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人泪
不多久，二人来着五里镇外的小溪边，莫尘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捡起一颗鹅卵石，丢在溪水里。 惊起的涟漪朝四面散开，倒影的月光也变得涣散了起来，如同碎裂在了溪水之中，化为片片余光。 莫尘忽然说道：“羽弟，我有一事不明。” 卓青羽知道到了解释的时候了，深吸一口气，说道：“尘大哥可是要问我修为的事情？” 莫尘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 卓青羽继续道：“当时参加启灵会之后，我去了寒风山脉，无意间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当时鬼使神差的就进去了，发现在山洞深处，有一处奇特的泉眼，泉水上面有冰，但是泉水却很温热，当时我进到泉水泡了个澡，没想到就感觉很多的天地灵力进入了我的体内，然后修为不断的提升，后来我无意间到了泉底，发现了半红半白的草，十分奇特，我猜那一定是天地灵物，就吃了下去，结果修为就到了白耀五品。” 卓青羽说完就沉默了，莫尘也沉默着，只见其眉头微皱，似乎在想考着什么，半响后，莫尘似是想到了什么。 便笑着说道：“按羽弟你所言，怕是遇到了一场大机缘啊，若是所料不差，那半红半白的草便是上品天地灵物寒炎草，吸收几成的寒炎草灵力，的确能达到白耀五品。” “寒风山脉啊！寒风山脉，果然是危机与机遇并存啊！”莫尘感叹着，感叹中却夹杂着一种莫名的痛苦。 卓青羽点了点头，不敢继续谈论这个问题，不然万一被莫尘发现自己欺瞒他，到时候怕是会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卓青羽连忙扯开话题，说道：“尘大哥，我也有一事不明。” 莫尘愣了一下，想了想，想不到卓青羽会问什么，便说道：“你说。” 卓青羽盯着莫尘，说道：“为什么尘大哥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见到我和莫云他们在打斗，却会选择帮我？” 莫尘看着卓青羽，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小溪，又捡起一颗鹅卵石丢进小溪，溅起一帘水花，此时的莫尘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眼中充满了悲伤。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良久，莫尘悲伤的说道。 “其实我还有一个meimei，她有个很好的听得名字，叫莫幽兰，如果她还在，你都要叫她一声jiejie，我八岁那年，开始修武，十岁的时候，已经远超同龄人，有一日，我瞒着家里人拉着meimei去寒风山脉冒险，当时的我，以为修为出众，可以纵横寒风山脉，可谁知道，还没深入寒风山脉，就被一只妖兽袭击了。” 莫尘顿了顿，继续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妖兽，那妖兽很强，不是当时的我能够抗衡的，我被吓傻了，吓得动不了，是我meimei她最先反应过来，拉着我逃跑，可是那妖兽的速度太快了，如果没人来救我们，我们必死无疑。” 说道这里，莫尘整个人身子都在发抖，手里握着的鹅卵石被捏成了粉碎，莫尘说道：“我meimei知道她成了我的累赘，她为了给我一条活路，挣脱了我的手，为我挡在了妖兽前面，那年她才六岁啊，只是一个柔弱的孩子，我至今还记得那一幕，我meimei被妖兽拍倒，却吼着叫我跑，哪怕妖兽开始撕咬她的身体，她仍然吼叫着让。。。” 莫尘声音忽然就呜咽了起来，两行清泪滑落，浸湿了衣衫，莫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最可恨的是，当时我居然真的跑了，听着身后的惨叫声，我都不敢回头，我连畜生都不如，那是我亲meimei啊，是我带着她走向了死亡深渊，我不但没有保护她，救他，却要让她救我。。。” 莫尘低下了头，沉默了，泪水一滴滴的滑落，无尽的自责，无尽的忏悔，却也无法挽回那个幼年的她。 卓青羽万分动容，没想到如此坚毅的莫尘，也有脆弱的一面。 沉默良久，莫尘似乎缓了过来，继续说道：“所以，当日，你见到卓青羽被莫云他们欺负，你明明知道打不过莫云他们，却依然出手和他们对抗，你扑在卓轻语身上，任凭他们怎么拳打脚踢，哪怕骨头碎了，也没有移动过半分，就让我想起了当年的一幕，卓轻语就像是我meimei，莫云他们就像凶恶的妖兽，而我。。。。。。却不是你，如果时间能重来，我宁可死的人是我。” 卓青羽能感受到莫尘的悲伤，想着如果把莫尘换成自己，他meimei换成卓轻语，恐怕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卓青羽不知道怎么安慰莫尘，只得走到莫尘身边，说道：“尘大哥不要再自责了，毕竟当时的你面对的是死亡，换了我也许是和你一样的。” 莫尘抬头看了卓青羽一眼，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羽弟你不必安慰我，换成你，我敢肯定你会为了你meimei，自己去死。” 卓青羽叹了一口气，知道这句话连自己都骗不了，怎么骗得了莫尘，顿时无言以对，沉默了下来。 世界安静了下来，此时此刻，仿佛除了弱不可闻的溪流声和风声，这世上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 明月碎，离人泪， 半抹心思错与罪。 清风吹，少年悲， 两行浊泪无处归。 溪水寒，纵枉然， 十度春秋忆幽兰。 夜未央，天未亮， 几处离愁几处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