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念雪

    自王萧于客运站遇袭之后，已然过了一个礼拜。在这一个礼拜中，王萧所有行动都由警方进行监控，每天还得接受不停的盘问，虽然警方极力封锁消息，但东南市怪物迭出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成了各个新闻媒体与门户网站热炒的消息。

    王萧伤势早在入院当晚便已恢复如初，连医生也时时赞叹其生命力与恢复力强韧至斯，王萧也暗暗纳闷，怎么常人致命的伤势，于他竟然不痛不痒，虽然心底隐隐猜想到这与自己遗迹一行的诸般异事有所关系，但出于某些原因，他对此一直保持缄默。这一日中，诸事了结，王萧再也忍耐不住，便自行出院回校。

    东南市，东南大学，9栋107室，10:45am“哟嚯！！我回来啦！！！”

    王萧冲入寝室，眼见室友三人又惊又呆的神情，不免好笑，并拢两指，划过眉间，大大咧咧的笑道：“嘿，各位，我回来啦。”那三人大喜，围了过来，将王萧又搂又抱，笑骂不已，好不亲热。

    室友们问起别来事由，王萧尽拣些人所共知的事情简单说了，但添油加醋一番却是难免，说得甚是夸张，至于自己英勇救下一个孩子的事情，更是夸大了十二分，明明是被怪物逮着找不着北，硬是被他说成自己果敢无畏，英勇退敌了。而自己受伤入院的许多事情，怕说来惹人担心，则略过不提。室友三人虽在各类新闻报道中听闻这些事情，也知他话中难免有夸大其词的部分，但见他神采飞扬，连比带说，有声有色，想必亲身经历，必然又是一番风险，不免连连称奇起来。

    一室四人，除去王萧以外，其余分是魁梧逗趣的赵航，活络外向的李泽，内敛害羞的林致远。他们三人自打听闻葬戟区那边频发怪事，颇不太平之后，日日记挂担心，此时见他平安回了，各自欢喜，纷纷说道要去校外好好吃上一顿，不醉不归，连这些日子来为他作假报到，欺瞒老师费了好大功夫的事情也不曾提起。

    四人凑在一处吹牛扯淡，越说越是开心，哈哈大笑起来。叩门声忽地响起，王萧起身开门，见了来人，不由惊喜交迸，乐道：“小雪！！！想死你了！！！”

    门外正自站立着一个娉婷婀娜，娇颜如画的女孩子。她姓苏，名念雪，与王萧是竹马之交，两人自幼为伴，感情甚笃。

    这边苏念雪见了王萧也是神色一亮，随即眉头一扬，和颜悦色对室内的三人说道：“各位好，我借他用用，你们不介意吧？待会就还你们。”众人对此情景早已见怪不怪，连连表示理解，目送王萧随着苏念雪出门而去。

    王萧跟在苏念雪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诶，诶，小雪啊，几天不见，你又长漂亮了啊。”“唔......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你不适合这种刘海啊，你下午去理发么？我陪你啊。”“哦，对了，对了，还有你这一身衣服，你年纪也不小啦，怎么还穿这种小女孩子家喜欢的粉色系？上次那件白色和绿色的连衣裙不就很不错嘛。”“喂，喂，小雪啊，你说说话嘛，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好傻哦。”“为什么你每次出入男寝都没人拦你啊？上次我去女寝就被轰了出来，真是不公平。对啦，待会你带我去女寝晃晃好不好？”

    苏念雪嘴角微微抽搐，只是苦于在男生寝室之下，不好发作，不住提醒自己：“苏念雪啊苏念雪，形象，形象，你一定要注意形象，别跟这傻小子一般见识，否则，否则......”王萧一派喜乐无限的模样，上上下下的瞅着苏念雪，突然微笑道：“诶，小雪啊，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怎么看上去又瘦了一些。嘛，不要紧，不要紧，只要关键的地方还是高于女孩子的平均水准就行了。”

    “......”男寝楼下人来人往，不少人就此驻足停步，偷笑着打量起来。苏念雪羞愤欲绝，不再顾忌自己的名声形象，丢下自持骄傲，一手捏住王萧的耳朵，喊道：“二货！！！你活腻了么？”

    王萧忙讨饶道：“哎哟！！！错啦！错啦！有话好好说，饶命......”苏念雪生怕捏痛了他，松开了手，叹道：“跟我来。”快步而走，王萧不敢再说疯话，紧紧跟了过去。

    两人走至校园一处鲜有人迹的地方，择了一处石凳坐下。苏念雪好好生生的端详着王萧，心中有许多言语，可见了他嘻嘻哈哈好不正经的模样，顿感安详许多，只是温言道：“没受什么伤吧？”王萧心中一暖，抬指掠过眉头，笑道：“你瞧，再精神不过了，能受什么伤。”苏念雪微笑道：“那就好。”两人默默相对，纵然有再多言语，也不及此刻心神无二，一片安然。

    王萧突然想起一事，乐道：“对啦，小雪！！！”

    “嗯？”

    王萧情致殷殷的握住了苏念雪的手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嫁给我吧。”

    “......”

    “......”

    这话题跳跃度着实令苏念雪呆了片刻，随即怒道：“你......你白痴么？又sao扰我？我拒绝。”

    王萧委屈十足的说道：“又拒绝啊，你都拒绝我几千次了，就不能答应我么？”

    苏念雪蓦地想起儿时还在幼儿园过家家酒的时候，这傻小子就没头没脑的说过要跟自己结婚的蠢话。

    小学也是。

    初中也是。

    高中也是。

    现在也是如此，或是一天一次，或是三天两头一次，不论人群，不论场合，好有几次甚至弄得苏念雪下不了台，还时时宣扬着自己那套歪理：“运气还是要碰一碰的，万一你答应了呢？”苏念雪听得多了，不客气的回敬道：“二货，你这压根就是sao扰，我怎么可能答应你？”王萧对她的不屑，甚是痛心疾首，声泪俱下的说自己是一番真心，竟然被别人当做sao扰了。苏念雪要是恼了，干脆爱理不理，反正他现在说得越多，拒绝起来，反而更加容易。

    是嘛，有那家的姑娘会看上这么疯疯癫癫，死不正经的傻小子呢？既不务实，又不老实，一有空闲就忍不住南来北往，东奔西走，时时叫嚷着毕业之后要倚靠自己的能力走遍整个世界，美其名曰这是他的梦想。可这种梦想若是落在一个了无牵挂的身上倒也罢了，难不成他还想着要别人姑娘家也跟着她颠沛流离，四处流浪么？听多了这些从他口中冒出的疯言疯语，别说是东南大学名声远播的苏念雪了，就算是一般的女孩子，也不会考虑这种二货吧？

    可苏念雪又怎么狠得下心来呢？她就是狠不下心来板着脸对上这傻小子温煦如光的笑容，若是一天看不见他双指如飞似的划过眉间的不知所谓自信的模样，心里就空落落的极不痛快。

    苏念雪时常自怨自叹，大概是自己上辈子没积德，或是下辈子要享福，才会在现世摊上这二货，摆脱不去。

    话头转回，苏念雪淡淡的说道：“我凭什么要答应你？”王萧天真的说道：“那你想想，万一有一天我莫名其妙的挂了，那你不是要殉情么？还是决定守寡啊？”苏念雪又气又怒，恼得疯了，只觉得这傻小子满不可理喻，思维逻辑压根就不正常，怒道：“呸、呸、呸，瞎说什么胡话呢？好好的，说这种话干嘛？而且我什么要为你殉情啊？还......还说什么守、守寡，你......你这傻小子真是......难不成我非你不嫁么？”王萧爽朗笑道：“那是不可能了，你这么讨厌我的。”苏念雪汗汗道：“你也知道啊。”王萧笑道：“没关系啦，我非你不娶就是了。”

    “......流氓啊，这家伙绝对是流氓来的！”苏念雪愤愤想道。一时间神思飞驰，又想起某年某月某天的一次课上，老师问起班上同学的兴趣爱好来。轮到王萧时，他竟是这么说道：“兴趣么......也没什么特别的，到处瞎晃，听歌睡觉，还有......哦，对了，调戏小雪也还蛮好玩的。”

    “调戏小雪......也还蛮好玩的。”这句话炸在脑中，被重复了无数遍。

    真是晴天霹雳的错愕，梦魇不散的怔忪，当着班上许多同学的面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那时年纪尚幼，一向恬静有礼的苏念雪简直要吓得哭了。一个人究竟得无耻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淡然自若，旁若无人的把这种毫无人道的恶趣味公之于众？

    苏念雪越想越怒，只有在王萧面前才有的坏坏的想要揍人的冲动突兀而生，刷的一下站起身来。王萧知她意思，朝不远的小径指道：“你可得注意形象啊。喏，你要是揍我，我就要喊人了。”苏念雪双眼都要喷出火来，强自呼吸，僵直的咧起嘴角，微笑道：“没......没事，没事，你继续。”

    王萧凝望着苏念雪娇美脱俗的模样，两人自小至长的诸般趣事涌于心头，自己虽然疯言疯语的说些便宜话，但实是心中割舍不下眼前这个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小雪。想起客运站里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毫无常性的屠戮无辜人命，心下就不自禁的惴惴难安，若是眼前的女孩身遭此祸，自己此生又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念头只是飞转而过，王萧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浑身发颤。苏念雪见他颇有异样，还道是他见自己着恼，心下歉疚不过，当下柔声道：“怎么不说话啦？我可没那么小气，又没怪你什么。”王萧说道：“我......我......”想起自遗迹失事之后，怪事连迭，惨祸多生，隐隐觉得东南市日后怕再无太平之日。

    王萧心中打定了主意，忽道：“小雪！”苏念雪嗯的一声。王萧说道：“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死了都是可以，你一定得活着。”苏念雪又惊又奇，知他向来潇洒自在，没个正型，除非是预见到来日大难，否则绝无可能说出这种生死决绝的话来，心中也自慌了，忙道：“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王萧犹豫片刻，将自己去葬戟区的所历之事简单说了。

    苏念雪听了，愈觉惊奇，说道：“你真的见过那种怪物？我还以为这些都是媒体弄出来的噱头。”王萧抚住了后颈，虽然那伤口早已没了踪迹，但回想前事，仍有余悸，说道：“那些怪物根本不是人类能对付的。”苏念雪奇道：“为什么这么说？”王萧说道：“人类该怎么杀死他们呢？我亲眼所见，那些家伙甚至能摘下脑袋，把自己的血液当做武器。”苏念雪从未听闻如此怪奇之事，问道：“摘下自己的脑袋......把鲜血当做武器？怎么会出现这种怪物？”王萧默然良久，说道：“那天我赶到葬戟区的时候，发生了许多怪事......天地变色，鬼怪哀嚎，我亲眼目睹考古队的人无一幸存，死状惨不堪言，可袭击客运站的那个怪物......就是其中的死者。”苏念雪悚然而惊，死者复生的传闻已然令人难以置信，而复生的人竟然变成了怪物，则更加骇人听闻了，吞吐道：“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王萧沉默不语，细细回想近来经历，喃喃重复道：“对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东西？”心念电闪，叫道：“对了！！！一定跟遗迹山洞里的壁画文字有关，那些怪物以前也出现过，就像壁画记载的那样，他们也有弱点，就是那战士与剑。”苏念雪奇道：“什么战士和剑？你在胡说些什么？”王萧忙将自己在考古地与山洞所见之事细细说来，毫不遗漏。苏念雪听了，吐舌道：“你这二货可真是天大的胆子，什么怪事也下不倒你。照你这么说那些怪物纵然凶狠残暴也不敌那壁画中持有神剑的战士咯？”

    王萧忆起幻梦之中，战士持剑冲杀妖邪，所向莫当的天人之姿，不由心中一振，说道：“那是当然！！剑锋长吟，所向无敌！那些怪物又算得什么？”苏念雪奇道：“就算你这么说......那战士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人物了，难不成也会复活不成？还有你说的那柄剑呢？你见过么？如果真的存在的话，考古队一定会发现的吧？”

    王萧如遭冷水自头淋下，闷闷无言，自己当然也不指望战士复生斩妖，心中所想只是寻得神剑辟邪，可经苏念雪一言提醒，才记起那把剑自己也曾见过，只是剑锋断折，毫无用处，自己使来，一击便已脱手飞出，哪有什么所向无敌之效？现在想来这柄断剑纵使当年斩敌无数，锐锋无匹，但现今也就落得个驱邪保命，吓唬吓唬人的作用罢了。况且自客运站一事过后，这断剑又毫无道理的消逝于自己眼前，又有什么方法能让它复现人间呢？当下只是说道：“看来是我想多了......那些东西也没什么屁用。没有人能敌得过那些怪物。”

    苏念雪微微一笑，从未见过王萧如此失魂丧胆的模样，想是定然被那些怪物给吓糊涂了，心中怜惜不已，于是更不犹豫，拉住了他的手来，问道：“你很怕么？那些怪物。”王萧嗫嚅道：“人人都是要死的，那又有什么怕的？我只是怕你......”惟恐一语成谶，就此止住。

    苏念雪知他话中未尽之意，心下感动，幽幽道：“所以你才说什么自己死了都可以，要我活着这些蠢话来？二货，你若死了，我......”忽觉此话太不吉利，虽然在王萧面前言行无忌的惯了，但女孩子家的羞怯终究是天生的，当下只是抿嘴而笑，并不置言。

    “不，不。”王萧忙摆手道，“咱们如果就这么死了，那也太划不来。”

    苏念雪一愣一愣的，说道：“那你还想怎样？”王萧凑到苏念雪面前，认认真真的说道：“嫁给我吧，咱们得享几天新婚燕尔之乐，然后再死，那也是好的。”

    “......”苏念雪握拳轻轻擂了下他的肩头，微笑道：“二货，能不sao扰我么？我拒绝。”

    时近饭点，两人就道一同去食堂进餐。食堂里人头攒动，拥挤不已，王萧买了份素面择位而坐，正欲举箸而食，眼见一群人结伴而入。当先一人满面油光，肚大腰圆，走至窗前，他身后急忙跟进几人，恶狠狠的推搡着众人，言辞颇不客气，嚷嚷道：“让开，让开，让朱少先买。”

    那膘肥rou满的年轻人是全国著名企业家朱富贵之子——朱刚烈。因为自己父亲钱势熏，身后总跟着一些混混流氓，在学校横行无忌，作威作福。他本人却并无什么恶迹，算是一个**型的富二代中的富二代。

    众人避到一边，各自议论，脸上都是不平之意。他点了许多东西，眼角一瞟，飞向王萧这头，嘴角浮现怪笑，缓缓踱了过来，招呼道：“哟，王萧，听说你去了一趟葬戟区，那地方可凶得很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王萧唯唯诺诺的“嗯”了两声，只是哧溜哧溜的吃面，并不理他。他心知朱刚烈自来瞧自己不顺眼，时不时总喜欢找自己麻烦，却始终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那家伙见着自己便像见着瘟神一般，躲避不及。王萧因为些许事情，对他倒一直抱有好感，甚至有结交之意，只是见他并不大喜欢自己，还道是自己家贫人穷，高攀不上人家，也就未敢稍露其意。

    朱刚烈哼了一声，收了收手指，便有一人端着一大碗牛rou煲放到桌上，坐至他面前，挑起一块牛rou，说道：“素面有什么好吃的，来，吃牛rou。”王萧忙道：“不了，我吃素面就够了，你留着自己吃吧。”朱刚烈阴着脸道：“我请你吃，你也不吃？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了？”王萧道：“不是，我只是觉得......”朱刚烈将牛rou推到他面前，冷冷道：“吃。”王萧摇了摇头。朱刚烈摆了摆手指，对身旁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走到王萧身旁，在众人的一片惊诧之声中，将他的脑袋按倒入牛rou煲中。朱刚烈冷声道：“我就是看不惯你这个样子。我都要你吃了，你不领情，那可就不怪我了。”王萧大叫一声，从中挣脱，抹了抹眼睛，一张脸满是汤汁，烫得通红。

    忽听得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说道：“呵，我以为是谁呢？好大的威风啊。”但见苏念雪端着一杯冷饮，从人群中步出。她走至王萧面前，皱眉道：“二货，你傻了？别人耍你，你也不反抗？”王萧不住使手呼扇着脸颊，兀自笑道：“这样的请客方式，未免也太粗鲁了点，哈哈，哈哈。”朱刚烈哼了一声，对苏念雪道：“你也听见了，我可没欺负他。”苏念雪微微而笑，说道：“是么？那我也请你喝饮料，别客气。”端着饮料的手轻轻一倾，大半杯冰水从朱刚烈头顶淋下。

    朱刚烈“啊”的一声，霍地起身，怒视着苏念雪，心知这姑娘自来聪慧狡黠，满腹机智，一出手定然要人吃亏，倒也不敢轻易启衅。况且眼见周围男生鼓噪而动，显是有意出手讨好苏念雪的意思，反正欺侮王萧的目的已然达到了，眼下还是不与她一般计较才是，只是被她这么一搅，该怎么找回场子，倒着实令他有些犯难。

    王萧糊里糊涂的，眼见苏念雪这么一弄，不禁为她担心起来，忙挡到她面前，笑着对朱刚烈道：“小雪她脾气不好的，麻烦你别放在心上。还有，谢谢你刚刚那碗煲了。”朱刚烈讥笑道：“呵呵，你这个窝囊废，竟然要一个女孩子帮你出头，真是没用。”王萧赔笑道：“是么？小雪要是真在乎我，这可真是令人再开心不过。”朱刚烈一愣，随即低声骂道：“傻逼。”转身至橱窗前取了饭菜，径直走了。

    众人闹了一阵，纷纷散去，苏念雪横了王萧一眼，连连顿足，转身便走。王萧“诶”的一声，将未吃完的素面与牛rou合在一起打包，追了上去，喊道：“小雪！小雪！等等我啊。”

    苏念雪愤愤回头，恼道：“你别跟着我！！！”王萧奇道：“为什么啊？”苏念雪反问道：“你还问为什么？”王萧笑道：“当然啦，我又不知道你突然发生什么火，哈哈，哈哈。”苏念雪恨恨道：“你到底在笑什么啊？！你能不能有些骨气？被别人欺负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揍他？难道是怕别人人多势众么？因为怕挨打，所以连尊严也不要了，是不是？”王萧提起手里的打包的素面道：“不是啊，你看，我倒觉得他是真的愿意请我吃牛rou煲的，只是不善表达罢了。其实你们不知道，他人蛮好的，而且仅仅是这种事情，没必要发火的，也算不上......”苏念雪越听越恨，一挥手间，将那碗面给打翻在地，啐道：“窝囊废！！我才不理你。”一路小跑，没了踪影。

    王萧呆立当地，无奈的耸耸肩，将打翻在地的素面牛rou收拾了干净，叹道：“可惜了。”这才一人独行回寝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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