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七节 高考之后的狂欢
高考结束后，mama没有问温小飞考得如何，怕给他带来思想压力。但她从儿子的精神状态分析，觉得儿子可能考得还不错。 温小飞的精神状态的确很好，很坦然，很愉快。虽然有两张试卷必定得零蛋，但他心中仍对考上美术学校抱有强烈的信心。这个信心，当然来自刘教授的话。然而他不知道，此时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 mama办好了拆迁手续。其实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事情，村里都测量登记好了，只需要户主签字确认即可。由于村里有很多集体的土地，所以每户分到的，比各自预想的都超出许多，有的甚至翻倍。村民们大都很朴实，没有人去质疑村里的干部是否多占多拿了。因而此次拆迁是皆大欢喜，进行得十分顺利，没有搞出什么震惊中外惨案。 温小飞家赔了两套房子，还另外领到了十一万块钱，付出的是自家的两份宅基地和全部的承包田，成为失地农民，成为真正的无产阶级。 小温村的人都是如此。但人们并不担心今后的生活会没有着落，因为景区建好后，多数人都可以在里面找到谋生的差事，这是政府做了保证的。比如，景区需要保安，需要锄草的，需要保洁员，需要看车的，需要打扫厕所的。另外，景区还要建饭店，建娱乐场所。这都能吸纳很多的劳动力。而超过六十岁的人，政府都给了养老保险。 拆迁房正在建设中，大概要等到下半年才能交付。到那时，小温村就要全体搬到路边去了。而现在，各家各户都在清理自家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哪怕是一棵小树，或是一个塑料瓶。 温小飞mama交待温小飞爷爷把树卖掉，然后就回去了，说等到房子建好后，再回来搬东西。 温小飞和冷小婉没有跟着一起去。温小飞说要在家等录取通知书，同时也想与同学们玩一玩，因为高中毕业后，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不知哪天才能相见。 mama走后的第二天，温小飞打电话把自己的一伙人都招来了，包括各自的女人。本来也请刘然的，但刘然一听去的都是成双成对的，就知趣地婉言谢绝。 大家到齐后，江涛高兴地对温小飞说：“今天你请，明天我请，然后沈旺、王峰、李齐接上，咱们要使劲玩几天，一天醉一次，不醉不休。” “玩是要好好玩的，醉也能醉，但一天醉一次，你还是算了吧。”丁新晴说，“而且，索性我们女生也请，一人一天。” 温小飞连忙说：“女生就算了吧，那样时间太长了，比过年时间还长呢。” “时间长怕什么？我们就是要玩时间长，反正不要上学了，终于解放了，难道不该好好庆祝几天？”于艳高兴地说，“大家都没去过我家，这次一定要去。” 沈旺一锤定音：“好，就这么办！” 温小飞笑道：“哟，你倒会按领导指示办事，行，我也服从，不过你几人得先把我的东西搬回来。” 王峰若有所悟：“呀，我们这是帮忙来了，那温大胆，今天不算，明天你得再请一次。” “好说，没问题。”温小飞爽快地答应了。 王峰自以为占了便宜，很高兴。 可是王芳却说：“他本来就该请两次，还有婉儿一次呢。” “对呀，那温大胆得请三天。”王峰恍然大悟。 “哟，你们俩最近关系很融洽嘛，一唱一和，夫唱妇随，配合得还真挺好的，值得我们学习。”温小飞讥笑道。 前一段时间，因为王芳和别的男生说话过多的缘故，王峰与她闹了不大不小的矛盾。这已经成为温小飞与李齐口中的笑料。 几个人都被逗笑了。冷小婉笑得最厉害，感到自己的小飞哥哥太机智、太幽默了，实在好玩。 最后江涛拍板，说温小飞与冷小婉两人请一次就行，至于帮忙，这是弟兄们分内之事，不能计报酬的。他同时作了安排，男生负责搬东西，女生负责做饭。 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任何事情，只要有了领头的，办起来就顺利多了。江涛这样一安排，大家都表示赞同，于是就兵分两路，各忙各的。 温小飞掏了三百块钱给丁新晴，对她说：“新晴姐，我家里还有些菜，我妈来家买的，你看能用的给用上，另外再到饭店里买一些，再买两箱啤酒，其它的你掂着办，家里这事就交给你了。” “行，你走吧，我知道怎么办。”作为这个小团体的第一夫人，丁新晴同样具备一定的领导能力。 温小飞于是带着兄弟们去租住的房子里搬东西，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沈旺不识时务，突然提起考试，问温小飞估计能考多少分。 温小飞狠狠地熊了沈旺一顿，批评他说：“你不懂啊？和尚面前不说头发，穷人面前不谈金钱，差生面前不讲分数，真是脑子少，瞎问！” 江涛、王峰和李齐都笑了，也都共同声讨沈旺，说他不该提高考的事。沈旺只得诚恳地承认错误。 到了租住的房子里，江涛几个人收拾东西，温小飞则去找刘然表嫂还钥匙。 自从丈夫跑了后，刘然表嫂的生活就幸福多了。陈一刀还算对得起她，给她留下一些钱，房子也由于朋友的帮助而保住了。 陈一刀的那个朋友本想从中渔利，可看到刘然表嫂孤儿寡母不容易，就中止了卑鄙的巧取豪夺。当然，他也有点怕陈一刀狗急跳墙，回来收拾自己。 “刘然姐呢？”还钥匙时，温小飞问刘然表嫂。 刘然表嫂说：“她回家了，知道你要来搬东西，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你。”说着，她就将一封信递过来。 温小飞接过了，打开一看，只见一张信纸上写了十几行娟秀的小字： “亲爱的小飞弟弟：你好。本想打电话给你的，可在电话里不好意思说，所以就给你写了这封信。很高兴高中最后一年能与你同桌，说心里话，我真的喜欢你，可惜我们有缘无份，但能做你的jiejie，我也感到荣幸，所以也算知足了。我到北方二姨那里去了，可能会在那边找份工作，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想想真的很伤感，希望我们能常联系。最后，我真诚地祝福你和婉儿天长地久，并替我转达对婉儿的祝福，祝她永远美丽，永远快乐。” 读完信，温小飞心里涌起了一阵难言的酸涩，觉得自己亏欠了刘然一份感情债，今生也难相还。虽然他真的不爱刘然，可是他对刘然的感情却是十分尊重的。他把信放进裤兜里，然后回来与江涛等人带着东西走了。 回到家里，丁新晴等女生已经把凉菜准备好了，正在炒热菜。冷小婉在丁新晴的指挥下，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不急，等你们把东西收拾好，我们也就差不多了。”丁新晴说。 的确如此，只剩下四个小炒了，而她们两个锅同时进行，煤气灶上一个，电磁炉上一个。 等男生把带回的东西收拾好，菜果然也炒完了。于是这十个人，五对小情侣，就进入了高考之后的第一个狂欢时刻，开怀畅饮，用啤酒谱写一曲生命的自由之歌。 没有了学习的压力，他们感到真的无比自由。 当然，喝酒的主力军依然是男生。除了沈旺，温小飞、李齐、王峰和江涛，都是酒场上的实力派。 以前，温小飞是怕酒后失言xiele秘密，才不愿喝酒，而如今他不担心了，加上确实高兴，就放开了量。 女生们也喝了一些，不多。但她们喝的虽少，却如杠杆一样，撬动男生喝了很多，因为常常是她们喝了小半杯，男生却要喝一杯。她们要是喝一杯，男生就要喝两杯。 冷小婉不喜欢喝啤酒，但仍被于艳和王芳逼迫着喝了一些，呛得脸都红了，一个劲儿地求饶。于艳自然不依，最后的解决办法是，让温小飞代劳。温小飞自然乐此不疲。 本来因即将分别话就特别多，现在这酒一喝多了，话就更多了，好像喝下去的酒都变成了话，从现在说到过去，从过去说到未来，又从未来说回到现在。 他们说来说去，实际上就两个主题：回忆过去，加深友谊；畅想未来，相互祝福。 这种大团圆的聚会，冷小婉以前参加过好几次，最难忘的还是第一次。那时，她还没爱上温小飞，只是以温小飞女朋友的名义参加的。那次，温小飞喝得酩酊大醉，竟然说出她是明朝人的真相，可笑的是却无人相信，而沈旺和王峰还分别说自己女朋友也是美女转世。当时她就忍不住地笑，后来只要一想起，还会不由自主地笑。现在她就又想起来了，所以就又笑了。 “你傻笑什么？”于艳问冷小婉。 冷小婉觉得那个话题说起来有一定风险，就回答没笑什么，说是看男生喝酒感到有趣。 此时此刻，温小飞已经喝得半醉半醒，恰是心里明白但脑子不好使的时候。他明白冷小婉笑什么，若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不说出来，然而现在给酒佬使的，嘴里竟没把门的了，信口说道：“艳姐，你真是笨蛋，婉儿笑你是赵飞燕，芳姐是杨贵妃，你们那都是假的，只有婉儿是明代美女是真的。”