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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128 落网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突然就听到外面乱起来,四处都有人大声高呼公主遇刺,各处家门里的官员都着实吓白了脸色。纷纷欲派人急切查探到底出了什么事,却遭遇全城戒严令,任何人不得随便上街走动,否则格杀勿论!

    就这样,所有人都被堵在了家门里成了干着急的热锅蚂蚁,只能是让家仆爬上建筑高处,伸长了脖子拼命向外张望。

    直到萨尔凯的国王卫队军、铁托的暴风纵队、别兹兰所率的亲兵和费因斯洛军团的增援人马迅速控制了局面,随后四处都有人在放声高呼:“公主回城!公主回城!”

    当果真望见专属于公主的华丽丽的马车,在大队护卫下向着城堡而去,各位惊魂高官才暂时稍稍松了一口气,拍着心口念神明,他们当然都愿意相信这位公主没事,要不然,国王陛下的心头rou,万一真有个好歹,是命丧哈尔帕了,那他们所有人就全都别想活了。

    随后很快,当公主派人各家传令,招去城堡集合,以梅托斯为首的一票领地重臣高官,急匆匆脚下生风的都必要赶紧过去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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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尔帕城堡内,不管是真jian细还是糊里糊涂纯粹被搞懵的人,凡是属于驻留军成色的卫兵都是不可能再用一个了,内外安防值守皆由公主卫队全权接管。直到经过几轮仔细搜检,清点被俘获的驻留军卫兵人数,确认再没有漏网之鱼,一切都复归平静,大姐纳岚才终于打开三神堂的大门。

    以提妮夫人为首的家眷,俱是满面惊疑的从里面走出来,迎面就看到公主美莎款款而来。

    “美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少女一改多日冷脸,亲亲热热拉住提妮夫人的手,甜甜笑说:“叔母跟我来,这份庆生大礼,我可是准备了好久好久才终于能送出来呢,就在前面的广场,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一肚子问号,这个时候换了谁都肯定想急于看清楚,因此包括三位侧室姬妾还有一群孩子,都是一个赶不走的必要跟着一起去。

    在哈尔帕城堡内,一进大门的空间正有一大片广场,当年达鲁·赛恩斯意欲以神判处死狄特马索,迦罗闯进来搅局的就是这个地方。此刻整片广场都是灯火通明,乌压压挤满各色人众。以梅托斯为首的一众高官全都来齐了,各路平叛大将率领其麾下亲兵也都纷纷齐聚。而被众多军士团团包围的广场中央地带,竟跪着一大片形容狼狈、皆被五花大绑的阶下囚,放眼一望、粗粗统计怕也总有六七百人。

    缇妮夫人瞪大眼睛:“美莎,这些是……”

    少女冷然一笑:“这些人,都是埃兰的jian细!是这些年一点一点被陆续安插进来,在哈尔帕的,害死叔叔的就是他们!”

    什么?!

    所有人的眼珠都快瞪出来,贝奥脱口惊呼:“这么多?是他们害死阿爸?可是……不是说凶手是巴比伦王亚流士吗?”

    美莎目光如刀:“害死叔叔的,可不是只有一伙人!分明就是合谋作乱!是这些阴谋者各怀鬼胎、各有目的,才达成了这场合作交易!”

    现场响彻一片惊呼,别说是缇妮夫人这些家眷了,就连梅托斯这些领地高官都太过震惊,难以置信。美莎走向一群阶下囚,伸手一指,立刻便有人将其中一个穿着军服铠甲的俘虏从人堆里拎出来,撤去塞口布,就立刻引来他一阵猛烈的咳嗽。

    美莎不问他,只问别兹兰:“和大家说说吧,他是谁。”

    此刻,别兹兰跪拜在地,满面神情都只有沉痛愧疚,事实上,自从美莎暗地里找上他,骤闻真相,他整个世界都被震翻了个,从此被折磨进自责的深渊,再难有一日安心。今夜全力平乱,于别兹兰最大的心情,就是赎罪。

    听到问话他沉声开口:“他叫摩尔根,隶属驻留军哈尔帕城防巡逻军,第八营、第五大队、第二中队、第七小队。亲王殿下遇害前夜,正是他们这一队人被分派值守大风神殿的夜值岗哨……”

    美莎欣然接口:“所以,现在都清楚了么,那一夜,悄悄潜入星星池,往黄金壁画上涂抹剧毒的人,就是他!”

    广场迅即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这个被拎出来的摩尔根,仅是眼神已足够把他千刀万剐。叫做摩尔根的俘虏,似乎也承受不住这种被万众讨伐的重压,惊惧之下连连摇头:“不……不是我!你们搞错了!我……我愿对风神马尔杜克起誓,真的不是我……”

    美莎冷眼看过去:“别呀,用大神母宁胡尔萨格来起誓。”

    摩尔根的声音立刻被噎住,眼神里满是惊恐,竟再没勇气开口。

    美莎冷冷看着他:“不敢说了吗?因为大神母宁胡尔萨格,才是属于你们的虔诚信仰,是埃兰人敬拜的主神?”

    现场再度哗然,专门负责各样典礼和敬神活动的典礼官脱口惊呼:“没错!埃兰人敬拜的最高神,就是大神母宁胡尔萨格!不敢起誓,这才是真怕了吗?他……他果然是埃兰人!”

    美莎恨意无限的瞪着这个害死叔叔最直接的凶手,冷峻而又轻蔑的说:“你们这伙人的最大悲哀,或许就在本公主,你们好像全都忘了,本公主与那座大风神殿之间的血脉渊源。如果,你们不是如此猖狂无忌,但凡换个地方去上演阴谋,或许都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了。可惜呀,你们偏偏选了星星池,属于卡比拉的大风神殿,任何敢于亵渎的人都必要堕入魔鬼之口!可笑你们这些没有见识过厉害的外邦人,竟然愚蠢的选择了不相信,所以……看到了吧,这就是结果!任何胆敢冒犯这份神威的人,都肯定跑不了!尤其是在最神圣的星星池,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那黄金壁画上都曾涂抹过本公主的血,所以,在你们上演恶毒阴谋的时候,示警入梦,我看得一清二楚!虽然那个神秘黑影,无法看到面孔,但是他的身高体型,还有用刷子涂抹墙壁时的动作特征,自从叔叔遇害,我每时每天都在不停的回忆,任何一个细节都断不会记错!那一天,要你们这些当夜在场的人都提着水桶去洗刷黄金壁画,那个时候本公主就早已经一眼认出来了!那个涂抹毒药的黑影是个左撇子!在你们这群人里,你是唯一的左撇子!不仅如此,你的身高体型包括走路迈步的姿势都和那个暗鬼完全一样!你还敢狡辩,敢说不是你吗?”

    至此,叫做摩尔根的俘虏已经完全被吓瘫了也听傻了,终于相信了,世间神明不可冒犯,即便是自己不相信的神,也是一样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听到这些,贝奥翻涌热泪,切齿怒恨已是片刻忍不住,11岁的少年从身边卫兵的腰间霍然抽刀,就直扑向这个最该死的凶手。

    “混蛋!我宰了你!”

    冲动少年被乌萨德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连声劝慰:“别急!还要问口供呢,该清算的可不光只有他,更要清算派他来的主子呀!而且就算要他死,是不是也该带到亲王殿下的墓前去,要让亲王殿下亲眼看到真凶得逞,才能告慰亡灵不对吗?”

    贝奥擦一把眼泪,勉勉强强才压下当场索命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回应:“好,那就姑且容他再多活几天!但是等到了时候,我必须亲手宰了他!”

    乌萨德拍拍小家伙的头:“放心,不会有人跟你争这个。”

    这一边,美莎的辨凶审问还在继续,挥挥手,就立刻有人将被收押的赌坊老板和小兵尼尔都带进了广场。此刻,众多被俘虏在地的阶下囚中,就俨然有尼尔那个异常神秘的妻子,包括她的娘家人,都是一个不少的被拎出来了,看到此景,尼尔一张脸都没了血色,他显然根本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菲娜,你们这是……”

    叫做菲娜的妻子被拘押在地,面如死灰,美莎看着她悠然下令:“来吧,就把你那份口技,给大家都好好的演一演,能一个人演出夫妻吵架,男声女声转换自如,当真不是一般的功力呀。”

    女人死咬着嘴唇,拒不开口,美莎也不着急,只是慢悠悠的帮她述说起履历:“埃兰十大部落之一,达罗毗荼族的风俗,对于女人的管束异常严厉,据说在他们的观念里,婚姻是要捆绑七世的,所以,尤其是对女人的这份忠诚于婚姻的贞洁,看得异常之重。在达罗毗荼族,一个婚前失贞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有立足地,一旦被人发现,就只能被活活烧死。所以你才只能逃跑,才只能走上了这么一条或许也真是由不得自己的不归路。可如今既然败露了,我奉劝你还是乖乖的合作些吧,除非,是想让你的儿子陪着你一块死。”

    听到这话,尼尔第一个吃惊瞪眼:“儿子?什么儿子?”

    美莎冷然一笑:“是啊,你不过就是一个事事被人利用的蠢货,又知道什么呢。你的妻子菲娜,包括他们这一家的父母兄弟姐妹,就没有哪个是伊苏瓦人,而统统都是来自埃兰的达罗毗荼族人,因着共同的血统和任务,才被上司捏成了一家。她在十五岁的时候就生下了一个私生子,正因婚前至孕,才会在本族本土再也呆不下去,那个私生子,如今也有十岁了吧?就秘密养在伊苏瓦,当然了,现如今是在我们手上。”

    听到居然把她的底细查得如此清楚,叫做菲娜的女人彻底慌了神,满面惶恐连连求饶:“不……不要……求求你们……”

    美莎笑看过来:“想求放过无辜幼子?那……就看你肯不肯乖乖合作了。来吧,先把邻居们都听到过的,那夫妻吵架的好戏演一遍。”

    菲娜没了办法,又怕又慌的流着泪,乖乖开口。

    骤然听到一个人演绎出来的不同嗓音口技,整个广场再度哗然,最惊的莫过尼尔,因为那个男声,完全就是他的声音啊!

    演过了这一出,美莎又接着说:“再来那个示警的声音吧,就是你躲到别人窗根下,提醒快逃的声音。”

    再当菲娜老实演来,听到那份又低又哑的嗓音念出一模一样的话,就轮到赌坊老板惊呆了,脱口惊呼:“对!没错!那天晚上窗外大黑影,提醒我快逃的就是这个声音!他……他……竟然是女人?!”

    美莎又指向尼尔命令:“你去!挨个仔细的辩一辨人,就看当年那个不惜掏重金让你去故意引诱花匠希纳克沾上赌/瘾的神秘人,后来到了叔叔出事之前,又是他再次掏重金让你给希纳克带过话的,在不在这些人当中。”

    尼尔走进俘虏人堆,有卫兵点亮火把凑近,挨着个都要把人的脸照清楚,尼尔一个一个的仔细看过去,在辨认了一大半人之后,终于指着一个大声惊呼:“是他!对!就是他!”

    被指认出来的家伙,立刻被拎到公主面前,卫兵揪着头发强令他抬起头。果然啊,黑发黑眼,头发有些微微自然卷的中年人,不胖不瘦不高不矮,容貌更是最普通没有任何特点的平凡无奇。而他此刻穿在身上的衣服,却是冶炼作坊里工匠的服色,甚至就还扎着锻打时为防止火花溅到身上、用于防护的厚重牛皮围裙。

    美莎明了点头:“果然啊,是藏在那片冶炼作坊里。在花匠希纳克还不起赌债的时候,让尼尔给他带话,让去北门外的冶炼作坊,说有金主会帮他度难关。那块庞库斯幽灵的银牌,就是你给他的吧?”

    此言一出,场面又是一阵嗡嗡轰鸣,所有人都满是震惊的瞪过来,是他?!

    狄雅歌禀报说:“他们这伙共计11人,所在的作坊都是专门打造镰刀和割rou用的剔骨刀的,包括那个作坊工场主都是他们一伙!今夜造乱,有不少非兵士身份的人,凶器就是由他们来提供!”

    说到这里,人们已经明白了,这群人藏匿于冶炼作坊是目的何在。

    美莎看向这个工匠俘虏,慢悠悠问出一句让人更心惊的话:“能告诉我么,其实,你原本应该给他的是什么?”

    工匠俘虏全身都猛然一震,那眼神里的慌乱根本无法隐藏,却拼命摇头:“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美莎痛快点头,向狄雅歌挥挥手说:“那好吧,就先念给他们听听。”

    狄雅歌立刻让手下取来一封长长的羊皮卷,朗声开始宣读。他念出来的都是名字,还有住址,随着一路念名单,被羁押的数百俘虏都相继一个个震惊抬头,脸上的惶恐都是一样的难以置信,其中,当然就包括这个本想嘴硬的工匠。

    美莎悠然向所有人解说:“像阿爸那么会拉拢人心的,这些年都引得外族纷纷投奔内迁,外邦逃奴成潮,即便是被派过来做jian细刺客的,好多也都痛快倒戈叛变了。所以呀,随便是谁,再要派jian细来潜藏谋事,都必须是万千谨慎小心,若是没有足够的筹码押在手中,怕都根本不敢派过来吧。所以说,你们个个都有关心在乎的人,是被头上的主人捏在手里,这样才不敢不听话。而这些亲族,如果都是被扣在埃兰的话……”

    美公主摇头风凉笑:“想一想,埃兰相隔的有多远啊,从这里到埃兰,即便是取最近的路线,一次往来也总要一个多月。隔得太远,不闻消息,时间年头久了,难保会不会有变数。对远隔的亲族,一则不知死活,难于安心办事,二则,说不定有些亲情爱情淡漠的人,也就渐渐忘了不在乎了,不在乎了也就不会再听话。所以该怎么办呢?那最好的办法,当然都是迁得近一些,让你们时不时的逮到机会还能见上一面,只不过,见面是见面,却休想带的走。这样一来既加固了感情,让你们放不下忘不了,同时呢,又能乖乖听话的老实办事,这是多划算多聪明的方法。你们的这些亲族,这些年就是陆陆续续全都迁居在伊苏瓦了吧,给他们一份按照你们自己原本的能力,根本无法想望的丰厚而舒适的生活,这便成了利诱。要挟与利诱两手cao刀,任谁都不可能逃出手掌心,是这个道理吧?不过可惜了,他们的好日子如今都已经到了头,一经曝光,那么也就等于全都交在我们手上了,是死是活,不再是由你们的主人说了算,而完全是由我说了算!都听明白了么?如果还想让亲族活命,那就全都自己掂量着办!”

    “我……我说!我都说!”

    工匠俘虏立刻投降,老老实实吐实话:“是,那块银牌,就是我交给希纳克的,而原本该给他的不是这个,原本……应该是一个金质的腰带扣,是……刻着鹰翅狮身纹章的。”

    萨尔凯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禀报说:“我想起来了,这个听拉赫穆将军提起过,在亚述,鹰翅狮身纹章的金腰带扣,是专门封赏给功勋战将的荣誉,通常都是由王亲手颁发,所代表的份量极重,真正能获此殊荣的人也是极少!”

    美莎立刻问:“那个腰带扣现在在哪里?”

    工匠俘虏说:“被……被人换走了,换成了那块银牌,当时就拿走了,不……不在我手里,这个我可以发誓,真的不在我手里了。”

    此言一出,身后的俘虏阵营里立刻传来难以置信的喝骂:“你……你这个叛徒!原来真的是你在搞鬼,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甚至指着大神母起誓说你交出去的就是金扣,不知道怎么就会突然变了!敢指神撒谎,你就不怕遭遇惩罚吗?”

    发出怒吼的正是那工场主,显见应该也是他们这群人的小头了,那工匠俘虏低着头不敢再吭声,是啊,如果他胆敢说了实话,肯定早被处决了,哪可能再活到今天。

    而同伙这样一吼,竟也让美莎生出好奇:“嗯,说的是啊,是什么理由才能让你干出这种背叛主人的事?是利诱,还是胁迫?”

    那工匠俘虏憋红了脸,似乎非常难于启齿,狄雅歌厉声催促:“公主问话没听到吗?还不快说!你还想不想要你留在伊苏瓦的老娘和兄弟活命?”

    工匠俘虏终于艰难吐露实情:“我……我喜欢小女孩,还有那种十五六岁的男孩也喜欢,可是……在赫梯,这些都行不通,没地方解馋,一旦被抓到就是要判死罪的重刑,所以……所以……这些年,实在憋得心里难受,痒得不行。所以,那个男孩……又领着个小女孩过来,自愿献身,只要能给他换了这件东西,我当时……已经喝了他带过来的酒,那里面……八成是有春/药,还有他也喝了,给那个小女孩也喝了,然后……然后……就……兴头上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其实……其实事后我也特别后悔,可已经没办法了,也找不见他人了,金扣子也没了,而且……他明明跟我说,那块银牌也是和金扣子一样的信物,只是没有金子值钱罢了,但是作用不会有区别,所以……我就想着,反正到时候交出去了,也没人知道我到底交得是啥,真有什么不对劲了,也完全可以推到是接货的人搞了鬼,所以……”

    所以,他也并非是有心的要背叛主人,而纯粹就是被欺骗利用了,因为他本来就不可能认识那是属于庞库斯幽灵的东西。听到这些,所有洞悉真相的人都真要倒吸凉气。

    在狄雅歌的暗查中美莎早已知道,就在摩苏尔人众抬着红婴棺木抵达的当天,也就是赛里斯出事的前一天,这些人还没有被刻意看管限制自由的时候,西斯领着meimei,就曾打着初次来访对哈尔帕很好奇的名义出去逛过街。而那个时候城门也并未有严查,出入往来自由,他们若‘无意间’逛进了冶炼作坊,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难度。而至于西斯又为什么会知道他有这份嗜好,那恐怕就只有西斯自己最清楚了。

    忽然听到这种肮脏真相,包括美莎都要下巴落地了,她实在想不到这西斯竟能有如此极品。忽然之间杀父弑母都不算啥了,为了达到野心,他竟能不惜献身卖/rou?而且是给这么一个肮脏的工匠,而且是连meimei都一块给坑进去了。想想都知道,哄着小女孩一块喝酒,直接灌醉了,再发生什么自己都不晓得,所以也就不用再担心meimei泄密。即便醒过来之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也完全可以编造谎话再把meimei给骗过去……

    这下,几乎所有知情者都要暗叹这红婴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能生出这种儿子啊!

    知情者个个心照不宣,可是不知情的人则肯定必须要问,贝奥就第一个厉声开口:“那是什么人?说清楚!”

    不容工匠俘虏开口回答,狄雅歌已经抢着说:“当然是巴比伦王亚流士!美莎都已查的清楚,害死亲王殿下的根本不止一伙人,分明就是合谋作乱。而这种合作,自来都是各怀鬼胎,任谁都只想实现自己的目的。现在就清楚了,用一件很有代表性的亚述的信物,埃兰阴谋者原本希望栽赃的目标就是亚述,因为那是他们的世代死敌,时时刻刻都会威胁到埃兰那片土地的安全,如果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被曝光出来的是这件金腰扣,那么害死亲王的凶手必要指向亚述,这就是想借我王的手去帮他们灭敌啊。可是对于亚流士呢,灭掉亚述却根本无法给他带来任何直接的好处,所以他才要想办法从中掉包,把矛头直指我王。一方面刺杀红婴,令摩苏尔陷入最大危机、群龙无首,同时更要在哈尔帕造起内乱,一乱了也就没法再顾及摩苏尔,这样才最有利于巴比伦夺回失地、统一全境呀!”

    听他说的入情入理,任谁仔细品来都的确是这么回事,外务长老海登第一个发出怒喝:“没错,这个我最清楚!埃兰与亚述是死敌,但一直以来与巴比伦却交往亲厚,因为那是他们重要的向西通商的贸易中转地!要说埃兰与巴比伦串通一气、策划阴谋,实在太有可能了!而且送出个小男孩、小女孩的供人玩乐,这种事也只有巴比伦的家伙才干得出来!这群该死的混帐!想埃兰使节这多年来每次到访,亲王殿下什么时候也没有亏待过他们,万没想到他们竟能如此恶毒!”

    至此,害死赛里斯,所有作为直接执行者的黑手都被痛快挖了个干净,公主美莎冷声下令:“经查实,这些人九成都是来自伊苏瓦的迁徙移民,即刻关闭封锁与伊苏瓦交界的所有交通要道,所有哨卡重兵严防巡界,从现在开始,与伊苏瓦之间一个人都不准再放进来,也一个都不准再放出去!”

    同时,她授命铁托和费因斯洛:“把暴风纵队八百人全部拉过去用于封界,还有费因斯洛军团,也再抽调一些人过去。究竟需要多少兵力,怎么布防,你们都是内行,你们自己商量着办。我要的,就是全权接管与伊苏瓦之间的边界镇守,现在值守在那里的哈尔帕驻留军全部撤换下来,包括从边界过来这一路沿途的各处哨卡岗哨,挨着个的去给我严查,是否再有同谋帮凶!还有你们……”

    她又指向梅托斯、内务长老伽布里欧包括别兹兰,则毫不留情痛骂当头:“叔叔一手交付重任,你们却把官都做成了这样,居然能让人在眼皮底下埋进这么多的黑手隐患,简直就是一群废物饭桶!这些造乱者,严查审讯是一回事,但也还有另一回事,甚至就是比这些被揪出来直接摆到台面上的家伙更严重!是谁给他们发的路牌、办的落户、保举的官职、引荐的差事,甚至是在需要时调换的轮岗排班,尤其是这些被提拔到城堡内来值守的人,是谁选的他们?又是为什么选他们,所有环节务必彻查到底!你们应该清楚,那些才是一群或许就是规模更大的间接造乱者!就是因为有太多人的玩忽职守、贪财贪污,懈怠散漫成风,尤其是底层官吏的渎职谋私都成了风气,才能大把放水的把这些家伙放进来,让他们蒙混过关,一藏就是多少年,甚至直到酿成大祸,居然都可笑的依旧还没有曝光被发现!”

    美莎越说越怒,厉声警告:“你们都给我听清楚,接下来上下彻查整肃风纪的事情,若敢再有丁点办不好,你们也就干脆全都不要再干了!自己摆上脑袋到叔叔的墓前谢罪去!”

    公主威势当头,那种无以复加的压迫感,简直就是比赛里斯坐镇时更加震慑人心,一群官员都被吓得肝胆俱裂,除了齐声惶恐领命,哪有一个再敢抬头乱吭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