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这一切裹成了一个迷茧
死去工人的尸体还没火化。 他的家人已经赶到云市了,但因为责任归属和赔偿问题得不到解决,死者家属坚决不同意火化尸体,再加上警局这边也觉得案件很有疑点,于是通过家属同意之后,打算今天下午进行尸体解剖。 马晓安翻了个白眼,被摄魂而死的人就算你把他切成渣渣也找不到所谓的犯罪证据好不?所以,这些无知的凡人太讨厌了,他最不喜欢面对的就是残缺和血淋淋的尸体! “奇怪!” 牧慎脸色一变,目光惊异的看着那具尸体。原本缭绕其上都浓的看不穿的黑气鬼气居然一点都不剩了,干干净净得让人无话可说。 “牧小叔,这尸体被人动过手脚。” 毕竟是跟尸体打交道的世家子弟,牧慎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而马晓安则一眼看出这人不光生气和灵魂没有了,连一丝血气都不存在,根本不正常好吧。 “这尸体体内的血不是本人的,应该是被人用法力灌进去的,而他本身的血只怕早被人取走,就是不知道那些人费这么大工夫是要干什么!” 取血跟灌血之间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手艺,后者完爆前者,而且马晓安也不明白既然需要血,为何又从其他地方弄来血浆灌入进去,尼玛这动手之人的思维够清奇了。 马玉洁上前轻轻的取了根死者的头发,然后又剪了块死者右手小手指的指甲,放进一只玻璃试管里。 马晓安从兜里摸了张婴儿手掌大小的符纸出来,口里念念有词的将那张纸轻巧的贴上了死者眉心。 沈法医沉默的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但内心的吐槽已经快爆棚。 这几人一看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完全一副神棍的气质! 这两天他的世界观破碎得好细腻,简直都拼凑不起来了! 冉文昊也跟着上去看了下死者,没发现被下毒和蛊的情况,一偏头看到木楞着脸的沈法医,咧嘴送过去一个灿烂的笑脸。沈法医侧头超门口看去,一脸的不忍直视。 “沈哥,我也是学医的,还没毕业,目前在S大读博,临床的,那个啥,我能不能跟着你学习如何解剖尸体?” 凑近沈法医,冉文昊开始套交情,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一心想留下来跟着学习,看上去倒是很认真的样子,但牧慎三人心里齐齐“切”了一声,压根不信这小子口中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个……我们这里有规定,不能让外人旁观的。” “咱们算什么外人啊是不?沈哥,你也知道咱们这些学医的全靠上手练,学校里的情况你清楚,根本不可能放开了让我们上手,这不是觉得机会难得嘛,你跟牧小叔又是熟人,通融一个呗。” 能混到现在的没一个傻子,沈法医看了冉文昊一眼,又瞅瞅板着脸的牧慎,最后松了口,说只要他们局长同意就没问题。 搞定局长不需要其他人出面,冉家自然有门道。 十分钟后,局长电话过来,通知沈法医有人会全程参与,让他不用顾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牧慎带着马家兄妹回了家,三人坐在沙发上各自发呆,等待天黑好办事。 马小喵在家里好好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三个木头坐在那里,各有各的特色,深深透出一丝喜感。 摇着屁股,迈着小碎步,马小喵攀上牧慎胸口,找了个好位置蜷着,左一眼右一眼的来回打量马家兄妹。 坐了一会儿,牧慎的电话响了,是陈怀素打来的。这丫头好不容易把手上事情全交出去了,又跟家人简单交代了一番,在电话里跟牧慎约好明天就过来汇合。 因为接二连三出了事,原本就没几个人住的别墅区更加安静了,这栋公寓楼也几乎成了空楼,就两天时间,马小喵已经看到楼下来了五起搬家公司的车。 别说这里的住户,就连送外卖的都不太愿意过来,牧慎打了几个电话,只有一家肯送,还不上楼! 马玉洁不知从哪里绕来的关系,居然拿到了七楼一套居室的钥匙,这两天她打算跟马晓安就住这里,还能帮牧慎和马小喵做点饭吃。
牧家家主也不顾牧慎的反对,一挥手将三楼四楼的套房全买了,等牧慎他们出去找老孟和李老爷子的时候,趁空重新装修一下,也方便安排个给他们煮饭和打扫卫生的人过来。 渡魂过阴是马家女人从小就要修习的,那已经成为她们的本能了,根本不需要像电视上演的那么复杂,只简单的烧柱香,拿出需要渡魂过阴之人的毛发指甲,还有生辰八字就行,特别简单。 牧慎还从来没见过马家人渡魂的景况,在马玉洁开始做法的时候,他兴致盎然的抱着马小喵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马小喵也好多年没见过渡魂了,乍一看,还有点怀念呢。 马玉洁不愧是马家姑娘里的第一人,比起当年马小苗强多了,那气势,那动作,不是一般的帅。 “找不到!人间阴间都没有这人的魂魄。” 马玉洁十八般武艺都使尽了,没能找到一点死者的魂魄。 “这人的魂要不是被人拘禁了,要不就是被吞噬了。我感觉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如果是被拘禁的话,我至少能感觉到灵魂的波动频率,但现在的情况是根本没有一点波动,就好像这天地间根本就没这个人的存在,这是绝对不科学的!” 马小喵眼瞳睁得溜圆,一听到“科学”俩字,明显胡须抖了抖。 尼玛都是一家子的神棍,本来就是不科学的存在,居然敢说这事儿不科学,她老师会哭的! 吐槽归吐槽,马小喵从马玉洁的话里听出这事儿恐怕不简单。 一宗离奇的自杀案,一宗神秘的撕票案,两个莫名其妙失踪的人,还有那天晚上出现得诡异也消失得诡异的鬼气…… 这一切裹成了一团迷茧,他们理不出线头,也无处入手。 夜渐渐深了,三人一猫都没有睡意,安静的坐在客厅里,各自思索着可能的情况。 外面有风,气温降得很快,不多时,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出绵绵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