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救了一条人命（其二）

    我又救了一条人命（其二）

    此时此刻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窗外都是夜色，街灯似乎光力十足，一直射到我所在的这十四楼的上空。

    客厅的拐角处放了一个鱼缸，里面的水草随着游鱼的滑动而不断颤抖着。我突然开始羡慕起这缸里的游鱼，我不知道它是否有失去广阔空间随意穿梭的苦楚，但起码它给我带来了我对此时不具备的自由的渴望。

    唉，也许这个世上老师这个职业最辛苦，最没有工作的界限吧。

    转念一想也不完全这样，生活在现在的人又有哪一个不累呢？又有哪一项工作好做呢？可能是因为我事无巨细的性格或是喜欢了解孩子们内心和他们家庭背后更多的事情，于是便有了更多的烦恼，当然也一定不乏快乐！

    我突然感到自己很伟大，很重要，于是便不再观赏那毕竟被囿于小小天地中的鱼儿了。

    我的对面是哭红了眼睛的女主人，旁边是那位双手似乎已经长在脸上的孩子的父亲，卧室里偶尔能传来轻微的声音，那是学生因内心焦躁而活动的声音。

    我干咳了一声，以便让这房间里的所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可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只有那缸里的鱼儿倏然一下快速游到了另一个角落，很显然，它不习惯这么晚被人打扰。

    “都是你这个男人无能，你的无能主要表现在太爱面子，我不想对你解读更多的什么伟人或是成功人士在抛掉面子后取得成功的故事，我只是觉得你根本跟人家那些人比不成，他们大都是在外人面前喜欢遮掩罢了，可是你却在至亲的家人面前还要视面子如同生命，不对，是比生命还要重要！人们常说‘近不过夫妻，亲不过父子’，可是你看看你这本来应该是家庭栋梁的父亲却如此颓废，眼看着自己亲手营造的家庭的大厦就要轰塌却无动于衷，这哪里是什么爱面子，这完全是自私自利心态的表现！”我连珠炮似地把我的想法化成声音和包含着明确意思的文字劈头盖脸地向那个孩子的父亲泼了过去，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怕一旦有了停顿一旦一次制服不了这个男人，悲剧还要发生，可是他离距地面十四层楼高的窗户更近，只需要一纵身罢了！

    孩子的父亲突然双手抖了一下，然后短线的泪珠便倾泻而下了。

    我知道今晚这可怖的游戏就要结束了。

    “也不你到此时此刻还会认为由于我这个外人的存在也会让你失尽面子，你错了，今晚你爱人能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是对我的信任，我很高兴，真的，而且我这从教二十一年以来，这种事情遇到的多了，我是带着非常理解的心态来的，我根本没有任何居高临下作为看客只图一时爽快的心态，再者说，我向来守口如瓶，你放心就是了！”我连自己都佩服自己了，这佩服中主要的因素是我本来就很真诚！

    孩子的父亲抖抖地抓起烟盒，从里面一下抽出了好几根香烟，还有两支掉到了地上。

    我给他点燃，然后自己也抽了一根。

    2011/11/20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