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天罗教主(1)
唐靖雨这下吃惊不小,难道真的是中了南宫渐那老贼的jian计不成。不过,那女子背影确实熟识,又会是谁呢?唐靖雨心思流转,自己熟识的女子一一闪过脑际,突然心中一动,惊得差点叫出来,没错,那黑衣女子该是多日不见的秋云姬。她曾是南宫渐的三夫人,也许有所发现才将自己引到这里来。 或许秋云姬并非像她说得那样,是被“南宫渐用尽心机玷污了清白之身”,唐靖雨脑际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她该是水云宫的人,稍漏一点口风,那时南宫渐羽翼未丰,又岂敢打她的鬼主意。莫非,秋云姬潜入南宫世家另有所图。 唐靖雨正在沉思,突然心生警意,急忙掩身一株大树之后,留神看去。只见一道黑影如流星一般泻落那祠堂前的空地之上,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凭身法来讲,已是绝世高手无疑。唐靖雨已从他高大的身形上辨认出此人正是南宫世家的家主、天龙帮帮主南宫渐。 南宫渐的武功该比想像中还要高明,唐靖雨不由心中唤娘,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南宫渐负手静立片刻,祠堂内已抢出一高一矮两位灰衣老者,向南宫渐躬身施了一礼,一语不发,退在一旁。 南宫渐淡然道:“这两日不同寻常,莫老、丘老可发觉有甚么异样没有?” 那高个灰衣老者,拍了一下腰下的长剑,傲然道:“庄主放心,有老奴兄弟在,只怕没人敢来,老奴的长剑已好久没有饮血了,嘿嘿!” 那个矮个老者也陪着“嘿嘿”干笑了几声。南宫渐可是有些不大放心,盯着那灰衣老者半晌,方冷然道:“这里一般不会有甚么事,不过万一……后果则不堪设想,老夫近来有些心绪不宁,只怕这里会坏事。莫老、丘老还是当心点好,你二人的毛病就是争强好胜。切记一点,小心守好这里的门户,不要坠了你凶神、恶煞的一世威名!” “凶神”、“恶煞”!唐靖雨可是吃惊不小,这两个魔头横行西北大漠几十年,艺出同门,擅长一套合博之术,出手狠辣,鲜有敌手,据说只在邪神手底吃过暗亏,后来销声匿迹,没承想今夜在此出现。 凶神、恶煞本是自负之人,虽对南宫渐的话不以为然,却也不敢顶撞,只得躬身受教。南宫渐转身进了祠堂,凶神和恶煞则守在门外。 南宫渐动用这两个武功高强的魔头看守这里,依然放心不下。唐靖雨不禁好奇这座南宫家的祠堂里到底隐藏着甚么秘密,他提聚功力,凝神静听,期待能从那两个魔头的嘴里获得点消息。 那个矮个的恶煞果然忍不住问道:“莫大,兄弟我一直不解,凭你我的身手,比烈火老儿也不遑多让,却落得做个看门狗,他娘的让人憋气!” 凶神忙即摆手示意恶煞住口,扭头听了一下里面动静,方回身斥道:“你不想活了,南宫……南宫庄主的手段不是不知道,何况,南宫庄主对你我有救命之恩。兄弟,你哪里知道,在庄主心目中,烈火老儿怎会比得上你我兄弟。”说着,俯身恶煞耳边,又嘀咕了几句甚么,任凭唐靖雨将全身功力提聚双耳,也无济于事,只听得恶煞“呵”的惊呼一声,然后频频颌首,似乎心下释然。 约莫小半个时辰,南宫渐自祠堂内出来,似乎有些懊恼。恶煞心虚的陪笑道:“庄主没事吧?” 南宫渐冷冷的“唔”了一声,丢下一句“好生看管!”悻然离去,几个起落,消失在沉沉暮色中。 恶煞转身问道:“那个人真的是……” 凶神冷喝道:“二弟!” 恶煞自失的咧了咧嘴,嘟囔道:“怕甚么,又没旁人。” 凶神喘出一口粗气,温言道:“二弟,你就是这个毛病,肚子里搁不住事。我也是在公子来这里时,听他说漏了一句,才揣摩出来的。你我兄弟从未见过有人往里送饭,可见这座祠堂有许多古怪,或许南宫……庄主并未对你我完全放心。所以,二弟,以后这等话提也不要再提了!” 恶煞点头道:“大哥说的是,总算南宫庄主待你我不薄,这几年也多亏他点拨,你我的‘夺命连环剑’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一旦时机成熟,咱们重出江湖,定要去找邪神报那一剑之仇!” “不错!”凶神咬牙切齿说道:“据南宫公子讲,邪神近日现身江湖,合该你我兄弟达成夙愿,这次定要在那邪神身上刺他几十剑方能泄老子心头之恨!” 林内突然传出“哧”的一声轻笑,凶神、恶煞大惊之下,喝道:“谁!” 林内又是一声轻笑,一个声音淡然道:“老相好!好大的忘性!只管背后大吹法螺。” “邪神!”凶神、恶煞同时惊道,恶煞哪还按捺的住,腾身而起,半空里亮剑向那邪神发声之处扑去。凶神犹豫了一下,心知恶煞一人绝非邪神对手,只得随后追了出去。 唐靖雨虽奇怪邪神来得如此凑巧,却也不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树后闪出,纵身越起,一缕轻烟般掠到门前,没有丝毫停顿的闪进祠堂内。 借着门口映进的一抹微光,影影绰绰可以瞧见,这座南宫氏祠堂,瞧来与一般祠堂并无二致。进门处是一间过堂,左右各有一间配房,后进大堂中间一座供桌,墙上悬挂一排画像,想是南宫世家历代家主。此外并无任何异样之处。 唐靖雨心知凶神、恶煞随时会回来,不免有些着急,不知这座祠堂的古怪之处,到底在哪里。要是唐靖雨一无所觉,误入此处,自然也难有所发现,不过,此际他既然知道此处有蹊跷,那自然不同。唐靖雨移开供桌前的蒲团,果然瞧见一方青砖要比别的光滑,忙用脚尖轻轻一按,那青砖却无任何反应。要是这是个机关消息,一脚踩下警铃大作,不知今晚还能否出得南宫内堡。 外面传来了衣袂破风声,该是凶神、恶煞回来了。唐靖雨心知良机稍纵即逝,咬牙用力踩了下去。 那块青砖陷下去约莫一寸,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供桌后的墙上无声的滑开了一个二尺见方的洞口。唐靖雨迅即把蒲团盖上那块青砖,一个飞身,穿过供桌,跃进了黑黝黝的洞口。借着洞口映进的微光,可以瞧见有一条台阶斜向下延伸开去。唐靖雨稳稳落到台阶之上,洞口无声无息在身后关上。外面隐隐传来凶神、恶煞的吵嚷声。唐靖雨暗叫“好险!”再晚一步,恐怕自己的小命就搭在这里了。
眼前一片漆黑,唐靖雨试探着沿那条台阶缓缓的向下走去,走不远却是一道门户,好在大门只是虚掩,推开之后,眼前现出一条幽深的巷道,壁上隔不远即镶嵌着一枚雀卵大的夜明珠,发出幽幽的亮光。唐靖雨不敢大意,提聚功力,轻手轻脚的向前行去。 又穿过几道门户,巷道尽头却是一个坚固的铁门,中间一个小窗,嵌有几根鹅卵粗的铁栅栏。唐靖雨小心的凑上去,自铁栅栏边上运足目力向内瞧去。 唐靖雨隐约瞧见这是一个两丈见方的暗室,墙角堆着一团黑影,瞧不分明,正心下奇怪,那黑影突然发出一声轰天大笑,笑声苍凉激越却又豪放不羁,分明是个老者。笑声震得唐靖雨双耳如针扎般刺疼,唐靖雨暗惊此老者内力修为之深,只不知如何被南宫渐锁在了这个暗无天日的洞室之中。 捱那老者笑声渐歇,唐靖雨正欲发问,那老者已冷笑道:“任你鬼鬼祟祟,岂能瞒过老夫,你去而复返,莫非不信老夫所言。哼!南宫渐,你处心积虑对待老夫,莫非真的以为老夫贪生怕死不成?老夫之所以将一身神功传授给你,不过是瞧你,哼!同老夫是一类人,不!应该说比老夫更狠毒、更卑鄙!说实话,老夫也愿意你继承天罗教大业,你定然会将老夫开创的天罗大业发扬光大!” 唐靖雨这下子差点叫出来,难道这……这老者是那天罗教主?真是匪夷所思!那老者冷笑道:“哼!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是不是你神功大成,老夫已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哈!老夫在此生不如死,死了也好。不过,老夫对那劳什子宝图,还是那句话,没有火龙珠和玄冰珠,那图只是废纸一张罢了!你可是枉费心机了,哈哈……”那老者又是一阵纵声长笑。 唐靖雨更是吃惊不小,“宝图”,难道是“寒钓图”不成?那么,“寒钓图”又怎会在他南宫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