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组重要谈话（其二）

    两组重要谈话（其二）

    送走了李瀚盛父子，高泺欣的父亲也就刚好到来，这是我提前安排好的。

    一见到我，高泺欣的父亲甚至是很谦恭地给我递上一支烟，并连忙点上。

    我一边说不要客气一边开始了交流。

    “目前的情况很清楚，高泺欣的主要问题是精神不振，上课总是容易在不知觉之间睡过去了，这种情况如果再持续下去，那么高考就很危险了，我的意思是根本无望，我只是不想更直白地说出来罢了。”我的开场白让对面坐着的家长心头一震，因为我看他的脸色都变了，目光深处也饱含了各种情愫，当然是以惊讶，哀怨和痛苦居多。

    我喜欢打开窗子说亮话，这样才好让这对面的父子尽可能快地认清现实，然后找寻可行的出路。

    “前两天我跟高泺欣谈过了，我给他选择了三条出路：其一是从铜川来回到铜川；其二是留在这里认真学习；其三是放弃学习，看看社会上有没有适合他做的事情，早点就业，早点上社会大学，这也是一个好的做法。好了，今天我们就来谈这个问题，首先是由高泺欣来主动选择。”我的话语向来顺畅！

    “你想好了么，怎么办？！”高泺欣的父亲把整个脸凑向自己的儿子，那神情很是焦急，可对面的高泺欣却很木讷，眼神僵硬，缺少光芒。我从父子两个这样的神态中好像看到了高泺欣小的时候，这位父亲是如何溺爱的。

    “说啊，快跟老师说！”家长语气的表层是命令，可深层次却更像是乞求。

    “不要着急，让他慢慢想！”我喜欢尊重对手，更何况他父亲这样婆婆mama的询问让我多少有些腻烦。

    有那么一两分钟的沉默，也就在这一瞬间我在对面这两张极为相似的脸上找到了不同之处，父亲的皱纹里有艰苦的历练，儿子的脸上平滑滋润。

    “我就留在这。”高泺欣终于说话了。

    “好吧，留在这也是我的想法，我也不想放弃那个学生，那么我们来谈谈如何留在这里，有一点是肯定的，你如果再给我睡上一次，那就请你立刻滚蛋！”我毫不客气。

    “家长要理解，我不能因为一个学生在一个小范围内营造了懒惰的氛围然后让整个班集体的孩子受伤，能理解么？！”我问着。

    家长机械地点着头。

    “你为什么要睡觉？！”家长猛然醒悟到了这个问题才属于关键。

    “我也不知道，就是控制不住，每天晚上睡不踏实，有点鬼压床的感觉。”高泺欣看样子很无辜。

    “什么叫做‘鬼压床？’”我接着问。

    “这学名叫做‘梦魇’，躺在床上身体动不了，不听使唤，胸闷得很，就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还要做噩梦。”高泺欣突然振作起来，如同刚才还在处在地底下被人任意的影子突然直立起来，比给了影子生命的真身还要显得高大！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父亲很符合时机地补充着。

    高泺欣镜片后面的眼睛里流出了guntang的似乎止不住的泪水。

    “不行的话到医院检查一下，到底这梦魇有多少害处，是因为这个学生爱玩游戏还是因为他曾经看过了一些不良好的充满暴力的书籍，于是往日的那些记忆就会梦境中复活，还是看看吧！”我也随声附和。

    “我看，还是他意志力不够！”高泺欣的父亲好像绕了很大的一个弯子，最终和我找到了相契合的交集点。

    因为我要回到班里监督孩子们打扫卫生，于是让他们父子俩单独谈谈。

    “怎么样，想好了么？！”我一个人站在班级外面等着检查，此时此刻，高泺欣来取他的书包。

    “其实还是自己意志不坚定。”他终于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我很欣慰，这不属于狭隘，只是得到孩子真诚反思之后的一种愉悦罢了。

    “那成，那咱下功夫该就成了！”我有点开玩笑了，我喜欢伴随着古道热肠游戏人生。

    他点点头，那神情，很像梁山好汉喝了几碗烧酒，然后就迈开大步，直奔祝家庄了。

    祝我的孩子们早日成熟！

    2012/5/14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