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的男人
“你说是谁让丫鬟锁我们的门?那个人究竟有什么意图?还有,你怎么笃定姨夫和二嫂不会有事?”林嫤药效渐退,脑袋也渐渐清楚起来。 沈无况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说:“你只需要知道,你不能小看了姨夫和二嫂,也没人敢潜入秦府做坏事。”除了当年还不是他二嫂的杜辅之。 林嫤这么聪明,她一听就懂了沈无况的意思。 意思就是,这件事是秦府里的人做的,而且不是秦明就是杜辅之。 沈无况看林嫤突然安静下来,他问:“你想什么?” “哦,我在想……听说姨夫大后天就要动身去南关,可是那天也是秦钰回门的日子。” 沈无况听见“秦钰”这两个字,手突然抖了一下。他原本翘起的腿放了下来,坐得有点拘束。 即使是这样一个动作,林嫤还是看出来了,沈无况抬头看着月牙,他是在心痛啊。 “是啊,我也要陪你回门。”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很清楚,但是显得有点孤独。 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事都不能后悔,特别是做坏人。既然林嫤做了坏人,她就不能心软,不能退让。 可是她突然同情起沈无况,他失去了双亲,现在又失去了挚爱。 她欠他一个秦钰,是这辈子都还不了的债。 “你成亲当晚一直在喊‘钰儿’,你是真的真的,很喜欢秦钰吧?” 沈无况没有想过林嫤会问这样的问题,这样的口吻语气,倒不像是一个妻子,而像是一个朋友。 “如果我说是,你会介意么?” 林嫤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要是在知道是你真面目之前,我确实是会介意。可是现在,就算了吧。” 沈无况笑了一下,“你不愿意看到我去喝酒,却不在乎我喜欢秦钰?” “喝花酒是人品问题,与你喜欢秦钰是两码事。喜欢一个人没有是非对错,这一点我林嫤还是懂的。” 沈无况不明白林嫤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但是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她,沈无况只能想到八个大字: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不过不论是静还是动,林嫤都很美。 “你倒是很通情达理。” “哼,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林三娘是谁?” “这还需要打听,你不就是我沈无况的夫人么?” 林嫤啐了他一口:“谁是你的夫人?你别想太多,我告诉你,只要你心里有秦钰一天,我林嫤就不算是你的夫人,我可不想吃这么大的亏。” 沈无况觉得林嫤越来越有意思了:“哦?那你林三娘是谁?” “嗯,勉强算是一头驴的朋友吧。” 沈无况没忍住哧笑出声,然后说:“一头驴的朋友?你怎么知道这头驴愿不愿意跟你做朋友?” “那请问这头驴愿不愿意做我林嫤的朋友呢?” 林嫤撑起下巴看着沈无况的眼,哎呀,当初她就是被他这样的笑容欺骗的啊。 现在即使认清了他,还是觉得,他笑起来,是真的好看啊。 “我听这头驴说,他要考虑考虑。” “跟我林嫤做朋友还要考虑?告诉他,他没得选!” 沈无况点点头:“既然如此,这头驴就勉强做你朋友吧。” …… 第二天一大早,秦府的下人都吓坏了,昨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表公子和少夫人居然从今天开始分房睡了。 这个消息传到杜辅之耳朵里,她捏着勺子,搅着碗里的粥,笑了一下。 嗯,倒比她想得更好玩了。 有意思。 秦明不知道怎么说,他觉得一定是沈无况的错,把林嫤给气出来的。他得去揍那小子一顿,然后让杜辅之好好劝劝林嫤,让她别生气。 可是杜辅之说:“爹cao心了,这新婚燕尔哪对不闹别扭的?我记得我刚进门的时候,大嫂和大哥闹得多凶啊,现在不也很好吗?” “你大哥大嫂那不一样,他们本身是情投意合的嘛,你看看无况,他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气得林嫤都搬出来住了,这要是被林凤知道了,他还不得跟我闹翻?她最疼这个女儿,嫁到我秦府,我也不好亏待她嘛!”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对了爹,您过两日就要去南关,京城里的事打点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之后府里就靠你了,不过你怀着孩子,不要太cao劳,能交给管家的就让他去做。” 杜辅之摸了摸已经有些凸出来的肚子,苦涩地笑了一下:“辅之明白。” …… “白雁翻飞剑似风,流水绕山水相连!” 秦钰天还没亮就起床练剑,虽然剑是混江湖用的,不是打仗用的,但是她秦钰就是喜欢啊,百家兵器皆是通嘛,练啥不是练呢。 “青云无思飞升起,飞掠直下还平平!” 秦钰先来了个白蛇吐信,又来了个横扫千秋! 她剑谱喊得太响,把苏乔都给吵醒了,他披起一件衣服走到门口,出来看她到底在干嘛。 他看见秦钰又穿着一身像男人一样的衣服在院子里练剑,动作勉强连贯,身姿勉强潇洒,可是虽然都勉强,他还是站着看了好一会。 那把剑挺沉的,可是在她手里,还能玩出花样来。 她抬腿俯身一剑刺出,在半空中来了一个横空翻,衣摆就在空中甩成一个圆。她一脚落地,抬眼看见了苏乔。 “哎呦!”脚崴了。 苏乔皱眉,快步走过去。
眼看苏乔就要走到他面前,秦钰一个坏笑,立马从地上站起来,对着苏乔就连放了几个不伤人的花招。苏乔躲闪不及,衣服被秦钰划破了两个口子。 秦钰一看这呆子居然连躲都不会躲,万一真伤到就不好了,于是马上一个收势站立。 “呆子,你怎么都不躲?” 苏乔见她根本没崴脚,走过去夺过她手里的剑就砸在地上。 秦钰心疼死了,那把剑很贵的! 她赶紧捡起来擦了擦:“你出气对着我出就好了,干嘛扔我的剑?再说了,我只是闹着玩!” “只许你扔我的书?不准我扔你的剑?” 秦钰一听,原来书对于苏乔,就像剑对于她吗? “……那好吧,我以后不扔你的书了,你也不准砸我的剑。” 苏乔指着胸口被秦钰划破口子的地方,抬头问她:“闹着玩?” “咳……我怎么知道你躲都不会躲……”秦钰看了看苏乔这幅文弱的模样,实在看不下去了,“呆子,你以后跟我每天早起锻炼,你看你瘦得,你这样的男人,在关外都没女人看得上!” “我苏乔,不需要关外女人看得上。” “切~”秦钰撇撇嘴,“总之你得跟我一起锻炼,我可不想我那些弟兄,以后看见我秦钰的男人,长成这副病怏怏的模样。” “你说,什么?”苏乔把手负到身后,看着她。 “病怏怏啊。”反正我没说错! “不是这句。” “那是哪句?”我说了那么多句! 罢了。 苏乔转身想走,秦钰拉住他:“你去哪里,还想回去补回笼觉?” 苏乔没说话,就是默认! 秦钰说:“你不准走,你现在陪我练剑!” 秦钰觉得苏乔看她的表情有必要这么诧异吗? “陪我练剑,是让你强身健体!”秦钰手背打了打苏乔的胸膛,露出鄙夷的神色,“这么瘦,啧啧……” 苏乔不想跟秦钰闹,甩开她的手往房间走。 秦钰怎么可能就让他走,她决定了的事,没人能改变! 她伸出剑弹在苏乔的胸口,剑上的力道弹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她抄起手仰头看他:“呆子,你今天要是不动两下,我秦钰才不会放你走。” 苏乔说:“你既如此坚持,不如来个比赛?” 秦钰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比赛?” 苏乔说:“我输,陪你练剑;你输,陪我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