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救赎
随着一声惊悸的叫喊，燃烧的二层建筑物瞬间崩塌，厮杀的人们还未缓过神，纷纷被梁柱砸身掩埋，城市的街道早已无半点灯光，有的仅仅是百姓眼中熊熊燃烧的狱火，有的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早就慌乱逃命。白夜变成了充满黑暗的地狱。 郑愠的心脏突然像被万针穿插一般难受，刚才还威风凛凛的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对着死去的杨洪天，看着刚才还麻木的凌孔如此平静，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突然连郑愠都不会相信杨瞬所说的那种迷惑心智的天力能力竟然会把人们潜意识里的杀戮给完全爆发出来，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的能力到底强悍到什么地步？身为灵皇院长的自己面对这种末日下的情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难道自己也被迷惑了心智？ 自己说出的话，自己亲自做的事情，本不想亲眼看到这种状况发生，可这没来由的恐惧感却从心底里窜升…… 道德？生命？贫穷？光明和未来？ 自己是为了学生们着想吗？造成现在这种局面自己的学生会不会在冲出学院的那一刻改变？ 太多未知因素隐藏其中，郑愠的心里开始颤抖，他刚刚明明记起了那件本应该早就被消灭的兵器放逐，还让它自生自灭，她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院长，我们走吧，该回学院了。”凌孔说。 “凌孔，你看到城市的现状，会有什么想法？”郑愠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犀利。 “您的确改变了很多，但我绝不会违背您的，”凌孔低身从天窗俯视，“我一早就说过，这是我的命。” “我被控制了么？我很早之前就被控制了么？” “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您已经清醒。”凌孔呼出一口气，“杨瞬看来已经解开了梦惑。” “这一切……你早就知道？” “一天前，在地下交易所，他把这些年来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而作为唯一一个没有被他那强力的梦惑给束缚的人，在那天晚上已经无力回天。” “他到底有多少能耐，我明明在一早之前就答应他的承诺，为什么要把我……” “院长……”凌孔半跪，“其实杨瞬的目的也是很明显的，他是想要重塑一个白夜就像您对那个女孩所施展的重塑一样，这是被冰冻的时刻，也是被解放的时刻，后者可以循环，前者则只要使用一次，这些年，甚至说直到死去都不会太大的变化……” “所以你就顺应事情发生，连阻止都懒得处理？” “我是被您救的，您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倒不如顺应天意，看看白夜到底会呈现出什么样结果。”凌孔起身，“杨瞬可能在哈哈大笑吧，作为棋子的我们却还要为他拼命。至少他说过，不会对灵皇怎样。” “灵皇？你之前说这场灾难会不会波及到边界的灵皇？” “怎么了院长？” “他所有的事情都在欺骗你，为什么就唯独这件事你如此确定？” “因为这完全没什么道理吧？一个小小的灵皇目前他不会看在眼里。” “可目前的问题是……兵器，他曾经说过，要把病毒作为最新的战争武器投入战场！她的地点你能搜索的到吗？” 凌孔一惊，“杨瞬应该也知道她目前身在何方！” 砰—— 钢铁般的大门被人撞开，身穿黑色长袍的老人面目狰狞的看着目瞪口呆的二人，拔出银白色的长剑，银光指向郑愠，浑然的天力厚成。 “原婆婆……” “把小埋还给我。” “原婆婆，你听我说，小埋现在不在这里，她已经回去了……” “郑愠，你为何要骗我，自从那天小埋从山上逃走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你却像是空气一样，人间蒸发……终于让我找到线索追你到这里，你却说小埋回去了？重塑不是已经结束了么？还要抓她干什么！” “她确实回去了。”凌孔回答，“在不久之前。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对你说谎，你也看到了吧，现在的城市异状……” “我不管这个城市会怎样，郑愠！我终于知道你找上我们的目的了，你那所谓道德心究竟放在哪里！一个连生活都不会照顾的小女孩却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就因为她体内有罕见的白尸病毒？” “白尸病毒感染并不是院长的本意，他也是被迷惑了心智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行为，而且他还帮你把那个女孩的病毒给遏制住，否则她很难活到现在。” “我去你的重塑房间了。”原婆婆沉声说，“在你每次对小埋实施重塑的时候都要喂她一杯无色的液体吧？本来只要靠我去采集的绿食草日夜煎制，她的病症就应该不会发作，但经过你的重塑之后她的症状虽然看起来比以前面色更加红润，但是病毒的繁衍却愈加迅速，这都是托你的福！” “被发现了么……”郑愠呵呵一笑，“看来一切都瞒不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病毒的确是我扩散的，人也的确是我绑架的，你来吧。” 原婆婆颤抖的身躯猛然冲上，一道利剑银光乍现，她纵横一跃，毫不留情的挥剑劈下，郑愠若是被剑劈中，真的就是被砍成两半了。 叮—— 清脆的响声混合着披风的撕裂，凌孔不知什么时候手上也多了把明晃晃的长剑，两道剑刃交叉在一起，兹兹的碰撞在巨大的抵抗力之下，原婆婆反身跳跃。 “原婆婆，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们在这里争斗，而对方却悠然的坐在高台上享受这个城市的末日，有这个闲功夫，最好去找找你的小女孩。” 原婆婆愣了一下，愤恨的目光涌现，“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们的错么？你们把小埋害成那样，我说什么也不会原谅你们！” “去吧凌孔，去救赎吧。”郑愠突然说，“他不需要我们，我们也不必在保持任何的幻想，虽然挺不甘愿的，但若是灵皇受到任何伤害，我绝不会饶了他！” “你不也是有个重要的人么？”郑愠话锋一转，温和的一笑。 凌孔把长剑递与郑愠，看了看还处在天力混沌的原婆婆，低声一道，“我知道了院长，原婆婆你跟我来，我替你找她。” 当——哗啦的声音从郑愠的背后发响，天台的玻璃突然被什么硬质的东西给打破，他缓缓闭上眼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