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可惜算盘打错了!
樱桃送了蔡三得和御医出府,回来的时候,经过舒鸿文身边,她低头看了他一眼,又径直回到了拂云居里。 见到江映蓉,樱桃回禀道:“少奶奶,四少爷在院子外面负荆请罪。” 江映蓉刚刚换好了一身家常便服,适才蔡总管带着御医来看夫君的时候,她作为女主人,于情于理都要正装出来接待他们。 听到樱桃的话,江映蓉愣了愣,“负荆请罪?” 樱桃点点头,“是的,四少爷光着上身,背负着荆条,跪在院子外。” 这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负荆请罪”,可没有一点点虚的。 江映蓉皱了皱眉,“四少爷来了多久?” 樱桃回道:“我问过院子外守护的护卫,他们说四少爷跪在院子外已经有一刻钟了。” 江映蓉眉峰动了动,“哦?竟然跪了有一刻钟?那么你送蔡总管他们出去的时候,蔡总管也见到了?蔡总管有没有说什么?” 樱桃摇摇头,“没有,蔡总管只是看了一眼四少爷后背的血痕,就带着御医走了。” 江映蓉挑了挑眉,“四少爷留了很多血?” 梅氏竟然舍得让她宝贝儿子如此受罪? “血不算多,不过被那些荆条刺破了后背,有不少的血痕,而且他还光着上身,今儿风还不小......”樱桃如实回道。 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父母的允许,伤了一根头发都是不孝顺,背着荆条来请罪,还是荆条刺rou那种,风还大,万一邪风入体,可不是说笑的,这可真是下了重本呀! 江映蓉心中感慨一声,梅氏真舍得,舒鸿文也是个狠角色,他才十二岁吧,竟然也狠下心对自己动手。 江映蓉生性聪慧,刚刚樱桃才送了蔡总管出门呢,那边就让蔡总管看到了舒鸿文负荆请罪的举动,她将此事上下一联想,也就看明白了梅氏的意图。 不过蔡总管的举动她看不懂,她虽聪慧,却也没有接触过朝政,更没有跟蔡三得打过交道,不知道蔡三得看了舒鸿文这个苦rou计心中是如何想的,但她知道,既然蔡三得看到这一幕,就说明陛下也会知道此事,那么陛下的想法,至关重要! 梅氏,不也是为了让陛下知道这一幕,才会让舒鸿文选在这个时候来院子外面负荆请罪吗? 想到这里,江映蓉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对樱桃吩咐道:“你先去吩咐小厨房的人,按照御医开的方子,给大少爷煮药,我去看看大少爷。” 等樱桃领命而去,她转身回了内室。 她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放着的椅子上,柔情的看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男人,那眸子里的温柔和怜惜都快溢了出来。 尽管她动静很小,舒鸿煊还是听到了。 刚刚御医来了,见他还在晕睡,蔡三得做主让不要打扰他,后来足足等了两刻钟,还是江映蓉怕耽误了蔡三得回宫复命,叫醒了舒鸿煊。 一旦从晕睡中醒过来,那似火烧火燎般火辣辣的钝痛让他再也难以入睡。 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他,对身边的动静格外的敏感,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妻子,朝她温柔一笑,“可是累了?不如上来陪我躺躺?就是不能抱着你睡了,不过你放心,御医刚才看了伤口,不是说四五个月就能养好手吗?我们的孩儿降生之时,我会亲手抱他的。” 江映蓉轻柔的抚摸着自己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满脸的慈爱,“好,等孩儿降生那日,你亲手抱他。” 摸了摸肚子,江映蓉正了正神色,看着夫君,将外面的事告诉他:“四少爷目下正跪在我们院子外面,光着上身,背负着荆条,他来的时候,蔡总管还没有离去,樱桃送蔡总管和御医出院子的时候,见到了四少爷。” 舒鸿煊很平淡的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这样的反应让江映蓉稍稍一怔松,她诧异的看着夫君,疑惑的问道:“夫君,四少爷他这么做,分明就是在逼迫你,也是在做给蔡总管看的,你怎么……” “我怎么不紧张?”舒鸿煊接过了妻子的话头,他想笑,又怕扯动胸膛会顺带引起左手的疼痛,索性就扯了扯嘴角,“我为什么要紧张呢?因为蔡总管的原因?”
江映蓉微微颔首,难道不应该紧张吗?蔡总管知道这事,就说明陛下也会知道这事,谁知道陛下到时候会如何想呢? “这法子应当不是舒鸿文想出来的,他还没有历练出来,今天这事,他一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能这么快就把事情捋清楚,还想出这个法子的,应该是梅氏。” 舒鸿煊说话的声音很轻,有些中气不足,语调慢悠悠的,听得江映蓉心中难受。 “梅氏想让舒鸿文从这个漩涡里脱身,想为他挣一个兄友弟恭的名声,想借机逼迫我认回这个弟弟,与他一笑泯恩仇,这个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响。” 舒鸿煊困倦又疲惫的微微阖上眼,慢条斯理的说道:“可惜算盘打错了!” 这句话掷地有声,说得分外坚定,就是江映蓉都好奇起来。 “陛下,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当枪使!” 舒鸿煊淡淡的道,其实没有人喜欢被人当枪使,更遑论这个是君王,天下至尊,从来只有他把人当枪使的,哪会反过来被人利用? 梅氏的做法,只会让陛下越发反感而已。 “不用担心陛下那边,陛下就算知道这件事,也只有生气的份。”舒鸿煊低声说道。 江映蓉放心了,夫君的话从来没有出错,他又跟在陛下身边,对陛下的性子和行事就算无法全部揣摩正确,也能略知一二,因此说这话底气十足。 “然而他这样跪在我们院子外面终究不是一个事而,这么多人看着呢,我们该如何应对?”江映蓉微微蹙了蹙眉。 “由着他吧,想要借此逼迫我?”舒鸿煊嘴角扯起的弧度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我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