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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O五章 忽闻喜讯

    因这王美人的恶心之感来得突然,且是在尝过自己的糖梨羹后才这副模样,陈书仪自当是惊的,便是扶了王美人轻顺了她的背,随后慌问道:“meimei这是怎了?可是jiejie这糖梨羹不合了meimei的口味。”

    便是开口询了,只是王美人身子不适不能立即回话,又掩面犯了几声干呕随即才说道:“jiejie,无大碍的,我这毛病与jiejie的糖梨羹无干系,便是这几日也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吃不下膳食,每每吃了些便觉恶心,偏就只有那酸的方才下得了口。方在梨园听了jiejie谈及糖梨羹,闻着便是可口本欲尝尝,谁知也是自己不中用竟是又了恶,倒是吓着jiejie了。”

    既不是自己的羹点害她这般便是好了,听闻陈书仪也是略略舒了口气,而后却是惑道:“这好端端的怎就食不下咽?莫不是身子何处不适?可是请太医瞧了。”接连关问着,陈书仪也是忧了。便是她这关切的话叫王美人暖了心应道:“倒也未叫太医瞧了,许是这入秋的天还是闷的,没了胃口罢了。先前在宫中也是如此,叫太医瞧过说是煞了热毒,也就未在请了太医,琢思过上几日待那天气凉下来当也就好了。”

    王美人到也是命太医来诊过脉,虽太医已说不过天候缘故,不过陈书仪这心里头还是不放心,便是命可冉去传了太医。王美人这一番恶心来得突然,虽也作了解释却免不得叫秦疏酒留意,面上也是露了关切之意,不过秦疏酒倒是细心的留意起来。

    当逢召传太医来得也是快的,不若些许便赶到了入了星辰宫便是给三人叩安,而后就为王美人把了脉,太医把脉之时却也静默无语,屏了呼吸看着。瞧看着太医蹙眉诊着脉一旁的陈书仪也是有几分担心,当下轻了声问道:“林太医?可是如何?”

    这一声问下便是瞧见林太医露了喜色,而后退身揖礼。林太医说道:“臣贺喜王美人。”

    “贺喜?林太医这喜从何来?”便是听得有些糊涂,却是不明了,正是一脸惑色林太医随后说道:“美人已有两余月的身孕。”此话一出先是叫王美人愣了,而后像是缓过了身。缓慢的抬手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随后便是轻喃说道:“林太医的意思是?我有喜了?”

    “正是。”

    林太医的医术自然了得,既说有喜便是有喜了,当下连着一旁的陈书仪也是替其欢喜,便是忙着贺道。同时还命可冉将这糖梨羹撤下给王美人奉上些酸味的酥点。可冉领命下去差办,陈书仪自是喜着问了王美人的身子,倒是秦疏酒有心的,在她二人相谈时便是提醒了该先将这一喜事禀了陛下。

    毕竟这后宫也是许久不曾有孩儿降临。

    听闻王美人有了身孕,璃清那儿自当欣喜,也是暂且放下朝政而后赶了过来,而那后宫的妃嫔也是当即便知,倒也都赶了过来。恐是叫王美人累着陈书仪说什么也不敢让她妄动,便是一直在星辰宫休着。璃清来了,王美人本是要起身叩拜。谁知这身子方起便见璃清忙迎了上去,搀着她便是说道:“泷儿莫动,小心累着。”一番言语便是万种柔情,到也叫人听了心都软了,便是璃清的搀扶以及关切让王美人展了笑颜,而后说道。

    “陛下,臣妾有了陛下的皇儿。”

    “是啊,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儿。”便是柔情温看着王美人,眼中甚是轻柔温和,连这平时朝堂之上王者之气也是褪了不少。轻而扶着王美人复坐下。璃清便是看了林太医而后问道:“脉象如何?”林太医忙道:“禀陛下,王美人脉象平稳,胎象极定,现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两个月的身孕?”听闻便是迟惑。而后问道:“两个月的身孕怎如今才发现?”这一问便是询了王美人身边的宫人,言语之中倒是又厉了不少,便是见璃清的话语之气变了,那宫人赶忙伏下而后回道:“禀陛下,是……”。

    宫人因是恐了圣上龙颜动了怒,所以言语之中有些断续。便是忧了自己的宫人叫陛下顺了罚,王美人便说道:“陛下,这事也怨不得宫人,是臣妾自己不当心,这月事迟了一月有余也未觉不妥,便只觉得身子乏倦爱食酸而已。臣妾自己都没走了心,宫人们自当也是不知情了,望陛下莫要责罚她们。”

    话中到也是再替自己的宫人们求情,只是王美人的这一番求情却也不得开脱反倒叫一旁的丽德妃闻而笑道:“呵,这妃嫔的身子若是宫人们都不知当心,那还要她们有何用?”言下还是要斥责之意,便是瞧着那宫人惊惶颤抖的模样,林淑妃便是说道。

    “宫人的确不当信,不过王美人的月讯一贯也是不稳的,倒也莫怪了。”此话一落便见丽德妃回道:“莫怪,淑妃这话倒是听不甚明了,因王美人的月讯一贯不稳宫人便可不对主子的身子上心?这若是因不留心而出了什么岔子可如何是好?这次也是王美人走了运,皇子在腹中倒是无碍安好,若是因未及早诊出而是损了龙裔,这些个宫人可有命抵?龙裔关乎江山社稷,淑妃方才那话倒叫meimei觉得不慎上心了。”

    林淑妃话语本是无意,只是叫丽德妃这么一说到像是她不觉王美人腹中龙裔金贵,倒是几分曲解了林淑妃的意思。倒是这丽德妃的话方落便是见着候贤妃笑了,微若笑了一下而后说道:“这王美人既为陛下添了龙子既是好的,想来再过八月余这宫内便要再添个新儿,倒是三皇子也是要添个皇弟或皇妹了。”

    语无意不过意却所指,倒也都针对了林淑妃以及三皇子,便是这般林淑妃却也未因语而动了乱,只是说道:“臣妾并未不上心,也非觉得这宫人勿重罚,只是寻思着王美人也是让其伺候惯了,现下最要紧的便是美人舒心,若是因美人之孕而责了这宫人,且不说临换个宫人美人是否得以舒心,便是对那腹中的皇子也是不好的。”

    皇子仍在腹中。若是因此而伤了旁人的性命也是不好,当下璃清便是点应了头随后说道:“淑妃此话也然,既是泷儿用得舒心朕便免了这宫人的失责之罪,王美人的身子必当安妥照料。若是朕的泷儿不适,朕定不饶尔等。”

    原是恐了陛下会因此而降罪于自己,倒是没料想就此还能逃了一劫,当下宫人自是谢恩。宫人因林淑妃与王美人的求情是逃了一劫,不过素日为王美人请平安脉的太医却没那样好的运气。当下便叫璃清降了职罚了三个月的俸例,至于何人来为王美人安胎诊脉,便是将此责交付给今日诊得喜脉的林太医。

    今日喜得孕讯璃清自当欢喜,朝政之上的事倒也没了心思,体谅了王美人有了身孕身子恐是不舒坦,他便陪了她回了寝宫便是宽慰照料。璃清现在的心思都在王美人身上,既是陪了王美人其余的妃嫔也就只能羡着,待了璃清陪了王美人回了寝宫,聚于星辰宫的妃嫔们这才逐一散了。

    秦疏酒自当也是如此。

    王美人的这一身孕来得也是喜了,见璃清面上的喜色到也是由了心的欢喜。从那星辰宫行了出来,她倒也为觉王美人这身孕有什么,便是苏蝶,也不知何的倒是没了话。也是好些会儿也是不见苏蝶开了口,秦疏酒便是瞧看着而后问道:“jiejie这是怎了?怎这般安静?”便是秦疏酒问后苏蝶方才长叹口气,也未说什么只是抬头注视远方,瞧看了些许会儿而后开口说道。

    “疏酒,你说这龙嗣真是如此重要?”

    忽的一番话叫秦疏酒微楞,随后问道:“好端端的jiejie怎问这话?”苏蝶说道:“方才看了王美人,陛下对于她腹中的胎儿是由了心的喜爱。而王美人,也是因而欢了喜。说真的当时那样一瞧,到叫我觉得他们才是那一家子,倒是我们。如同旁观一般只是看着。”

    苏蝶性子素来火爆,只是这每当细腻之时也是叫了瞧了心有几分疼怜,便是方才璃清对王美人的极富宠溺叫她想到了太液行宫的独人恩宠,便是心是沉了。反是女人心皆有妒沉之意,即便苏蝶也非圣人必也是如此,便是瞧了她这思了愁的模样。秦疏酒笑道。

    “孩子于一个女人而言的确重要,不管是在这宫内还是外头民间,母凭子贵皆是一样的,王美人如今腹中有了陛下的骨rou,陛下自当怜子怜母,对王美人百般柔情也是情理之中。后宫之内恩宠自当要紧,可终归谁人不想有了自己的孩儿,便是孩儿承欢膝下此生怕也是无怨了。宫中孩子本就少,现如今王美人怀了陛下的骨rou,陛下自当欣喜,待她也就不似旁人了。”

    母凭子贵,不若上哪儿皆是一样,宫中若是得了一子即便日后恩宠淡了,便是顾了那孩儿的份上璃清对生母也是能记几分。秦疏酒的话苏蝶倒也懂了,便是看了她随后说道:“看来这孩子,也是得寻个法子怀上一个了。”

    突然道出的话直叫秦疏酒失了笑,便是看着她秦疏酒笑道:“jiejie,这有无子嗣看的可是天命,岂是你说想怀上便可怀上的?你可莫要动什么偏方的主意,那些个偏方有的虽有奇效,不过却也鱼龙混杂,若是没个见效反倒是叫自己的身子给吃出毛病了,便是不值了。”

    一语直接道出苏蝶的心思,倒也叫她几分郁闷,瞧看着秦疏酒而后说道:“就你眼尖倒是看出我的心思,虽然你说得无错,不过我也不是那种没心思的,若是真寻了法子也是百般的验证,确定可行方才会用,不会伤了自个的。”

    自己寻的法子当然不会伤了自个,秦疏酒也非担心苏蝶滥用了药,只是这宫中的手腕从来都是狠辣的,她是恐了有心之人会借由苏蝶这一份心思借机下了套。只是苏蝶既是起了念想,想来如今说了她也只会当秦疏酒多思,便也只能暂且这般而后走一步看一步。

    王美人一事倒也叫苏蝶意识到位处宫中子嗣方也是要紧的,恩宠固然要紧,可若是没有子嗣即便陛下如何恩宠于你,终归宫中还是孤寂。毕竟皇帝的恩宠从来都不会长久的专属于一个女人,若无龙裔待是人老珠黄,便是不复圣恩了。

    苏蝶因王美人之事而动了心思,而因王美人动了心思的怕不只她一人,宫中甚久未出妃嫔有孕,如今这王美人有了身孕,也不知多少人因此心生羡慕甚至不得安稳,回了寝宫秦疏酒倒也淡然,仿若无事一般更了衣便是靠于榻上看着书。她是淡然得紧,相较之下南枝可就有些沉不下气,一面在便是伺候着一面偷着打量了秦疏酒,便是看着她真是一副不上心南枝这才说道。

    “jiejie,王美人之事你如何看?”翻过手上的书细细端研,眼无分视嘴上却应道:“怎是怎么看?”南枝说道:“便是那王美人的身孕。”接了话说着,说过之后便是一顿南枝续而说道:“那王美人如今是有身子的,已是金重,便是因她肚子里的那个陛下怕是要长往她那儿走,这样jiejie的恩宠可就淡了。王美人看着虽然无争,不过这肚子里头若是揣了个孩子终归较旁人多了份筹码,南枝担心……”

    “你是担心因她肚子里的孩子陛下对她的恩宠与日而添,便是失了我这儿,于我们日后所行之事无意?”

    “是的。”正然点了头,南枝应道:“陛下的恩宠那是万事的根源,若是没了恩宠后头的事可就难了。”

    “你就放心吧。”南枝所忧于秦疏酒而言却非那要紧之事,便是头也不抬那般应了一句,秦疏酒说道:“你真以为王美人肚子里的孩儿能留久?”话落南枝迷惑而后问道:“jiejie这话何意?”秦疏酒笑道:“后宫长成的皇子公主这样的少,你真以为是咱们陛下无用?”笑着道出这一番话后,秦疏酒可算是放下手中的书,随即看了南枝复又说道。

    “自古以来龙裔乃是后宫争宠的利器,这孩子除若是自己的,旁人可是一个都留不得。”言至此方是一切都明了,纵然王美人的脾性还算谦和也未与后宫何方有党,可即便这样步步的小心她那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有人觉得留不得。宫中这般想的人必然不止那一二个,自然也就轮不到秦疏酒多思了,便是说完随后看了南枝轻了笑,秦疏酒复又拿起方才放下的书细看。

    不用她们多思自当站远了瞧看,只是现下应当如何,便是要问的,当即南枝也是多语问上一句,不过秦疏酒给予的话却是。

    “现在?又与我们无干当然是什么都不做,全让外人瞧着便是。龙裔这种事可不好说,若是命不好碰上了,甩你都甩不开,可得自认了到倒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