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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人人像你,却都不是你。

    宫冉歌听着属于一个历史人物的自述,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说着。

    “你还记得这里吗?这里的每一寸土,每一棵树……小的时候,我就在这个山洞里看你和国师在这里,跑来跑去。那时候你还扎着两个牛角辫子,跟在国师后面笑的很开心。那时候,我就想啊!我宇文柏什么时候也能让你对我笑的那么开心,终于,你父皇召集整个宇文家族的人。说是要从中挑选下一代的接班人。”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拼命的努力学习,只是为了想要娶你为妻。诗雅,你说到底是我傻,还是你傻?”

    宫冉歌闭着的眼睛睁开,再次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听着他自言自语自述着自己的故事,表情带着隐忍,带着伤感,带着求而不得的难过。

    这世上有多少的人能像他一样,为一个女人一千年不投胎。

    是为了报复吗?

    宫冉歌不这么认为,她只是觉得又多了个苦命的人罢了。眼前的景色美如画,自己坐的位置却黑的像个无底洞。太阳照不进来,冷风却时而光顾。

    他就是处于这样的位置,看哪个他喜欢的人吗?

    “宇文柏,放下吧。她已经死了,你比谁都清楚。”宫冉歌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宇文柏测过脸,两根手指捏着宫冉歌的下巴。这个女人,像她,却不是她。不像她,却是她。

    宫诗雅,你究竟在哪里?

    这世间人人像你,却人人都不是你。你是在惩罚我吗?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该觊觎那个位置的。

    我不该明知你喜欢国师,还生生的拆散你们。我不该不甘心的,我不该想拥有你的,我知道,我不该。

    宫冉歌再次睁开眼睛,自己躺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宇文柏坐在自己身边认真的看着书,像极了当时自己与小野猫相处时的场景。

    她想啊,宫诗雅应该不会允许他与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吧!所以,她是宫冉歌。

    “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宇文柏扶起宫冉歌,牵着她的手下了床。桌上是美味的佳肴,而他却只看自己。

    宫冉歌拿起筷子,随便的吃两口。积攒好力气,才能有机会离开。这里是他为自己编织的美梦,跟我宫冉歌没有一点关系。

    我的心上人还在皇城等着我,不能轻易放弃,不能被他满身的伤感所触动。他的宠溺,都是慢性毒药。

    “诗雅,想离开?是我对你不够好吗?”宇文柏双眸里映着那个满身都是防备的宫冉歌。

    她想离开,马上。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宫冉歌放下筷子,看着四周道。

    宇文柏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抓着宫冉歌的手激动道:“你还记得,你还是记得。诗雅,我就知道,你的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我的位置。”

    “……”宫冉歌只是想转移话题,却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

    这个男人,怎么能把自己折磨的这么惨。

    “诗雅,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生病了?是我不好。”宇文柏双手捂着宫冉歌的右手,不停的呵着气。

    右手忽然被放下,宫冉歌望着眼前的人为自己盛了碗粥,塞在自己手里。撑着脑袋,看着自己。

    她想,自己长的是和那个人有多像。才能让他明知是假的,却还是将自己捧着手里,含着嘴里般的宠溺着。

    “来,多喝点。乖,对身体好。”宇文柏举着勺子,喂着宫冉歌。

    虽然他对自己百般的宠爱,但是宫冉歌还是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rou,任他宰割。他沉迷的时候,对自己百依百顺。

    万一清醒了,杀了自己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一千年了。他估计也分不出对宫诗雅的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自己又怎么敢保证。

    “宇文柏,我想出去透透气。”宫冉歌抬起头注视着他的双眼。

    宇文柏嘴角勾着笑意,像许久未绽放的花忽然绽开了般。紧紧的抓着宫冉歌的手,出了房间。

    两人踱步在走廊里,枯藤树枝缠绕着木桩。偶尔会有几只小鸟飞过,向宫冉歌宣告:这里还是有喘气的。

    “诗雅,你想听琴吗?”宇文柏停下脚步,低头望着她。

    “恩。”她不记得宇文柏会弹乐器,甚至与史书上也没有写。

    “国师经常弹给你听的,我也会。”宇文柏抿着嘴道。

    这个家伙,宫冉歌左手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她不能沉迷,这是梦魇,这是毒药。她,不能。

    他坐在石凳上,手一划。一把琴就出现在石桌上,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发出悦耳的琴声。

    宇文柏低着头,时而又怕失去什么的,抬起头望向宫冉歌。发现她还在,又继续低着头开始弹起。琴声瑟瑟,琴音靡靡。

    宫冉歌坐在他的对面,望着他认真的神情。那个人的脸又印在自己面前,苏玖月,你在皇城还好吗?

    这里的琴声很动听,却不及你的丝毫。这里的景色美如画,却不及你的一寸。颜雪应该是和佳墨团聚了吧!

    小弟,此刻你还恨我吗?还认我这个jiejie吗?

    “你在想谁?是不是国师!”宇文柏手停曲灭,瞪着她道。

    “我告诉过你,我不是她。我有我喜欢的人,你也有,不是吗。为何非要让懂得痛苦的人,互相折磨呢?”

    宫冉歌不懂公子清的术法,自己的那点武动也对凡人还有点用处。对于眼前的千年老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你怎么觉得是折磨呢?我却是好久都没这么舒服过了。你也不用费劲心思想出去,这里只有我一人知道出去的路。”

    宇文柏将琴收走,握着宫冉歌的手。发现她左手的手心有些血迹,摊开她的手掌,发现那一道道指甲印。心疼的吻了吻,刚想瞪着她却又不舍得责备的吹着伤口。

    宫冉歌握紧拳头,推开宇文柏冷声道:“放我离开。”

    “累了吧,我们去休息。”宇文柏搂过她的肩膀,原路返回。

    宫冉歌有些心烦意乱,坐在床上望着他。

    这个老妖,一定有弱点什么的吧!宫诗雅,还是国师?呵呵,一定是宫诗雅。俗话说关心则乱,我倒要看看宇文柏你到底对宫诗雅的爱有多深。

    “宇文柏,你不是有法力吗?能让我看看当年的场景吗?”

    宇文柏手指一挥,一个圆形的铜镜显于空中。里面显着当年的场景,那些一幕幕的片段涌入她的眼里。

    她下意识的看着身边的人,却发现他还看着自己。心一慌,咬着下嘴唇道:“你,看我做什么?”

    “想看,一千年,一万年也看不够。”宇文柏话音刚落。铜镜里闪现的就是他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血溅了一地。

    “呵呵,那你怎么当年还指使别人来害我。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宫冉歌挑眉讽刺道。

    他的爱,可真重。

    “国师是不会让你死的,即便是我死了,你也不可能会死。这一点,我和国师都很清楚。只不过,是我一直想知道藏在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宇文柏抓着宫冉歌的手,手指来回摩擦着她手心里那浅浅的伤口。

    他眸子里的心疼,不假。

    这场如同飞蛾扑火的赌局,只是为了证明她未曾把自己放在心上。宫诗雅,你的心真当是铁石做的?

    “这么说,你应该很难过吧。毕竟宫诗雅心里,从来都没有属于你的任何角落。”宫冉歌的话犹如一把尖刀,生生的捅在他的心上。

    她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眼睛。不想看他眼里的那份心酸,不想可怜他。

    公子清一定会救自己出来的,只要坚持到那一天就好。宫冉歌不断的催眠着自己,给自己多留点希望。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诗雅,我再也不耍小孩子脾气了。好好的留在你的身边,那也不去了。也不试探,也不会不甘心了。”宇文柏躺在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腰间。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的后脑勺,盼望着这样的时光,再长些。

    皇城内安静了不少,颜雪和凤吟的到来为这个城镇多了份安宁的力量。叶明则是陪着苏玖月聊天解闷,自从宫冉歌消失之后,他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他总是对着门发呆,叶明知道,他一直都在等那个人回来。

    “玖月,冉歌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很难过的,听我的话喝点粥。”叶明手里拿着的粥,塞在他的手里。

    苏玖月放下碗,木纳的望着叶明道:“你说,她还会回来的。对不对?那个宇文柏什么的都是一场梦,冉歌还是我的,对不对?只要我一觉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对不对?我要睡觉,我不要吃饭。睡觉。”

    苏玖月起身朝着房间走去,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闭着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自欺欺人都做不到吗?

    宫冉歌,你怎么可以又一次的弃我而去?怎么可以?是我太懦弱了,还是你就喜欢欺负我?

    你去了哪里,我怎么又找不到你了。是我太笨,总是猜不透你的心思。

    是我不好,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