然是不能放着病人不管。 在永泉宫同样也接到这个毕小主得天花的消息。 李泉小心翼翼地贴在皇上耳边将这件事说了出来，皇上只是淡淡的点了头，在李泉耳边吩咐了几声。 沈青笛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只身前往毕闵柔的睡房。躺在床上的毕闵柔双眉紧蹙，呼吸急促，确实是发热之症。 沈青笛小心翼翼地坐在她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查看了她脸上，颈脖上露出来的红点。 粗略看来确实是天花之症。不过，天花的水痘偏黄，然而毕闵柔身上的确实偏红，隐约有出血之兆。 也许……只是中毒了？ 可深宫内苑怎么可能有人对宫人贵人下毒呢？ 沈青笛在袖中细细摸索了一阵，将别再袖内的针拿了出来。 看来只能这么试试了。 不敢直接对贵人的脸上动真，只能拉着毕闵柔的手，轻轻地将她手上的红点戳破。黑血从点中溢出，床边传出阵阵血腥味。 沈青笛将毕闵柔的手拿到自己手上细细观察，这才发现红点被针戳破血流完之后，红点便消失了。 果然是看起来像天花，实际上只是一种叫“美人痣”的毒。用量应该不是很多，否则不可能形成的是红点。按照常理应该形成的是rou痣一样的东西，戳破之后黑血更多…… 正当沈青笛准备继续弄时却听到有人哭喊道：“我的柔儿啊，柔儿……” 沈青笛微微叹了口气将针小心翼翼地收回袖中，沿着床边慢慢地站起来。 来人身后也跟来一个背着药箱的人，那应该是大夫。 女子似乎并没有看向她，而是匆匆地跑到毕闵柔床头，看着痛苦的毕闵柔，眼中的泪水却有些包不住。 “毕夫人，这位是陈大夫。皇上特意钦点过来为毕小主看病的。”李泉急忙将自己身边的这位大夫介绍出去。 那位陈大夫的礼还没行下，就直接被毕夫人制止了。 一根红线缠在毕闵柔腕上，那大夫磨磨蹭蹭甚是没看出什么毛病，最终草草的回了一句天花，差点将毕夫人吓晕过去。 沈青笛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庸医。 然后出声说着自己的发现，这是毕夫人才细心留意床边站着的小姑娘。看着她未佩簪，也是个未及笄的女子，怎么突然出现在毕闵柔的屋里。 正当她疑惑时，她身旁的侍女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等侍女说完之后，毕夫人又仔细的将沈青笛看了一遍，像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而如今也只能用沈青笛的办法了，李泉看此处没有需要大夫的地方又匆匆地带着大夫离开了北藻宫。 与永泉宫和北藻宫的热闹相比，西池宫显得太过安静。 鱼儿有些紧张地站在西池宫门口，夫人从柳安城来皇都发现小姐并不是小姐，那她可是有几条小命都不够赔的。再加上来个“欺君之罪，株连九族”那岂不是祖祖辈辈都不得安宁了？ 正当鱼儿内心格外忐忑的时候看到自家夫人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西池宫。鱼儿赶紧凑了上去，将袖中的碎银塞进宫人手中，宫人笑呵呵的行了个礼便离去。 “你这小丫头，以前还很担心你跟着琬儿进宫会闯祸，没想到才三个月不见便变了性子。”沐夫人乐呵呵的说道。 当初沐琬要将鱼儿带到宫里的时候，家里人是一直反对，在他们眼中鱼儿属于胸无城府的单纯女子。 就连沐琬进宫他们也是担忧了好久，可占着柳安城沐府的位置，皇城发来的禁婚令又不得不执行。 要是沐琬与郝家那二子能早日相识，如今也不会弄得有情人无法成伴侣。 沐夫人叹了口气，真就是天意造人。 当初她仅是希望自己的女儿来这宫里参加选秀，各家的千金宝贝如此之多，一个乡野里来的小丫头自然是不会入了圣上的眼。 可是没多久就传来沐琬被选入后宫，听前半句以为仅仅是在宫里当个宫婢，最起码等到二十又五就可以出宫自行婚配……一听到后半句，才知道哪里是个宫婢那么简单，竟然是一宫之主。 这对外人来说也许是天大的祖先保佑以及恩德。可是对于他们沐家而言却是晴天霹雳，官宦世家的一房侍妾都难，更不要说皇家之妾难上加难。 沐家原本是一个落魄之家，能够成为柳安城一家巨贾，那也是沐家老爷中年之后在贵人相助的情况下才能成就的事。如今沐家生意不好不坏，没有下降也没有上升的趋势，只是在其中保持着中庸之态。 能够与柳安城郝府攀上亲家已经是最大的福报，却不想这沐家有女初成长就有更好的福源在后面。 “夫人为什么叹气呢？”鱼儿跟在沐夫人身旁不解的问道。别人都说见女儿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可瞧着自家夫人感觉更加愁苦了。 “鱼儿啊，你老实的跟我说琬儿她在宫里究竟过得好不好？郝俊有没有来找过琬儿？”沐夫人看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就在内廊里小声的问道。 “郝俊少爷？”鱼儿不自觉地惊呼起来，每天都在祈祷小姐可千万别碰到郝俊少爷啊。否则以郝俊少爷的脾气一定会将鱼儿五马分尸、坐骨扬灰的！ “怎么？你不知道郝俊被召回皇都，似乎是要对武将所有的职位进行调整，这也是我从郝府中打听到的消息。”沐夫人说着，表情略有些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