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打小报告（2）

    杨树愣愣地眨了两眨眼睛，说：“我只承认我高，我帅，富不承认，我真没钱。”

    “没人跟你借钱。”刁禅嗤之以鼻，想到什么，又补刀说，“你没钱，你爸妈有钱不就行了吗？”

    “你们为什么觉得我是高富帅呢？”杨树作出无奈的手势，“就因为我用苹果手机？拜托，你们都买得起，不愿意买，好吧？”

    “跟苹果没关系，是因为你开的车，腾飞开车上班的不少，”刁禅说，“但他们开的车大多是十五万块钱以下的烂车，而你开的那辆车在四十万以上。”

    “那车不是我的。”杨树恍然大悟，赶紧澄清。

    “我只是随口一问，”刁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别人再多钱，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键我真的没钱。”杨树苦着脸说。

    刁禅不想进入死循环谈话模式，转换话题：“这个会，我好像并没有邀请你，你是走错会议室了，还是？”

    “没有，”杨树冲刁禅嘻嘻笑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我只是闲得无聊，过来瞅瞅热闹。”

    这回答令刁禅意外极了，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冻住了，转而像个学姐严肃地对学弟说：“如果你是出于学习的目的，我同意你留下来旁听；如果是出于看热闹的目的，对不起，请你马上离开。”

    杨树却满不在乎地笑了，说：“学习？那是官方语言，现在大家都不喜欢听真话了吗？我明明不是那样想的，为什么要说假话呢？年轻人不敢说真话，那是一个名族的悲哀。我看到综艺节目里小孩子说话都跟大人似的，老道得很，我的心都在滴血。”

    刁禅歪着嘴，不屑一哼，而后说：“小毛孩，还教训起我来了？我看你是把姐当花痴，太自信自己是个帅哥了吧。”一边拿着手机翻号码，看样子是要告状。

    杨树意识到形势不妙，优越的神情转为不安：“你要干嘛？”

    “打电话给你老板——”刁禅还是决定再给杨树一次机会，说，“如果你现在马上离开这里，或者改变心态，这个号码就不用拨了。”

    杨树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他很担心刁禅拨了那个号码后会有什么后果，可是话刚说出去，忽然改口，不是出尔反尔，自打耳光吗？这个面子丢不起。他故作放松，后仰躺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他用形体语言告诉刁禅他的坚持，眼睛却只看穆村。穆村收到的眼神暗示是：杨树希望她说句话挽回局面。可是她什么也没说。

    电话通了，刁禅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刁禅：“老田，每次我们找你们开会，解决问题的时候，你们经常姗姗来迟，理由是很忙很忙，真的是这样吗？那现在你们家人怎么说闲得无聊，要到我的会议上凑热闹呢？”

    “谁？”虽看不到老田的脸色，但只听声音，也感受得到其中的愤怒。

    刁禅：“那个开名车上班的，很多人说是高富帅的。”

    老田一下子就想到了是杨树，又轻松不少，不管自己对杨树是什么印象，在别的部门人面前，还是得护着自家的人：“他刚来什么都不会，肯定闲啦！”

    刁禅不这么看，说：“是吗？在我的逻辑里，什么都不会，应该更忙吧，不是要忙着学会吗？不然每次都以不会当借口，那工作还要不要做啦！”

    老田毕竟是科长，被别的部门的工程师教训一顿，还是对头质量部，心里一肚子火，忍着，说：“好，我知道了。”

    刁禅挂掉电话，什么都不说，只是在自己的电脑上处理工作，接下来的两分钟，会议室里除了键盘声嘚嘚地响，什么声音也没有。穆村静静地坐着，无所谓地任剧情自然发展。杨树原本非常紧张，两分钟过去，发现没什么事，又放松起来，笑着对刁禅说：“你是小时候念书跟老师打小报告，甜头尝得太多了，是吧？所以都成人了，还喜欢来这一套。”又得意地忠告着说：“大姐，什么都是变化的，你那些招数在校园里适用，在职场不适用的。”

    他话刚说完，电话响了。这会轮到刁禅得意了，她起身，用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了四位数字，笑着说：“来电显示手机尾数是这个吗？”

    杨树低头对了一下，不语。他的沉默就是回答，刁蝉笑着说：“老田手机里没存你的号码，找到你的号码大概需要两分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