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称病
智脑得到了方明肯定的回答之后，将金属手拉长，探到了方明的肩膀上，说话道：“说到了现在，你还没有告知我你的姓名，也没有给我起名字，我需要拥有一个合适的称呼，你觉得呢？” 方明一怔，揉了揉后脑，笑道：“不是形态差异的话，你的确是需要有一个称呼呢，就叫你米奇怎么样？” “米奇？”智脑两只蜗牛眼立刻纠缠到了一起，收回了金属手，在大嘴和大眼之间仅仅露出了一点点的脑袋上摸了一下，像是在模仿方明，眼中也露出了刚才方明露出过的疑惑神色：“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方明又是一怔：“名字只是一种称呼，叫起来顺口就好了。” 智脑似乎在经历一个智商成长期，它没有办法判断方明的说法，但是它显然有别的办法，它弯下触角大眼，盯着地面，又抬起眼：“那你又叫什么呢？” 方明感到极为有趣，智脑实在是太聪明了，完全感觉不到是人为制造产物的痕迹，方明笑着说：“我跟随父亲的姓氏，姓方，名字是明，合起来就是方明。” 智脑斜斜的用蜗牛大眼看了方明半天，忽然开口道：“方明，我要叫方奇！” 口气十分坚定。 方明陡然露出怪异的神色，眨眨眼，道：“既然你这么坚决，就随便你了。” 智脑纠缠在一起的蜗牛大眼这才松开来，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方明总觉得它这会十分的开心。 方明心中暗惊，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拥有独自意识的智能生物啊！ 智脑得了名字，蜗牛大眼同时向两个方向扫视。 这个动作吓了方明一大跳，这才想起智脑的形态和他完全不同，做出这样不符合常规的动作，对它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智脑方奇挪回眼光，盯着方明说道：“爸！” “爸？”方明立刻被骇到了。 方奇疑惑的看看他：“有什么不对吗？方明你跟随爷爷的姓氏，我跟随你的姓氏，你不就是我的爸吗？” 方明立刻哭笑不得，啼笑皆非的开始对方奇进行常识普及。 听了半天，智脑方奇两只蜗牛大眼又纠结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它认真的对方明说：“爸，我要联网，有光缆接口吗？” 方明有些无奈，智脑好像就认定了方明是他的“爸”！ 方明指着书桌附近的光缆接口道：“那就是。” 方奇两眼转向光缆接口，又同时扭转回来，盯着方明：“爸，有计算机吗？我需要通过微型计算机汲取知识。” 方明看了看它，感觉有些不对，面上神色不变，对它道：“方奇，你不是要开始绑定并且进化吗？” “噢！现在就开始吗？”方奇整个金属身体一震，连忙回过大眼。 方明看出了它的紧张。 果然有什么不知名的问题。 “开始吧，联网的事情半年以后随便你看个够。”方明点头道，同时暗暗留心它的反应。 方奇的大眼流露出微微的失望，缓缓将大眼缩回了戒指之中，只留下一只大嘴，大嘴说道：“虽然不能够通过广域网汲取到外界的知识，库存里的内容也足够辅助爸进化。爸，我要开始吸收你的功力了，半年后再见。” 说完，方奇的大嘴消失，又变回了黑色的金属指环，同时一股吸力从金属指环上传来。 方明浑身一震，他丹田之中的功力被一股奇力吸扯，瞬息之间便沿着经脉尽数没入到了右手的戒指之内。 “方奇？方奇？”方明试探性的叫唤了几声。 智脑没有回应。 方明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方奇是在拥有了名称之后，才开始变化的，而在这之前，可以感到，它的智商处于一种难以想象的爆炸式增长之中，而方明和它之间的交谈时间，还没有超过五分钟。 问题就出现在这五分钟之内，方奇产生了奇怪的变化，而终结这种奇怪变化的，是方明下达的绑定和进化指令。 也就是说，方奇不能够违背方明的命令，但是它又想要做别的什么？ 从方奇紧张的情况来看，这个它想要做的别的事情，应该是对方明有着危害的。 方明取出了笔记本电脑，查询了超级智能的相关资料，一看之下大惊失色，心脏都差点给吓出来了。 通过相关资料，方明知道了，在刚才五分钟之内，方奇就诞生了超越他一万倍的智商，而且差点就连上了网，一旦给它连上网，而它还没有和方明绑定基因信息段的话，它就是自由身，那会发生什么事情根本无法控制！ 方明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他足够敏锐，察觉了智脑不对的地方，并且及时给它下达了绑定指令。 “可惜……” 方明耳朵一抖，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狐疑的看了一眼黑色指环。 智脑再没发出声息。 方明感受着空了一大截的功力，叹气道：“这下好了，生病的借口也找到了，每天功力都流失九成？这病可真奇葩，老爸一定会揍死我的……” 就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小明，开门！”方母的声音传来，有些愠怒。 来了！ 方明暗道，他站起身，十分虚弱，这可不是装出来的，损失了九成的功力，对方明来说简直就是元气大伤！ 方明一脸苍白的打开门。 一周后。 方父和方母发愁的看着离开家门的方明，眼中尽是担忧。 “没事的，一点小问题而已。”方明惨白着脸，这一周以来，智脑每天都吸收他九成的功力，而在一天之内方明几乎没办法把他前一天损失的九成功力给补回来，这七天，每一天他都损失本身功力的九成，如今功力入不敷出，功力总量已经不足一周前了！ 他现在这个状态，根本是拼命修炼熬出来的，每天不分白天昼夜的修炼，才堪堪满足智脑的功力抽取，就这样，还不够智脑吸的，但是不如此做，他的功力不仅不会提升，反而会有可能下降。 反正这都是方明自己的选择，为了不在V2公民的未来可能性上卡一辈子，他这是拿这条小命拼了！ 只要捱上半年就好。 方明虽然脸色惨白，倒是斗志昂扬，精神抖擞，两只眼睛发出渗人的光亮，路上遇到他的行人都远远避开他。 方明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熬夜熬了八天八夜，还燃烧着精神奋斗奋战的狂热人士，一看就很危险。 危险的大光头都没敢找他要过路费…… 再次踏入学园区，一切如旧，而方明知道，这以后半年的日子，每天功力这样缓缓下跌，他就一天比一天都不好过了！ 方明拖着疲惫的躯体走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 “那人怎么了？” “不知道，看起来很累。” “没试过这么累。” “奇怪的人，干什么把自己累成这样？” 路过两个中年人身旁的时候，其中一人脸色一沉，正要高喝，另外一人制止了他，小声道：“住手，别用你肮脏的灵魂去想小孩子。” “屁话，夜御十女才可能这么累，这小子绝对有问题。” 方明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淡化了，他只是拖着疲惫的身体，燃烧着精神，向武修室方向行走。 支撑着他这么做的，是学校的修炼室对于打坐修炼有特殊增幅效果这一精神支柱。 如果每天坚持在学校的修炼室打坐修炼，方明就不用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可持有的功力一天比一天要少。 虽然学校的修炼室对于打坐修炼只增幅了一成，方明需要的，刚好就是这一成。 有了这多余的一成修炼功力，方明会相对多出一些时间休息。 连天加夜的修炼，对身体是一种超载负荷，支撑了七天，方明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方明恶狠狠的撞开挡在教室门前的一个学生，一个箭步冲向修炼室，刷了卡，踏了进去。 “妈的。”被撞开的学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上一阵青一片白，发现是方明，只能咒骂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卡在第二套最后一关，有种你升三年级去啊！” 方明太大力了。 其他几个学生没敢说什么，几个老家伙更是似笑非笑的看看他。 虽然说方明在二年级卡了五年多，但第二套最后一关299的成绩是实打实的，只要是在二年级，方明就是NO1，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别说这个学生挡住大门被方明撞倒了是活该，就算方明在二年级称霸，除非高年级的下来制止，否则同学级只能和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被方明撞飞，跌坐到地上，完全是这个学生自找的。 谁让他堵着大门耍帅，跟别的班女学生搭讪？ 没人搭理这个被撞倒的学生，他也只能黑着脸自己爬起来，暗骂一声晦气，也不好在一群似笑非笑看笑话的人眼前呆着，更不好在教室里了，转身跑出了教室，口中大叫：“这事不会这么算了的！” 一个老家伙眼睛一眯，追了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后领，然后毫不客气的把他身子纠正过来，冷笑道：“你跟方明怎么有仇我们管不着，但是这是二年级的事情，你有本事叫几百人过来围攻他都可以，只要是二年级，我们都不插手，但是你敢去高年级搬救兵来我们二年级闹事，收拾我们二年级的人，你就等着吧！滚！” 这学生莫名被撞就已经够心烦的了，此时更是被揪住衣领被成绩比他好的老学生教训，脸色更黑，怒道：“你干什么，我只是去厕所！横什么横！” “我270分，你才240分，不服你揍我啊？”老家伙冷冷一笑，继续欺负他。 “你！”这学生气极，手指颤抖：“一个星期以后我就把你分数超了！练武不就是钱吗！钱是王八蛋！我家没有，我舅舅是大富翁！等着吧混蛋！” 老家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早该这么干了，傻逼！” “你！呜哇——！”男生放话还被骂，气哭了。 另外一个卡级生看不下去，走过来道：“老杨，别了吧，说不定这小子也得陪咱们卡几年，你这一刺激，他负债跑三年级不就没乐趣了？” 卡级生老杨回过头：“什么啊？你没听说他有个舅舅是大富翁吗？没准他这一负债就一飞冲天了，我这是在帮他。没点刺激，我都不敢让家里负债。” “歪理！别玩了。方明请假一个星期，回来就往修炼室冲，搞不好这把他就冲关成功了。回去修炼吧，欺负人有什么意思？”这个卡级生一耸肩，往回走。 “喂喂，别诽谤啊，我这是在友好的帮助同学！”卡级生老杨赶了回去。 “呜哇——！”这是某个被欺负的乱七八糟的学生的哭声。 十八个卡级生都钻到了修炼室里，不时有人跑出来看看情况，到了后来，卡级生也不往外跑了，老老实实的都修炼起来，搞的二年一班一整个班级的学生都闷在修炼室里不出来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放学。 老杨第一个从修炼室里走了出来，一脸抑郁：“该死的，究竟是哪里不对，这一关就是冲不过去，卡了半年了，每关卡半年，我干脆就不要修炼算了，该死！” 他回头看了一眼标注有“杨宇”姓名的修炼室一眼，上面显示着270的成绩数字，又看了一眼方明的299，脸色陡然一暗：“三天前，那小子也只是比我高出五分，现在差距居然二十九分，不能忍！实在不能忍！都299了，还这样拼命练是要干嘛！不行！我杨宇跟你卯上了！” 杨宇面带怒容，又回身踏入了修炼室，眼带血丝的拿出了第二套功法，翻到第二页，关上了门。 杨宇没想到，他这一卯，居然卯到了第二天早上。 方明从早晨到学校开始，一直修炼了一天，都没出来！ 第二天早晨六点整，从方明的修炼室里传出一阵闹铃声，然后通宵奋战，跟方明对卯，试图冲关的其他十八个卡级生听到了方明的说话声。 “妈，嗯，抱歉，修炼的太投入没注意时间，以后都这样了……” 众人听到了方母的河东狮吼：“以后都这样了——？” “嗯，上了高中以后再说，挂了。”众人听到方明挂断了电话。 “嘎嘣。”方明的房间传来一声咀嚼硬物的声响，接着就听他埋怨：“压缩豆真难吃啊，这该死的病。为了功力，继续！” 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你已经连续修炼了一天一夜了老兄！ 你还要继续？ 你不是生病了吗？ 这生的是“不修炼就狂躁症”病吗？ 十八个卡级生大惊失色。 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二年级卡级的十九个学生都疯了。 这是最近一个星期整个学校初中部的热门话题。 这十九个学生，连续三天三夜除了必须的生理需求之外，不回家不休息不玩耍，就憋在修炼室里发疯的修炼，各个都连破十几关，势头迅猛，大有短期内冲击三年级升学的气势。 曙光附中修炼狂人之名也在学园区不胫而走，引来学园区近百个学校二年级的卡级生，络绎不绝的到曙光附中打听情况，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什么啊？”一年九班，靠近窗户的一个座位上，正对着文化课作业咬牙切齿的女生张玲，扫了一眼窗外。 外面又来了十几个身穿外校初中二年级校服的学生，向着二年级的武修课教学楼方向两眼放光的狂奔。 “你干什么啊？男人婆？” 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张玲的脑海中就想起了那一天，方明的说话，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只知道修炼的大混蛋！” 张玲气呼呼的把脸转到右边，对着她的同桌，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生，柔声道：“阿诚，我美不美？” 她的同桌陈诚一怔，欣喜道：“阿玲，你很美！” 张玲眼睛一瞪：“谁让你叫阿玲了！” 陈诚莫名其妙，是你先叫我阿诚的，我当然要叫你阿玲了，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陈诚被瞪了一眼，心中郁闷，又埋头做作业了。 张玲一扫窗户，又是一波外校的学生跑了进来，她再也坐不住，呼的一声站了起来，恶声恶气的对陈诚说道：“让开，我要出去！” “哦。”陈诚木然的应了一声，拿起课题本让座，口中念叨着公式，待张玲出去以后又坐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