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五回 师太归西
天狼的话语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有了名门大派的牌子,加上一身的功夫,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拉个几百庄客,富甲一方,是不成问题的,就是寻常官府,想要欺负你们,也得掂量一下少林武当的份量,难道不是这要吗?徐林宗,你家兄弟三人,两人读书,还剩个你上武当学艺,为的不就是把徐家在松江府的这份家业给世代守住?” 徐林宗的眼中冷芒闪闪:“天狼,你不可能让天下人都没有祖业,祖上的打拼有了后世子孙的基业,这是既成事实,就象少林武当峨眉华山一样,多年的前人创业,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你不可能让这些大派就这么解散了。·这不过是你的痴人说梦而已,再说了,就说我们徐家,在松江府这么多年,逢遇灾年,也经常是施粥放饼,救助贫弱,并不是你说的这样不堪!” 天狼哈哈一笑:“是啊,要是我跟你们徐家一样,先占了百姓的地,剥夺了他们赖以为生的能力,然后再让他们一辈子做牛做马地为你们这些地主豪强种地,碰到灾年的时候再施舍几碗粥,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了。·这些不就是你们富人们世代压迫和剥削百姓的手段吗?” 智嗔勾了勾嘴角:“天狼,你不用这样强词夺理了,天道无常,就算是地主富户,也有破产走霉运的时候,普通百姓,也有一下翻身发家的时候,这种事情古往今来比比皆是,你不可能建立一个完全人人平等的天下,因为人生来的能力,智力,家产都不一样。你打着这个人人平等的旗号,去烧富户的地契,夺人土地,然后讨好那些百姓,让这些人跟着你造反,明明是为了你一个人的野心,让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毁于战火,抛家舍业,居然还能编出这么多理由,老衲实在是佩服。” “咱们都是江湖人士,不用太多地逞口舌之利,要来就来痛快点的吧,还是按江湖的规矩,手底下见真章,打得过我们,你怎么样都可以,打不过的话,那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念在你今天一个人上武当山的份上,老衲这回可以饶你一命,把你终身囚禁在我们少林寺,诵经礼佛,为你所做的一切恕罪!” 天狼的眼中冷芒一闪:“这就是说,你们准备以多为胜,攻击我一个人了,对不对?” 智嗔的脸微微一红,说道:“斩妖除魔,是不必遵循什么规矩的。·天狼,我们这是在为国平叛,为天下除妖,只有拿下了你,这场叛乱才会终结,才能救更多的人,所以就算有违江湖道义,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少林派在隋唐之际曾经有十三棍僧救唐王,大败郑王王世充的反军,这次,、只不过是效法前人所为罢了,有何不可?” 天狼点了点头:“那是你们自己放弃了活命的机会,不要怪我。”他扭头对着身边的林瑶仙说道,“瑶仙,现在你走,还来得及,你的同门师姐妹们都在这里,多年的感情,不要毁于一旦。” 林瑶仙摇了摇头,神色中透过一丝坚毅,沉声道:“天狼,不要说了,我早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个决定,不会再有任何的变化。”她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峨眉弟子们,尤其是泪光闪闪的汤绘如,说道,“峨眉的各位姐妹们,从今天开始,我林瑶仙已经不再是峨眉中人,我已经加入了天狼教,此生此世,我都会一直跟着天狼,无论他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支持他,与天狼为敌的,就是我的敌人。” 汤绘如的眼中泪光闪闪:“林师,林姑娘,你真的,你真的忍心扔下我们这些姐妹,扔下你的同门吗?只是为了这个男人?” 林瑶仙的眼中也是泪光闪闪,幽幽地说道:“几十年的情份,怎么可能舍得就此放弃?但是汤师妹,我没有别的办法,我的心里,自从当年李师兄上山,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我知道你们对他有太多的误会与敌视,甚至你们不愿意去相信师太她早已经给妖怪皇帝所控制的事,所以我没有办法解释,只能这样。” 汤绘如睁大了眼睛,不信地摇着头:“这,这怎么可能?!师太,师太她怎么可能是被妖人所控制?”
林瑶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情,但千真万确,妖人的邪术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他可以用蛊虫去控制别人,就象那屈彩凤,就是被妖人所控制,才会失手杀害了沐师妹,这妖蛊可以控制人心,让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事情,还不可怕吗?” 汤绘如咬了咬牙:“可你说师太也是给这蛊虫所控制,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师太的死,也是这个原因吗?” 林瑶仙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什么,师太死了?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汤绘如一咬牙,一脱自己的外罩衫,而一边的峨眉弟子们也纷纷解开外衣,只见里面尽是黑袍白带的孝服,而且都是重孝,非重要人物之死,安会如此? 汤绘如已经泣不成声:“师太,师太她带我们回峨眉之后,一个月前,突然就坐化了,临终前严令,把她的尸体火化,不得入葬,还要,还要我们都来找你回去,以接任峨眉掌门一职!” 事发突然,林瑶仙给惊得说不出话来,天狼却是心下雪亮,定是了因师太再也不愿意忍受这种被嘉靖皇帝cao纵和控制的生活,于是才会一心求死,她不想让体内的蛊虫再成为给那妖人提供功力的道具,所以宁可把自己给火化,也是为了掩人耳目,本来天狼恨极这了因师太,毕竟她也跟那云涯子一样,曾经是自己那么敬爱的人,却想不到同样是嘉靖皇帝cao纵控制自己一生的罪魁,本来他今天上这武当山,还作好了与了因师太一决高下的准备,但是现在,一切的恩怨,已经随风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