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初试
“呜呜呜……叶敛哥救我！叶敛哥！快救救我！呜呜呜……” 鲜血与烈火染红了天地，空气弥漫着血腥与烧焦的气味，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孤独的哭泣着。周围的一切陌生又熟悉，残垣断壁间，依稀可辨出村庄的样貌。 “小金……”叶敛茫然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下一刻他眼中就被惊恐占满。因为他看见身后突然冒出一个黑影，面容虽然被阴影笼罩，可是手中的刀却是寒光森然。 “小金！危险！快跑啊！”叶敛惊慌的大喊着，可是他的喉咙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想要冲上去，可是手脚却像是被绑住了，一点都都动不了。 刀光一闪而过，小金稚嫩脸上没有孩子该有的天真美好，有的只是充满恐惧的表情和失焦痛苦的双眼。而他的身后，喷溅出鲜红的血液，衣服渐渐被染透。 叶敛失魂落魄的伫立着，就如同一具行尸走rou，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死寂的片刻，叶敛的瞳孔终于微微颤抖了一下，绝望与懊悔化作泪水涌了出来。 叶敛彻底发狂了，他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全身的肌rou都在挣扎着。可是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他静静的站着，像是睁着眼睛的死尸一般，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突然，倒在地上的小金慢慢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稳，就好像是因为血把衣服浸透了，变得太重他有点扛不动一样。 “小金！小金！”叶敛停止了挣扎，他瞪大眼睛望着颤颤巍巍的小金，目光里有慌乱也有惊喜，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只能在心底不停的呐喊着。 小金慢慢抬起头，看着叶敛的眼睛，那双目之中一片死灰，没有半点生气。 “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小金口中吐出微弱的声音，没有分毫的情感，就如同刺骨的寒冰。 小金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而每重复一遍，那声音就好像化成一把利刃，扎在叶敛的心上。 “我没有……我没有不救你……我……”叶敛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冰窟之中，包括他的心脏也感觉到寒冷，可他只能无力的想要解释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小金面容渐渐变得更加可怖，浓稠的血浆沾染了那稚嫩的脸颊，僵硬的表情开始变得狰狞。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就好像利器划过金属一般，颤动着叶敛的心神。 小金开始动了，他一步一步蹒跚地走向叶敛。周围不知何时布满了尸体，此时也都一个个爬了起来，全都向叶敛靠近。 “王大哥！金老！”叶敛认出了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此时都阴森恐怖的看着他，那一双双眼睛充满了怨恨。 随着不断的靠近，叶敛心底越发的恐惧，他开始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避，可是他却根本无法有任何动作。终于，那些熟悉却又让有些害怕的人们，彻底将叶敛围得水泄不通，伸出满是鲜血手抓了过来。 “啊！”一声大叫，叶敛突然又可以动了，再次看向四周发现，却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只是个梦吗？ 叶敛喘着粗气，心里始终没能平静下来，他还没能从刚刚的梦中回过神来。 自从开始踏上修炼之路，叶敛就完全抛弃了睡眠，而是用打坐引气来替代，包括所有的修炼者也都是这样。但话虽如此，叶敛是不是有刻意逃避，或许他自己也说不准吧。 关于那场惨剧，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叶敛根本没有去细想过。是他自己不敢去面对，不敢去想清楚，以至于在他心里暗暗地萌芽出一种罪恶感。 叶敛锤了锤疼痛欲裂的头，刚刚的一场噩梦让他竟然有些虚脱的感觉，全身的衣服也被汗水湿透。 慢慢地从床上爬起，叶敛先换掉身上的衣衫，然后在桌边坐下，开始整理混乱如麻的思绪。 叶敛记得自己应该是在青竹林修炼，然后听到零告知他斗转星移的的完成度，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的目标，再之后的记忆就中断了。 那自己为什么会回到房间里呢？让零调出了当时的记录，叶敛才知道原来自己力竭昏迷，是两位师兄把自己送了回来。 叶敛这一昏迷就是一天一夜，现在已经是深夜，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也就到了比练大会的日子。 “你醒了。”正当叶敛刚理清事情的经过时，杨饮羽走了进来，看着叶敛微笑道。 “二师兄。”叶敛正准备起身，就被杨饮羽拦了回去，接着询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 杨饮羽一如既往的关心，让叶敛很是温暖，一直燥乱的心也平静了一些。 “谢谢二师兄关心，我没什么大碍。” 杨饮羽闻言，轻轻点了下头，又道：“修炼要懂得循序渐进，不可太过勉强急躁，这样的事情以后切莫再犯，对你的修为只会有害无利。” 叶敛点头称是，并言明自己今后一定会注意，杨饮羽也就不再谈论此事。 ”那你好好休息吧，明日就是比练大会了，你也要养精蓄锐才是。”杨饮羽没有多做停留，吩咐叶敛注意休息，就自行离开了。 叶敛目送完杨饮羽，便回到床上盘腿而坐，尽力调节好心神，开始恢复体内还处于半真空状态的灵气。 …… 九密宗在每十年一次的开山大会中，会广收门人弟子。在此一年后，便会在宗门主峰紫霄峰举行新晋弟子的比练大会，这不仅是检验年轻弟子的修为的比练，也是各个分脉之间的明争暗斗。 只要是新入门的正式弟子，也包括通过其他方式入门的弟子，例如各脉首座的亲传弟子之类的。只要是入门时间短，没有参加过的，都有资格参加比练大会。 今天，就是比练大会举行的日子。 叶敛从修炼中回过神来，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经过几个时辰的恢复，他体内的灵气又充盈起来，而且还成功到达了凝气中期，信心也增添了一分。 起身稍作休整，叶敛推门而出来到院外时，发现岳浩与杨饮羽都在。 见到叶敛出来，杨饮羽叮嘱道：“今日师兄会带你前往紫霄峰，你只要听从他的安排就好了，记住千万不要强求，尽力而为即可。” “我记住了，二师兄。”叶敛应了一声，接着又问道，“二师兄，你不一起去吗？” 杨饮羽对叶敛一直是关怀备至，所以此次参加比练大会，叶敛还是很希望杨饮羽可以在一旁观看自己的表现。 杨饮羽多少明白叶敛的想法，只得笑着安抚道：“我有些事情，所以就不能与你同去，再有师父清修，落尘峰总要留下人来。” 话已至此，叶敛也只能悻然作罢，岳浩见状斥道：“那么婆婆mama的干嘛？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要磨磨唧唧的！” 叶敛被这一声骂，立马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多耽搁。跟杨饮羽道了别，快步来到岳浩身边，道：“有劳大师兄了。” 岳浩瞪了叶敛一眼，伸手一招从纳宝袋中取出一把金梭，叶敛认得这是岳浩当初带自己回落尘峰时用的御空法器。 打入一道法印，金梭瞬间变得有门板大小，岳浩一跃而上，对叶敛道：“还不快上来！” 叶敛却没有所动，而是回道：“大师兄，我有御空的法器。”说完叶敛从星罗中取出一块靛蓝色的金属板，往地上一扔便自动浮空，叶敛随即踩了上去。 叶敛所使用的正是悬浮滑板，他之所以拿出来，一是因为他已经正式修炼，可以驾驭御空法器，所以不再担心别人发现异常。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岳浩与杨饮羽，不必那么谨慎小心，更不用太刻意隐瞒什么。 看到两位师兄疑惑的神情，叶敛主动解释道：“这是我的御空法器——浮生鉴。”然后他又抬起右手的星罗，接着道，“这是我的纳宝环——星罗，和纳宝袋异曲同工。” 叶敛当然不会把真相完全说出来，并不是他在提防什么，而是太匪夷所思的东西，还是不要解释的比较好。 岳浩与杨饮羽先是没想到叶敛会有如此奇特神异的法器，感到有些新奇，但之后便化为平淡。杨饮羽没有询问叶敛这些法器的来历，只是认真严肃的提醒道：“师弟，你的这些法器确实精妙，但以后在外人面前不可随意展露，以防他人歹意。” 叶敛点头应道，表示自己记住了，之后便随着岳浩向紫霄峰飞去。 紫霄峰是九峰之中最大的，体积足足有落尘峰三个大小，也是九弥宗的核心所在。紫霄峰的前山有一块巨大的广场，称作九霄台，当初叶敛等新弟子在九霄台进行分脉的。 此时的九霄台聚集了很多人，因为比练大会就是在这举行的，而叶敛和岳浩现在也在人群之中。 这还是叶敛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同门弟子，多少还是有些拘谨，岳浩则又教训他不要那么没出息。 “叶子！”突然叶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转头寻着声音望去，果然是自己唯一的好友莫行。 莫行当初被分到青阳一脉，这次跟同脉的几位师兄弟一起来参加比练大会，一到紫霄峰就到处张望，想要找找看叶敛有没有来。 找了半天之后，他总算是找到了叶敛，马上就喊了一声，叶敛能来他当然非常高兴。 “叶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啊！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莫行三两步来到叶敛身边，一把钩住了叶敛的脖子嬉笑道。 叶敛看到遇到莫行当然也是很高兴的，也打趣道：“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做我的手下败将啊？” 叶敛对于莫行的性格还是了解的，话音刚落，莫行果然立刻回击道：“哎呀！现在口气那么大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跟我比你还是差一截的。” “那可不见得，到时候手底下见真章！”叶敛也不客气，或许是因为受莫行的性格影响，叶敛也只有在他这个朋友面前，才会显露出如此开朗的性格。 叶敛和莫行正开心的聊着，这时几个身和莫行穿着相同纹理衣衫的弟子也靠了过来，其中一人开口道：“莫行师弟，你在这做什么？” 看来这几人也是青阳一脉的弟子，莫行也回应道：“赵继师兄，这是我的朋友叶敛，他也是来参加比练大会的。” 那叫做赵继的弟子，看了叶敛一眼，随即又注意到其穿着的衣衫纹理，眉毛一挑，轻蔑的笑道：“落尘峰的？呵呵，落尘峰竟然还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